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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空恨千载有余思

    封建时候皇帝办事动辄便是集天下之力,更何况此时尚有神仙在人间走动,动静之大说是翻山蹈海也不过分。
    只是区区一夜的功夫,伊尹便在皇宫之前拓出一处占地九顷的焚经台,东高西低,东面累土为山,山高十二丈,山上又有九处宫殿呈九宫排列;由山脚往西地势渐渐平缓,有湖泊楼台,最后便是一处半月形状的广场。此等建筑模样乃是大典之中最隆重的规模,不论洪荒地球,凡俗三界皆是如此。盖因为自大张野定居白玉京之后,白玉京便常驻东海,使得本就繁华的东方地位更是嫌贵,甚至远远超出了天庭和紫霄宫,此时生灵但凡祷告祭祀绝不会朝天礼拜,几乎全是往东叩首。而白玉京“九宫十二城”先天规制也就成了三界之中无上的规制,除了张野他老人家之外无人敢于超越。
    所以当佛道两帮人一见伊尹和子庸拿出了这样的架势,神情之前顿时严肃了许多,再也没有昨ri的漫不经心。
    东边上山的九宫十二城美轮美奂,却不是今ri大会举办的场所,那些宫殿之中虽然大多空旷,但都是供奉着张野、后土、女娲和五云等人的金身,就好像后世的天坛一般供人祭拜。张野虽然不想显得太特别,可是让自己随着子庸等人挨个的去这些宫殿里叩头他可是万万不干的,不说什么颜面,着实是身份不便……自己一个头下去,除了自己的金身可以安保无恙之外,其余的塑像绝对就会立马崩溃。同时玉京山上众人的天罚也就到了。
    张野不肯拜山的举动顿时使得众人脸sè大变,原本对他甚为亲近的子庸等人也变了态度。虽然不至于翻脸,可也冷漠了许多。张野无奈之下也只好摸了摸鼻子。说了句“辩经之后自有交代”,然后就灰溜溜的先留到了西边正式辩经的地方去了。
    子庸和伊尹领着僧道众人也就开始了祭祀之行,其中在张野宫中的典礼最是隆重也最是麻烦。首先张野是道,大伙得拜;其次张野是众生之祖,还得拜;再其次张野开天辟地,与众生有大恩,更得拜;接着便是张野第一次在紫霄宫中宣讲至道,在玉京山上创建正宗道教、与女娲造人和定立婚姻伦理等等功绩都得一一参拜,以示后辈生灵向道感恩之心。所以一整套的礼数下来便是十二跪三十六扣。比什么绕佛三匝,三跪九叩强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光一个张野的无忧宫就占据了众人三个多时辰,再加上后土宫、女娲宫等其他的地方,子庸等人一直不吃不喝的从早上忙和到了晚上,哪怕这些人中最次的都是散仙,可是光磕头就磕得眼冒金星,鲜血直流……毕竟,这些人中最大不敬的人也不敢在祭拜的时候动用法力护身。
    所以吃饱喝足甚至还来的洗澡睡觉的张野见到子庸等人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一群寿星公,他心中还纳闷呢:怎么一个白天不见。这些人的额头就鼓起来了呢?子庸他们倒是没在意自己的狼狈,甚至还一边沾沾自喜,一边多少起了攀比的心思……谁的额头肿谁就越是心诚不是?
    “呃,这次辩经如何算胜负?”和尚现在学jing了。一开始便点出了关键。
    张野想都不想,歪做在原地大手一挥便道:“真经不怕火炼,直接放火烧。烧不动的自然就是真经——这还用问?”。
    大伙听得都傻了,感情“真经不怕火炼”是这么一会儿的事啊。好像还是头一次听说呢。一群牛鼻子和秃瓢纷纷交头接耳了一阵,都觉得这样的法子虽然离奇。可是比动嘴辩论当真更能显出能耐……本来嘛,动嘴的时候一旦碰到那种程咬金似地粗胚两帮人就都得抓瞎,哪里能向烧经似地一目了然?
    “用什么火烧?”
    “三味真火。”
    “谁来放火?”
    “首先和尚出书道士放火,然道士出书和尚放火。很公平?”。
    “各出多少真经?”
    “但凡典籍每样一本,有多少出多少!”
