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罗汉法元自慈云寺一战败北后,便想四处去寻帮手,以报前仇。今日正想去看一老友。忽见一道黄云在前,身后有一道青光追赶。
前面那朵黄云略带几分邪气,有几分眼熟,后面那道青光并未曾见过,不知何家路数,不过却是不带丝毫邪气。心中立马又了计较,以为定又是正道中人,追杀邪派的同道,自己断然不能坐视不理,刚想上前。
再看着那朵黄云,想起好似自己好友郑元规的护身至宝―――地母帐,再一看内中好似拥着一个婴儿,更是想上前问个明白。不料那朵黄云中人好似也已看见法元,一改方向,就向他这飞来。
法元此时愈发料定黄云之中定是郑元规,只是疑惑,他法力甚是高强,不在自己之下,又有诸多异宝,不知怎么落得如此狼狈,还被人在身后追赶。
见那黄云,身还未至,声已传来,“法元道友小心,此人厉害非常。”
见郑元规出言提醒,法元素来谨慎,不敢大意了,伸手脑后一拍,飞起几道红线就向那道青光迎去。
绿袍老祖刚刚也闻得郑元规之语,原来眼前这个十分矮胖,相貌凶恶,身穿一件烈火袈裟,手持一技铁禅杖的人便是法元。
见法元放出几道剑光,阻挡自己的身形,知道不过了他这一关,恐怕是杀不了那郑元规了,无奈停住身形。
那几道红线飞至身前,绿袍老祖也不见作势,就看身上升起五道彩烟将那红线剑光托住。
法元一见,惊呼道:“太乙五烟罗。”
转念一想,随即又沉声道:“你乃何方鼠辈,竟然盗得到我五台派的至宝,还不速速归还,佛爷还可留你一条狗命。”
绿袍老祖本就心情奇差,此刻闻言,登时怒斥道“大胆,就是你家混元祖师再世,也不敢与老祖我如此嚣张的说话。”说完,伸手就是五道数十丈的青光,直奔法元而去。
法元先前还想打听看看来人是谁,再做打算,谁料此人一出手就是本派失传已久的太乙五烟罗,顿时贪念大炙,不问由来,便想强抢此物。
绿袍老祖凶名赫赫,当然不是吃素的,又见他如此无理,一出招便下了死手。
法元见来人一出手就是气罡,识得厉害,忙又自脑后飞起几道红线,将五道青光气罡地住。
可笑他自以为厉害,认为来人不过如此,却未曾瞧出绿袍老祖暗藏于气罡中的一颗蚕豆大小的青木神光雷。两厢稍一接触,就听轰的一声,那几道剑光,固然是被炸得支离破碎,就连左手臂也被炸去一截。这还是亏得他的红线剑光挡得瞬息,身子一闪,只断半截手臂而已,如若不然早已必如先前郑元规一般。
不过法元自此一来更是狂怒,一边扬手飞起满天雷火向绿袍老祖打去,一边不住叫骂到:“兀那贼人,竟敢暗算你家佛爷,定叫你死无全尸。”
绿袍老祖本还不欲取法元性命,想要留待日后司徒平亲手手刃杀父仇人,但此刻见他多番叫骂,不知死活。冷笑道:“本来老祖我看在万妙仙姑许飞娘的面子上,只想稍稍教训一番,留你狗命。谁知你居然如此不知死活,不仅嘴角不干不净,而且还目无尊长,今日不杀你,实难消我心中怒火。”说着,就将玄牝珠放起,化作一个大手,就向法元抓去。
此时郑元规已然看出不妙,知道法元必定不是对头的敌手,忙传音声:“法元道友,你不是此人敌手,还不快快随我去见我师傅。”又自化作一团黄云,向南方飞去。
法元此时见到自己飞剑挡住敌人气罡已是颇为吃力,再见对方甚是轻松的又使出阴魔大擒拿法,如此见罢也知不是敌人对手,又听郑元规这么一说,越发的心慌起来。不禁暗怪自己,往日里向来谨慎,怎么今天就如此乱了手脚,也没问清来人就自交起手来。
现在早已懊恼不已,想起郑元规新近拜师五毒天王列霸多乃是邪教中有名的能手,现在虽他一起逃去,不仅可保性命,如果敌人还是不知死活的就此跟去,更可借列霸多之手将其铲除,说不定还能就此得回本门至宝“太乙五烟罗”。
