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见二爷身体僵直,浑身发热地被抬回来,想起早已去世的爹爹,担心二爷可能得了七日风,忍不住说了出来,梦溪听了心一动,二爷手上的伤是她用剪刀穿的,如果伤口深得话,也真难说,想到这儿,看着因提到父亲,眼圈有些发红的知冬说道:
“你把二爷的症状再仔细说一遍”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冬把二爷的症状又仔细地描述了一遍,说完后,又接着说道:
“二奶奶,不说大夫没有个把时辰来不了,单说就算来了,也未必能治,哪有您的医术高明,二奶奶还是过去看一眼吧,不是七日风也就罢了,奴婢担心万一……”
还真像破伤风前期的症状,听了知冬的话,梦溪的心也是一揪,低头沉思起来。
见二奶奶不语,知夏在一边劝道:
“二奶奶,二爷再不好,也总不至于因此而死,念在二爷是因为您才受伤的份上,二奶奶还是趁大夫没来,过去瞧一瞧吧,真等大夫来了又治不了,您想插手也难。”
就是现在,她想插手也不容易啊,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做到即给二爷治了病,又不暴露自己药神的身份?
“二奶奶”
见二奶奶低头不语,知冬又叫了一声,想了好半天,梦溪果断地说了一声:
“好,我们先过去看看”
准备好了药,放在一个小盒里,让知夏拎着,刚出了北屋的门,知冬从后面跟了上来,开口说道:
“二奶奶,左右后院的药房都撤了,这也没什么怕人的东西了,奴婢也陪您一起过去吧,想起昨日您在寿禧堂的遭遇,奴婢的心到现在还揪着。”
听了知冬的话,梦溪灵机一动,停住脚,想了想说道:
“您就在这守着吧,派个小丫鬟去上房盯着,老太君她们一会儿就该过来了,老太君若是对我动家法,就是再没回旋的余地了,你马上用鸽子传信,要李度直接来萧府接我们。”
“二奶奶……”
知冬听了这话,脸瞬时变的煞白,嘴唇都有些发抖。
“二奶奶说的对,我们三个人都在一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
知夏见了,忙出口劝了一句,见知冬咬着嘴唇点点头,这才扶着二奶奶向上房走去。
二爷被折腾成这样,还是破天荒地第一次,一见之下,红珠也是六神无主,老太君和大夫都没来,她也不知该做什么?
让人准备了热水、衣物,立在那犹豫着要不要找二奶奶,想到二奶奶身份尴尬,终是没敢擅作主张,暗想还是等老太君过来再说,正想着,听小丫鬟报二奶奶来了,红珠一听,像见了救星般,忙迎了出来。
梦溪一进大厅,只见丫鬟婆子们挤了一屋,都挓挲着两只手不知该做什么,叽叽喳喳的乱成一锅粥,不觉皱了皱眉,直接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和红珠聊了几句,见她已准备了热水、衣物,又让人准备烧酒、小刀等物品,接着拿出一个方子,吩咐红珠找人配了,煮水给二爷敷腿,毕竟二爷跪了近一天一夜,又是在潮湿阴凉的家祠里,不赶紧驱除寒气,很容易得风湿,最后吩咐人找来萧夏,萧言。
安排好一切,梦溪这才走进内屋,只见二爷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右臂的肌肉强直,并有阵发性痉挛,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还好,不是破伤风,只是昨天剪刀扎的伤口化脓感染了,但如不及时救治,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用手试了试额头,滚烫滚烫的,暗呼一声,好险,不是自己好心过来,这么个烧法,等大夫来了,大概二爷也变白痴了。
来古代这么久,梦溪深知找大夫的效率,古代没有轿车,连自行车都没有,只靠马车,轿子,没个把时辰,别想找过来,这还是萧家这样有势力的人家,大夫随叫随到,要是小户,等大夫忙完了手里的活儿,大概没有半天时间别想找来。
检查完了,从盒子里取出一枚丸药,递给知夏,冲红珠说道:
“这是二爷前些日子送的,大夫没来,也不能干耗着,都是治伤的药,先把这给二爷服了,说不准能顶点事”
知夏接了药,心虚的看了红珠一眼,转头见她家二奶奶一脸的淡定,又想起昨天二奶奶在寿禧堂说的那一番话,暗叹这二奶奶真够胆,说谎从来都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硬是不怕被揭穿。
梦溪怕啥,二爷前些日子送的药也是出自她的颐春堂,左右她配的药长得都差不多,何况这药,只让红珠看着,她特意递给知夏,就不信红珠这小丫头片子远远地看着,就能瞧出门道。
看着知夏手里的药,红珠犹豫了片刻,出口劝道:
“二奶奶,这药可不能乱吃,依奴婢的之见,还是等大夫过来再说吧”
这药还是二爷让她送去的,是女人养血的药,但二爷叮嘱她只说是因大太太罚了跪,送去活血化於的药。想是二奶奶真当成疗伤的药了,她哪知这药已被二奶奶掉了包,心道,二奶奶是好心,可这药是女人用的,二爷一个大男人,吃这药有啥用!