    几句话搞定了规矩,两帮人又在补充了一下细则,和尚道士便都同意了下来,然后纷纷卖弄神通搬动经典。这边舍利子一抛便有佛经如雨而降,那边山寨版的袖里乾坤一卷小山似地典籍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次一等的则是请了韦陀和黄巾力士当苦力,而再次一等的干脆连土地和五鬼都用上了……刹那间整个广场无数光彩缭绕,仙风、佛光和鬼气同出,鸡飞狗跳之间仿佛不把整个地球上的两教经典搬空就绝不罢休一般。
    忙和了好一阵,便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和尚这边典籍清点过后共有八万一千卷,那是佛家将的九九归真之数。而说起这个数字当真能让所有的和尚佛陀黯然泪下。
    当初正是因为张野定了佛教为旁门,再加上接引和准提是许愿成圣,所以佛教的气运不但先天不足还得不停的还债。形象的比喻一下就好似一个破了个大口子的麻袋一般,原本能装进十分的气运首先就被天道扣下了四分,自己再用了三分,剩余的三分则从口子中又露了出去……怎是一个惨字了的!
    接引和准提刚分家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做主很不错,可不久之后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看着玉京山一脉和玄门生活眼睛都红了,最后更是托了三清了人情,跑到后土跟前哭着喊着要求回归正宗。后土原本心肠就软,当了圣母之后更是当真将万物生灵当成了自己的子女,眼见准提这个不要脸的哭的凄惨,便在张野身边吹了枕头风。张野最后也是拿后土无可奈何,但又不甘心便宜接引和准提,便开了个不算口子的口:只要佛门能够经过八十一次量劫便能回归。
    所以佛门怎能不苦逼?
    和尚们一边含着眼泪追忆着伤心事。一边先试探似地贡献出了九卷佛经放进了广场中间的焚经炉中,安置完毕之后便有两个真仙修为的道士走了上前。两人盘坐与炉前暗自运功,接着便不约而同的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双手抵住焚经炉上yin阳鱼的鱼眼,法力一吐,两道真火便通过鱼眼涌入了炉中。
    这试探用的九卷经书分别被佛门用了九种保护的法门,但显然不敌三味真火的霸道,除了两三卷稍微抵挡了几刻钟,其余的瞬间便被化为了灰烬,所以一开炉查验便知道道士胜了一局。
    一帮牛鼻子在那里欢呼雀跃,秃驴们纷纷皱眉商议了起来,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又拿出了九卷。张野一眼就看出这九卷经书只用了六种保护的法门。但手段却明显高出了许多。牛鼻子似乎也知道对手出了高招,这一回便派出了一个两个半步金仙的道士,花了一个时辰也将九卷经书烧成了灰烬,只是胜出的时候两个烧火的道士脸sè泛白,好似大病了一场,多少有些狼狈了。
    ……
    就这样一来一回,两边各施手段,斗智斗勇,最后佛教这边居然抱住了完整的《金刚经》、《楞伽经》和《法华经》等七部经书。还有《维摩经》等不完整的二十一部其他典籍。
    见识了佛门的手段和这般的结果,不论子庸还是一帮牛鼻子脸sè都有些不好看了。虽然牛鼻子找来的经书足足有三千六百五十一卷,可是没有手段的话再多的书又哪里经得起一把火呢?所以牛鼻子们准备的时候不是一次该放多少书,而是都在计较该在书上施展什么样的法术。
    张野只听得一群道士在那边唧唧歪歪了好一阵子。不但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反而差点打了起来。要知道,这群道士虽然都自诩正宗。可有的来自老子门下,有的来自原始门下。有的来自通天手下,还有的来自镇元子这样的散仙……。虽然三清和镇元子等人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可是他们的徒子徒孙可不是这么想,都认为除了张野和鸿钧之外,自家祖师才是第一,平时更是动不动就要争辩一番。就那此时来说,一个人就认为用太清仙云诀,另一个则认为上清避火诀才是最佳方案,这两人刚互相喷吐沫呢,又挤进来一位说“玉清道法中的玉清清净咒可防三味真火”,于是两强相争便顿时演变成了三足鼎立……。
    张野越听越是觉得纳闷,心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啊?若是我没记错,三种法门除了名字不同就是一摸一样的事……陆压当初不就是用这换汤不换药的玩意儿从三清门下骗了不少好处么?