心中一番算计,也就径自一收飞剑,跟在郑元规身后,逃遁而去。
见两人又自逃遁,绿袍老祖心中更是愤恨,一路狂追猛赶,
无奈两人一心逃命,遁光颇为神速,一时半会决计追赶不上。
就这么一追一逃,也不知飞了多远,忽然见眼前两人嗖的一闪,已然落在一个山头之上。
绿袍老祖见他俩不再逃遁,却不知此地业已是那五毒天王列霸多占据之地―――赤身峒。刚也想降下遁光,就见那山上忽然飞起几道血光,不禁暗笑,还以为那郑元规二人为何不再逃遁,想来是找到帮手了。
就见来人分别手拿一柄长幡五尺上下,略一挥舞,就见几幢黑气升起,内里裹着好些通身赤裸的血人,一个个身材高大,相貌狰狞,带着极浓厚的妖光邪气,向季博扑来。
绿袍老祖本就南方魔教的开山祖师,如何不认识这些个鬼门道,知道此幡专伤敌人神魂,而且变换莫测甚是阴险。不过自己那颗玄牝珠,正好便是此类恶鬼的克星,用手一指,头顶立时升起一个碧焰森森的宝珠,带起一片绿云,就向那些血人一卷一照,便已将其消灭。
那几个妖人见血魂被灭,知道神幡已破,都自大怒,便都各自伸手放出一道血光,向他身上卷来。绿袍老祖冷冷一笑,手再一指,先前放出去的那颗宝珠化作一个绿光大手,径自一捞,几人放起的血光,已然被玄牝珠敌住。
双手再一搓,放出星星碧焰阴火,聚成条条灵蛇般的火链,就向那几人烧去。
那几个人,手中血光真气已然被玄牝珠吸住,一时半会,居然收不回来,见敌人阴火烧至,一时间不由慌了手脚。
有的背后飞起一道光华将自身护住,有的张口喷出几口丹元之气抵住阴火……
正当绿袍老祖刚想就此再加把劲将眼前几人除去之时,不想对面山头,又升起几道血光,看来此地郑元规同道甚多,正想就此再施狠手。
忽然想起一事,先前自己怒火中烧,怎么就忘却了这郑元规业已拜师五毒天王列霸多,此处看来定就是列霸多的地头赤身峒无疑,先前郑元规与法元的传音,绿袍老祖并未曾知晓,否则也不至于此时方才警觉。
暗暗想道,列霸多虽然听说枯坐多年,但是元神法力甚是高强,而且练有几样邪道至宝,自己就此对战,恐怕输赢难料。再加上此处就是他的老巢,门下弟子众多,虽然未必能对自己有什么伤害,但是万一对阵,毕竟还是麻烦。几番一想,绿袍老祖心中却是有些退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是就此离去难免令人耻笑,还需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绿袍老祖一面心不在焉的应付这四周来人,仗着太乙五烟罗护身倒也无需担心,一面思索着等会列霸多出来自己该是个什么态度才好,不过就此服软,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就在此时,四周围攻之人突然全部停手,绿袍老祖不禁愣了一愣,对面山上传来一人说话之声:“不知来者何人,无故欺辱本王门下弟子。”
闻及此人自称本王,绿袍老祖知晓说话之人定是五毒天王列霸多无疑,冷笑一声:“老祖我乃百蛮山绿袍老祖,至于欺辱一事,何不去向你弟子问个究竟,到底是谁欺辱在先。”
四周妖人一听刚刚围攻之人乃是绿袍老祖,心中不禁一惊,这些蛮人,地处苗疆,所知之人不多,但独独这绿袍老祖因为同在南方,威名却是听说过的。传说此人,凶狠无度,暴虐自私,尤其还有生吃人心的嗜好。此等行径,就连这些蛮人都觉心惊,如何不惧。
对面山上之人闻言也好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语气却是比先前缓和许多,只是有些疑惑:“绿袍道兄,本王虽未曾有幸蒙面,但传说好像与道友的相貌不甚符合。”