再说,这可是位爷,没大夫的嘱咐,谁敢给乱用药,不要命了。
听了红珠的话,知夏心虚的看着二奶奶,只见二奶奶冲红珠说道:
“等大夫来,还不知什么时辰,都是活血的药,吃了总有些用,快些,你看二爷烧成那样,还能挺到大夫来吗?”
挺不到大夫来也不能乱用药啊!
听了二奶奶的话,红珠心里暗叫,不说这药二爷吃了不管用,单说二爷是老太君的心头肉,大夫都不敢乱用药,生怕有个好歹,得罪了世家,丢了吃饭的家伙。
二奶奶进门两年了,难道连这规矩都不懂,开口想说这药没用,再劝劝,一想到二奶奶平日说一不二的作风,硬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见知夏早已把药研开,和了水,也忙上前帮着撬开二爷的牙齿,一点一点地灌了下去。
喂完了药,梦溪才传萧夏和萧言进来,为二爷清洗更衣,两人进来后,众人全部退了出来,在外面候着,三个姨娘和红玉也早过来了,被挡在门外,见二奶奶出来,忙上前见了礼,小心翼翼地立在了两边。
昨天梦溪的庶女身份被揭开,二爷发誓不做家主被罚了跪的消息传来,二爷的后院有如发生了一场八级地震。这几个把一生的富贵荣辱全部寄托在二爷身上的姨娘,更是人人自危,感觉前途一片黯淡,二爷当真不作家主了,她们今后再也别想抬起头来。
怀着一颗焦虑不安的心立在那,眼见这个罪魁祸首像没事人似的,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张姨娘和翠姨娘恨得直咬牙,打死她们也不信二爷会对一个这么冷情的女人上了心,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这个女人不离开萧府,真勾引着二爷离经叛道,那她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自二爷从南方回来,她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二爷走进她们的屋,原本猜测二爷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近不了女人的身,今天才恍然明白,是二奶奶夺了她们所有人的宠!
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想起二爷曾经的温情,张姨娘此刻竟控制不住自己,生出一种想除去二奶奶的心,连她自己都被这突然冒出的心思吓了一跳,暗暗捂着胸口,还好,这个二奶奶有着一个庶女的身份,不用她动手,老太君就会除了她,想说点什么来掩盖这颗狂跳不止的心,抬头对上二奶奶那平静如水的目光,竟什么也说不出。
大姨娘一脸的忧虑看着二奶奶,红玉更是小心翼翼地立在那,生怕天上掉下来个东西砸到自己,一股怪异的气氛在这五个女人之间荡漾开来。使大厅里显得异常的沉闷,压的人们透不过气来。
正沉默间,萧夏、萧言推门走了出来,给二奶奶见了礼,回禀说已为二爷清洗完,换好了衣服,梦溪示意二人退到厅门外候着,刚站起身来,只见翠姨娘和张姨娘带着哭腔叫了声二爷,便要进去,刚走了一步,觉得气氛不对,转头看去,二奶奶正立在那,冷冷的看着她们俩儿,两人忙闪到一边,让二奶奶先进。
见二人闪开了,梦溪才开口说道:
“二爷还没醒,人多了太闹,众姨娘都先在外面候着”
说完,不理翠姨娘和张姨娘一脸的嫉恨,带着知夏、红珠进了内屋。
进屋后,梦溪一面让红珠用冷水为二爷敷额头,降体温,一面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打开了二爷缠着药布的手,一看之下,触目惊心,绕是梦溪冷静,心也不由得抽动起来。
只见二爷手心的伤口早已溃烂,流出了脓水,红肿不堪,连带着整条胳膊都肿了起来,肌肉绷得紧紧地,伴着阵阵抽搐。
梦溪试了试,斜斜的伤口竟有近一寸长,半寸深,不觉暗暗心惊,她昨天没觉得用力,更没想到伤口会这么深。
现在想来一定是二爷昨天夺剪刀时的冲力太大了,想是二爷用力压住了伤口,不让血流出来,当时又太乱,众人都忽视了,大老爷才忘了让他处理伤口就直接罚了跪,十指连心,手心上这么深的伤口也一定钻心的疼吧。
二爷是对她有情的,以前只是麻痹自己,不愿意抽茧剥丝去看二爷的心。二爷昨天的话逼的她不得不面对这些,看着昏迷中二爷那红彤彤的脸,想起这些日子二爷对她的纵容,梦溪的心不由一阵抽痛,有情又如何,她和他注定没有未来,她的心是交不出的。
用烧酒彻底的清了洗伤口,古代没有手术刀,梦溪早吩咐人找了一把小刀,用滚水煮了,开始清理二爷手心的烂肉,知夏和红珠等人都转过了脸,不敢看下去。
正处理着,丫鬟来传,老太君、大老爷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