    下面是越吵越凶,全然忘记了周围还有人。秃驴们本就不安好心,巴不得牛鼻子内讧,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热闹。子庸和伊尹倒是想劝,可是一来他们修为低微,二来有资格插话的人太少,所以劝了这边劝不了那边,又哪里能阻止的了。
    正在子庸等人忙的一头大汗的时候,张野可火了,忍不住吼了一声“闭嘴”,尽管他老人家都没动法力,可是至道气势稍稍一露顿时就让牛鼻子们不论修为高低齐齐吐血,众人骇然之下无不是看向了脸sè铁青的张野,广场之上刹那鸦雀无声。
    “今天是焚经不是辩经……嘴巴有用的话,还用动手么?”张野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站了起来。
    众人闻此金玉良言更是吓了一跳,无不是两股战战,心中无不揣测道:难道这位大爷打算出手揍人了?
    一想到这里,再加上刚才张野的微露的气势,众人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打湿了脊背,全部都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只不过道士们以为张野动手的要揍的是自己,谁让刚才他们太没体统;而和尚只当张野打算“以力服人”,直接翻脸。
    好在张野站起来之后觉得还是坐着舒服,于是犹豫了两秒钟又一屁股歪了下去,这才让广场中的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张野没丝毫形象的差点躺在了宽大的椅子上,拿手指了指道士那边的一推书,鄙夷道:“焚经焚的是真经。你们拿这些玩意儿出来有已经够丢脸了,居然还有脸吵吵?难道三清就是这样做正宗的么?”。
    “前辈。虽然咱们敬你三分,可你也不能诽谤祖师!”张野这话实在太大胆了。一个道士立马怒气冲冲的挺身而出道:“三清祖师的话如何不是真经?若是前辈不赶紧道歉,便是明知不敌贫道也要和您讨教讨教。”。
    “就是,若不道歉咱们便群起而攻之!”。
    “您再厉害莫非还能敌得过天下玄门么?”。
    ……
    张野此时犯了众怒,牛鼻子们更是往了辩经的正事了,全都调转枪头,气势汹汹的开始用嘴巴讨伐张野。而得罪三清这样的事情便是和尚和子庸都好插话,虽然现在的三清不算什么,可是三清的大姐头那可是女娲娘娘,女娲娘娘的保护伞则是凶名赫赫的无忧道人……因此就可以推导出一个等价公式:得罪三清=得罪女娲=得罪张野=你完了。谁都护不住了!
    张野火气更大了,心道:我就够不讲理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比我更不讲道——除了我,你们也敢搞一言堂?
    “闭嘴!”张野又将众人吼得吐了一口血,临时镇压住了这群人之后才道:“我记得三清好像还是认自己是道教玄门的弟子?既然他们三个都认,那么比起道教和玄门谁的典籍才是真经?”。
    这话一出牛鼻子都傻了,没办法啊,张野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就好像后世的儒生……学了《荀子》、《孟子》不能就不读《论语》?而且若是非要在三本书中推出一本真经的话。十个儒生中绝对能有十二个推《论语》。
    “鸿钧道祖的好像就一本《黄庭》?”沉默许久之后,一个小道是才小声自语道:“那么玄门就出一本真经合适么,是不是太少了?”
    他旁边一个老道士楞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惆怅道:“已经不错了。道教无忧道人似乎只说过一句‘道不可说’,连经都没出呢!”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牛鼻子就达成了一致:道教正宗就两本真经。一本是薄薄的《黄庭》,一本是现装订的六页书……除了封面和后壳之外一页一个字。加起来就是张野他老人家说的“道不可说”。
    然后一群道士恭恭敬敬的焚香膜拜,哆哆嗦嗦的这两样东西放进了焚经炉中。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接着就瞅着和尚挑衅了:谁来烧?
    秃驴这会是彻底傻眼了,就差没哭出了声,别说这两本真经哪怕烧成灰也是实打实的真经,问题是压根没人敢烧啊。谁上去烧那就等于怀疑这两本书的真实xing,可是只要脑子不是水泥做的谁敢怀疑?更麻烦的是一旦真有没脑子上去烧了,那就等于和鸿钧和张野断了缘分……断了玄门正宗尚且可以投靠旁门,可是和道教划清界限那干脆就不用活了。
    一群秃驴瞅着牛鼻子们无耻的嘴脸简直yu哭无泪,但同时也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正宗和旁门的区别:感情咱们就是后妈生的啊!