绿袍老祖闻言,见列霸多的语气婉转许多,却也不好意思自作凶狠,嘎嘎的笑到:“老祖我最近闭关功行大进,故此相貌有些改变,哼…不料居然还惹出事端来。好多晚辈居然就此目中无人,敢对老祖我下手,岂不该死。”说完,又是一阵怪笑。
对面山上之人似乎也认为没人敢假冒绿袍老祖的名头行事,大声笑道:“闻言老祖雄踞南方两三百年,从无对手,乃是魔教中有名的人物,本王心中早已仰慕已久,无奈早年走火,肉身僵坐,自此便未曾离过南疆。此番得遇老祖,还望能至蜗居稍坐片刻,容我招待一番如何。”
见列霸多的言语,似乎并没有要为郑元规和法元出头的意思,心中甚是不解,但闻言邀请,却也不远示弱于人。况且自己有太乙五烟罗护体,不怕他暗中闹什么鬼,便自化作一道青光,向对面山头飞去。
赤身寨便是在对面那座山上的一座危崖之上。那座峰崖平地涌起,不特形势玲珑秀拔,洞穴甚多,此刻全崖上下更点着千万盏银灯,明辉四射,灿如繁星。崖前寨门外并有两幢三四丈高的妖火,光焰惨碧,映得远近山石林木绿阴阴的。
刚落至寨门前,就见妖火中现出两个相貌狰狞的妖人,各持一个长大号筒,鸣呜狂吹。随即听寨中鼓乐之声大作,由寨子走出一人,季博认得此人便是刚刚跟自己对敌的几人之一。
只见他略一拱手道:“教主,请老祖入内。”
绿袍老祖进了寨子,就见远处一队年约十五六岁的俊童美女,各持香花、银灯、提炉、宫扇等仪仗,已从寨内山洞中缓缓走出。
同时,四围爆音四起,叭叭连响,眼前一亮,立有二十四幢同样妖火突然涌现。内里各有一个奇形怪状,手持弓箭刀矛各种兵器的蛮人分班排列。
男女俊童后面,有一片丈许大的血云,上坐一白衣少年,也由山洞中冉冉飞出。到了洞外,居中停住,血云立化为一个色如红玉的圆墩。
少年坐在圆墩上面,笑道:“刚刚本王业已问过我那劣徒,知道错乃在他。但他毕竟也只是一时生怕藏宝为人所夺,见老祖的遁光虽不似正教,却又不带丝毫邪气,以为定是正道中人,方才决意先下手为强,偷袭来人。只是不知老祖却是又自何处习得此等妙法,看来颇为玄妙呢。”
绿袍老祖闻言,故作神秘只是微微一笑,径自前跨出一步,足底腾起一朵绿云,随即盘坐其上,悬离地面升至与列霸多齐平,然后才自说道:“老祖我早些时候无意之中得了一部道书,参悟之下居然发现颇为玄妙,欣喜之下便自修习了一番,结果不但自身相貌大变,而且只要运用其中记载的遁法,却是丝毫不见邪气。”说完又是一阵的得意地大笑起来。
其实,先前列霸多的话,好似乃是赔礼,实则还是怀疑绿袍。口说无凭,绿袍老祖干脆就将玄牝珠化作一团绿云,将自身托住,借此消除列霸多得疑心。然后又稍微解释一番,故意装出一副十分得意地样子。
果然,列霸多再开口时,已是不在纠结与身份的问题之上,微微笑道:“恭喜老祖有此奇遇,功行大进。只是先前两人之事,还望老祖看在本王的薄面上,能够就此揭过,那宝物就算是给老祖赔罪的,此后本王也自会命他们不许再行寻仇生事,可好。”
这列霸多一番话语却是字字颇有韵味,宝物到了绿袍老祖手中自然肯定是要不回来,除非他撕破脸皮强抢,于是干脆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说是赔罪。末了一句,好似特别关怀,不允郑元规两人寻仇,实则乃是激将法。按照绿袍这等高傲独行之人,又怎么怕人寻仇,所以……
哼……绿袍老祖心中冷笑不止,表面却甚是猖狂的说道:“老祖我难道还怕他们寻仇,日后若不服气,自可来百蛮山寻我。”说完又是嘎嘎的一阵怪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