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合作的事情我们还是有意向的。但是你也知道，商业合作不可能绕过你们公司的，所以在你们公司同意之前，我们只能说抱歉了...”
    乔华失魂落魄的挂了电话，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拒绝他的电话了。
    即便他最后在电话中都隐晦表达出了可以降价的意思，但无一例外，这些商家都没有答应。
    换在半个月前，自己愿意去接商业活动，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公司同不同意的问题，老毕还巴不得自己能够多接几个呢。
    可如今公司成了什么云海传媒，这新老板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一口气回绝了所有外界对他的邀约，连账号都换人运营了。
    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短期内赚不到钱，这对如今的乔华来说倒算不得什么，毕竟他这两年着实赚了不少，目前倒还不至于缺钱花。
    他怕的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的热度可真就要没了。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折腾一个新的账号，可原本的合约中是明确了的，在合约到期之前，他不得私自经营新账号，不然公司是有权利追偿违约金的，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再加上，他这狂拽的性格，身边狐朋狗友蹭吃蹭喝的不少，但有本事有能力的真找不出几个。
    就更别说能帮他出剧本、拍视频、做剪辑的这种专业人才了。
    就算小视频对于专业技术的要求不算太高，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弄的。
    强制压下心中的恐慌与不安，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毕可的电话。
    他倒是想找直接联系黄粱来着，不过可惜的是，他压根没有黄粱的联系方式。
    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也更愿意和毕可打交道，谁让这两年毕可在他面前实在是太过于谨小慎微了呢，让他下意识觉得，只要自己愿意退一步，毕可肯定会愿意把账号还给自己的。
    自己毕竟是个有知名度的大网红啊。
    “毕总，我是乔华啊。”
    电话很快接通，乔华这次难得的客气了起来，至少不再似以前那般老毕老毕的叫了。
    “是乔华啊，有事？”
    毕可的语气相对以前，则是平淡了太多，声音中再不复从前的热情。
    乔华听得心里一阵不爽，有多长时间了，似乎从自己进公司以来，毕可就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吧。
    “毕总啊，前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影响了工作。这段时间我也深刻反思了一下，确实是我的不对。”
    形势所迫，乔华还是有点忍性的，努力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
    “我现在的状态已经调整好了，随时可以开工。为了弥补之前给公司带来的损失，后面我每个月可以多接两个商业活动，这样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这段时间的损失给赚回来了。”
    说到这话的时候，乔华的语气还是颇为自信的。自己的姿态已经摆的这么低了，都主动道歉了，你总不会还紧抓着这事儿不放吧。
    “我会和黄总汇报这件事的，你等通知吧。”毕可听到这话之后，平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这般冷漠的反应，可是完全出乎乔华的意料，搞得听到嘟嘟嘟忙音声的乔华还处于发懵的状态。
    自己都愿意主动出来给公司赚钱了，都愿意多接活动了，这毕可即便不是欣喜若狂，至少也该是非常高兴才对啊，怎么会还是这么冷漠的态度？
    这，不对啊！
    乔华没想到的是，挂了电话之后的毕可，此刻还真的是在开怀大笑，笑得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
    “乔华啊乔华，你说你是不是贱呐。”乔华发出了一声深深的感慨。
    他忽然想起黄粱此前打的一个比喻。
    他和乔华之前相处的模式，其实就如同一个舔狗对待女神一般。
    你百般讨好，她不屑一顾。
    待到你不舔了之后，她才恍然发现你的好，想要回头了。
    只可惜，黄粱可不是毕可这种软面条的性格，说冷藏那就冷藏到底。
    再说了，如今的曹德不香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让怎么拍就怎么拍，一点抱怨都没有。
    平日里嘴巴还甜，没事就买一大摞奶茶点心来送人，这才多久，连后勤那帮难讲话的家伙都跟他称兄道弟了。
    更别说，还有黄粱的重金支持，这云海传媒的未来可说是一片光明，哪还需要再去看区区一个乔华的脸色。
    所以这事儿，毕可压根就没有专程去向黄粱汇报的打算，因为他都能猜到黄粱对此事的反应。
    果不其然，过了两天之后，在一次工作汇报结束后，毕可和黄粱提了这么一嘴，而黄粱则是淡淡说了一句，“按时给他发基本工资就行了。他要不接受，让他赔偿违约金然后滚蛋。我这里不养大爷。”
    毕可点头。
    还别说，有黄粱这种大佬在上面顶着，毕可做事儿可就顺心多了，再不用畏首畏尾了。
    最近这段时间，似乎重新找回了当初创办麦穗时的激情，走路都带风的。
    而回到了临安的乔华，这几天可是连门都没有出，对于自己那些朋友的聚会邀约也是一个都没参加，就是一天到晚捧着手机，生怕错过了公司的电话。
    可愣是又等了一个礼拜，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乔华再忍不住了，再一次拨通了毕可的电话，然后他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被毕可给拉黑了。
    甘霖老！！！！
    乔华啪的将刚换没多久的新手机又给摔在了地上。
    他若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可就太傻了。
    将眼前可见的东西砸了一通之后，靠着墙而立的乔华慢慢滑落到了地上，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惶恐。
    没有曝光、没有流量、没有作品、没有活动，他似乎已经被这个行业给彻底抛弃了一般。
    虽说合约只剩一年，但是一年之后的自己，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住？
    那种状态的自己，还拿什么去新公司谈签字费？到时候即便还有公司愿意签自己，那条件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看着自己的账号新发布的视频下面那些兴高采烈聊着剧情的粉丝们，如今已经再没有几个人提及自己了。
    网红的粉丝，毕竟不如明星的粉丝那般有黏性，而连明星都怕被雪藏，更遑论他仅仅是一个网红呢。
    错把平台当能力的，乔华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恰如黄粱此前所言，梦醒时分是最惶恐不安的，而乔华，此刻终于梦醒了，也终于看清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