    张野眼见胜负已分,更知道白天祭祀的动静太大,怕是已经让玉京山那边知道了自己行踪,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身形一震便显露了真身,刹那之间先天灵光照亮了天际,将夜晚变成了白昼,更有一道道道韵以自身为中心呈涟漪状传遍整个地球,但凡与之接触的仙人提升境界,凡俗大彻大悟,生灵开启灵智,甚至连地球上的灵气也瞬间提升了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地球上无数的生灵无不感受到了至道的慈悲浩大,威严深重。
    张野见子庸等人慌得乱了手脚,无不哭着喊着诚心下拜,顿觉装逼成功心怀大畅,更无耻的盗诗曰:天上白玉京,九宫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歌声飘渺,人以不见了踪影。
    不论是子庸伊尹还是僧道等人无不欢喜赞叹:无忧道人果然是高人,至道果然高深莫测,当真是对面相逢不相识啊!
    而他们哪里知道,被他们誉为高深莫测的张野此时却和地洞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他装逼成功是痛快了,可是行踪也彻底暴露了。所以早就收到消息的“玉京山缉拿分队”立马就行动了起来,在地球上化名为“该隐”和“上帝”的蚊子和帝俊顺着张野的歌声便直扑而去。同时尽忠职守的这二人还没忘记以**力通知了玉京山领导。
    于是一场“通缉逃犯张野”大规模行动便在三界之中浩浩荡荡的展开了,更有无数的圣人、神仙、妖魔等等加入了其中……。
    “哼。幸亏我从和尚的手段中学了一手,不然怕是真的会被抓了呢!”张野躲在临时开辟的洞天中得意洋洋的一边嘀咕,一边炼器。
    原来在焚经的时候张野发觉佛门最后用了一种奇异的神通,他们居然在经书上布置了一种可以让时间倒流的法门,所以不是三味真火对《金刚经》等典籍没用,而是加注在《金刚经》上保护的法门使得这些典籍被不断还原了。牛鼻子正是因为看不透其中奥妙才让秃驴胜了一筹,可是哪里能瞒得过张野的眼睛。
    因此张野逃命的时候灵光一闪就有了注意:如今往哪里逃都不安全,唯有跑到没有神仙的后世去才够保险。
    有了这样的想法,张野当一边跑一边推衍穿梭时空的法门。谁想算到最后居然让张野大吃一惊: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唯有完整的昆仑镜才能穿梭于任意时空……之所以说“完整”二字乃是因为真正的昆仑镜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便是当初吴刚手里代表时间一半昆仑镜,另一半竟然是代表空间的混沌珠。
    时空时空,两者本就不可分离,但没有听说过“相对论”的这些神仙哪里能够想得到呢?
    这也就难怪当初吴刚手里的昆仑镜空有十大先天神奇之名,却无先天神器之实了。洪荒之中当时是个人都知道,要用昆仑镜穿梭于过去未来就必须用使用者的命来祭祀……哪个脑残神仙会仅仅为了看看过去未来就不要命?所以好好的一件至宝就沦落为了鸡肋,昊天得到了都看不上。直接丢给了吴刚。
    如今张野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又怕后土和女娲以后推算同样的结果,然后拿着昆仑镜继续追击自己,索xing就来了个“绝户计”。以大神通直接将昆仑镜和混沌珠摄到了手中。而以张野的xing子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有了完整的昆仑镜还省的自己一边穿梭时空一边还得不停的计算路程了。
    大约过了十几天。完整版的昆仑镜终于大功告成了,张野本打算直接跑路。可是临走的时候多少动了下脑子,知道了要“毁尸灭迹”。便将临时开辟的洞天化为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一把抓起之后昆仑镜一闪,整个人就彻底的消失在洪荒之中。
    时空长河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看似波澜壮阔,其实却凶险无比,一朵水花便是一个动荡的世界,所以即便是圣人也不敢涉足,顶多用神念关照其中,体察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的奥妙。
    但张野是何等样的人物,只见他躺在放大的昆仑镜上,悠哉悠哉的顺流而下,时不时掬起一把时空长河中的水流观察一番,时而惊诧、时而赞叹、时而有仇……,全然不顾他这般的举动改动了多少历史,造了多少业数,没心没肺的只当是旅游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野穿过了无数平行空间,历经夏、商、周、秦、汉、魏、晋、唐、宋、元、明,眼瞅着只要过了清朝的区域便可直达现代,见着自己当年的模样,冷不防却突然发觉时间长河中的清朝地界居然引得自己心神悸动。
    张野顿时大吃一惊,心念一动,刹那间便将事情原委了解了个通透。原来后土和女娲联手推算,算出张野潜逃至未来后情知无法追赶,于是在恼羞成怒之下,本着“你让我一时不痛快,我便让你一世不痛快”的原则,两女居然将各自的对张野的思恋化为一股jing气,投入六道轮回中孕育,经过整整五千四百年,历劫一元会之数,终于在清朝康熙朝的时候功德圆满,化为一个女婴。
    张野算得分明后顿时冷汗淋漓,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怜惜。要知道,此女乃是由后土和女娲对自己的思恋、埋怨、嗔怪等种种思绪所化。通过六道轮回追逐自己在时间长河中的气息,从而交感而生。实打实的是自己与后土女娲的亲女,一生下来便注定便是执掌万灵**的先天大神。但即便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偏偏因为自己的旨意使得众神不敢亲降地球,使得女儿身边连个护佑使唤的人都没有。
    推算明白之后张野怔怔的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大吼一生,带着满腔的辛酸和愧疚一头扎进了长河之中。
    ……………………………………
    落ri时分,斜阳落在屋檐上,淡淡的光辉很是温暖。一大宅子今儿乱成一团,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浓厚的血腥味传来,叫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
    孕妇的惨叫从高到低,月sè渐渐偏西,当第二ri的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一声婴儿啼哭终于划破夜空,让院子中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恭喜老太太,恭喜大少爷,nǎinǎi生了一个姐儿……老婆子接生无数,还从未见过生下来就这样jing致的呢,可见天生的好福气。好贵气!。”接生婆子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吉祥话,半真半假之中将一张老脸挤成了一朵菊花。等在门外的两位主子闻言顿时大喜,一连串的赏赐便脱口而出,让那些忙碌了一夜的下人似乎忘记了疲惫。
    院子中七嘴八舌的声音没有惊醒熟睡的婴儿。老太太瞅着白白嫩嫩的孙女也稀罕的紧,手中的力气越使越小,只觉得怀中抱着的仿佛是一团豆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将这一小团儿让给了身边猴急的儿子。
    “额娘,瞧瞧。女儿多像她额娘!这眉眼真好看……哦,还有这小鼻子小嘴,哎,怎么能长得这般小巧jing致?简直爱杀了人了……呜,让阿玛亲一个,啊呜!”抱着婴儿的男人欢喜的如此若狂,几乎忘乎所以,看的一旁的下人都目瞪口呆,几十年了都不曾想到自家大少爷居然还有这般嘴脸。
    老太太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小孙女,一边嗔怒道:“你这是成何体统?疯疯癫癫的也不怕吓着了我的乖孙。再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前面几次怎么也不见你这般模样?”
    “额娘,能一样么?这可是儿子的第一个嫡亲的闺女啊。”男子一边反驳一边又妄图抢夺女儿,却被自家老娘赏了好大一个白眼。
    “也是,庶女终究比不得嫡女。再说咱们家的女儿一向比旁人家的少,到时显得更加珍贵。”
    天sè渐亮,老太太终究岁数大了,jing力不济,又和儿子说笑了几句之后便被劝了回去。
    完颜瑞见自家老娘走远,顿时将规矩什么的抛之脑后,不顾下人的劝阻,抱着孩子一溜烟的便钻进了妻子生产的屋子,眼见妻子已经醒来,当下笑呵呵的凑到床前,咋咋忽忽道:“雅儿,咱们终于有女儿啦。我终于有贴心的小棉袄啦……”
    章佳氏倒是没理睬自家丈夫,想来是极为了解他的为人,只是带着满腔的慈爱接过女儿打量起来,好半天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孩子的脸蛋,柔声道:“妾身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了。瞧,我们的宝贝真可爱,居然会吐了。”
    “哪里?哪里?快让我看看。”
    “你不是还有儿子么?”
    “臭儿子哪里比的上香香软软的闺女……”
    ……
    转眼ri落月升,整整睡了一个白天的完颜瑞jing神越发健旺。
    匆匆给母亲请安之后,完颜瑞便火急火燎的又一头冲进夫人和女儿所在的屋子,全然不顾下人的劝阻和一屋子生产后的异味。
    守着夫人的婆子和孩子的ru母就见着完颜瑞一面打发了她们出去,一面搂着夫人便探身去看她怀里的孩子。
    小小的婴儿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抖动几下,就和小刷子似得;粉嫩的小鼻子还会偶尔皱几下,更显几分俏皮;那小嘴儿就更别提了,不断的和小螃蟹似得吐……怎么一个可爱了得?
    完颜瑞端详了不知多久,越看越爱。但最后又有些疑惑:“雅儿,我怎么瞧着咱们女儿只过了一个白天。便好像又漂亮了几分?是我记错了还是女儿天生比儿子的变化大呢?”
    想起头两个儿子,完颜瑞记得刚生出来的时候都是皱皱红红的。当真像极了小猴子,哪里比的上这个生下来就白白嫩嫩的女儿?之后过了好几天,才渐渐变的白胖了起来,虽然变化也大可好像依旧不如女儿——自己不过稍稍睡了一觉,女儿明显又白了几分,jing致了几分,这不……甚至连皱鼻子的表情都会了!
    “呃,大概是妾怀着姐儿的时候,太太便不时的送些燕窝、阿胶过来给我补身子。想来是好东西都补到了女儿身上。”章佳氏笑盈盈的开解着丈夫,自己其实也想不明白。
    “哈哈,也是。”完颜瑞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呢。
    “如此说来还真得谢谢婆婆,我如今还要坐月子,起不来。明个儿,爷替我和咱们女儿给老太太道谢,可好?。”章佳氏这一句话既讨了老太太的好,又让丈夫体察到了自家媳妇的孝心。顿时哄得完颜瑞心花怒放,只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章佳氏不理傻乐的丈夫,低着头摩挲着孩子的脸蛋。一边轻轻的碰了碰女儿的额头,一边低笑着满足的感叹:“真真是额娘的宝贝啊!”
    “诶,这是……”正盯着女儿喜滋滋打量的完颜瑞突然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定在了婴儿眉间。
    只见婴儿额头zhongyāng猛地shè出万道霞光,将整个屋子照耀的纤毫毕现。甚至连屋外守夜之人也被惊动,若不是光华转眼即逝差点都以为屋子着火了。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印堂上浮现出现一朵七sè六瓣正在怒放的莲花印记,紧接着一股沁人心的幽香便从莲花印记中散发开来,转瞬之间便飘荡出了屋子,弥漫于整个院中,但凡闻到的人无不飘飘yu仙,宛如置身于chunri暖阳之中,又好似漫步深秋幽谷之间,周身上下无不受用,几乎忘却了世间凡有。
    “……老爷……”香味散尽之后又过了许久,章佳氏才清醒了过来,颤巍巍的双手几乎抱不住孩子,差点将小婴儿摔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完颜瑞闻言不语,一脸凝重的抱起孩子,聚到面前,仔细的看了一回,伸出一指轻抚着孩子眉间的印记,这是胎记?
    可是古往今来谁听谁过这般离奇,还带着香味的胎记?
    房间内原本生产留下的种种异味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飘渺似若有若无的幽香。
    完颜瑞以前再怎么不信鬼神,此时亲见种种异状也不得不信了九成九,对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凝视许久之后,他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如此种种也不是是凶是吉,终究祸福难料……。夫人,为了孩儿平安万不可将这事传了出去,院中的奴才等会我自当打发,从明儿起就对母亲说孩子身子骨弱,禁不得风,将孩子藏在你身边。今后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让外人见了咱们的女儿,只盼如此不招祸患……”
    完颜瑞实打实是一副慈父心肠,虽然他见了女儿奇异只会往好了想,可是却也知道若传了出去,人多嘴杂心思各异,怕传着传者便神仙也变成了妖怪。
    当真如此,除非皇家庇佑,不然绝对护不得女儿周全,更甚者因为“怀璧之罪”还会连累了整个家族,因此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将女儿藏得不见人再说。
    毕竟若是传出什么来,岂不是要毁了这孩子一生?甚至是毁了这个家族?
    章佳氏好不容镇静下来之后也极为同意丈夫的说法,只是有有些苦恼道:“平时不见人倒是容易,可像洗三、满月还有周岁是时候该如何是好呢?”,不等丈夫回话,章佳氏盯着女儿又道:“瞧着莲花的模样多半还是吉兆……爷,只有三清和佛祖才坐莲台——谁见过妖怪坐莲的?”
    完颜瑞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极是。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古往今来见不得人好,喜欢诋毁造谣的小人还少么?”。
    “哼,咱们女儿可见是个有来历的,那些小人也不怕报应?”章佳氏听得大怒,忍不住拍案而起。
    完颜瑞苦了脸:“谁不怕报应……可你我谁敢担保这报应能及时呢?”
    “老爷!”章佳氏无语半晌终于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这可是妾身怀胎十月,心心盼来的闺女啊!!”
    “夫人的心思我哪里不知?算了,现在孩子还小,我们帮忙拦着,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也相信我们的孩子,自然是好的。我担心的是有些人恨不得抓住什么由头来说事,到时候哪怕是好的,也会被说成坏的了。我们不可不防啊。”
    章佳氏点头,面上露出坚持之sè。“老爷的话,妾身自然是懂得,妾身也只是有些担心,毕竟谣言猛于虎,妾身如何能不怕?”
    “孩子总不能不见人……哎,等孩子满月后我们一起到碧云寺去走走,带着姐儿,今后我们且小心些便是了。”
    章佳氏瞧着孩子眉间的花朵,犹自散着淡淡的银sè光辉,银丝轻颤,衬着灯火,美到极致!她的心,暗自一抖,这幅模样叫人看了,还真的不知道会说成什么话啊!
    夫妻一夜未眠,等到了天亮,一看孩子的眉心,花朵犹自绽放着,却不见昨晚的那种银辉,两人暗自心定,相视一眼,彼此心中有意。
    章佳氏小心翼翼的贴了一片花黄,遮住了孩子眉间的花朵,她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一丝破绽后,才轻舒口气。
    完颜瑞冲着妻子点了下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看到自家额娘走进来,面sè一整,叹气道:“额娘怎来的如此早?这天还冷着,若是冻到了额娘可叫我们如何安心?”
    马佳氏笑了笑,道:“我的身子还硬朗着,哪里就禁不住这点寒气了?想着昨儿见到姐儿那可爱的模样,我这么一想,哪里还忍得住?怎么了,瞧着你面sè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马佳氏心里一惊,儿子可是从章佳氏的房间里出来的,难不成是媳妇出了什么意外了?
    “媳妇还好?”
    “她好着,不过是有些虚弱罢了。”完颜瑞面上带着丝担忧,摇头道:“姐儿昨儿有些不好,看了大夫,大夫说是姐儿身子骨有些弱,禁不得风,禁不得闹,哎,这不,我和雅儿两人都急了一宿没睡呢。”
    “有这等事情?”马佳氏瞪大了双眼,她看看儿子,他一脸的愁容,而且眼底下还带着青sè,显然是真的一夜没睡好。她轻叹一声,伸手轻拍儿子的手臂,安慰道:“身子弱些不打紧,我们好好的养着,一定会好好的。”
    “儿子晓得了。哎,听了额娘这话,我还真的觉得怕是我多心了。姑娘家娇惯一些也是应该的,难不成我们今后的姑娘还需要出去做活?”完颜瑞心里也是酸痛不已,他的宝贝闺女啊,明明很好,他为了小心却不得不这样说,希望不会折损了孩子的福气!
    马佳氏安抚了一下儿子,有进屋看了一下章佳氏,瞧着孩子脸sè蜡黄,她的心也是万分的心疼。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马佳氏看出儿媳jing神不好,遂安抚一番回去了。接下来孩子身体不好,听说从娘胎里带着不足之症出生,将来怕是就算好好调养着,也没有办法好利索了。更有甚着说孩子怕是养不大了,等等此类的谣言,几乎是漫天飞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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