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爷要去养心园送药,看他走路都费事的样子,梦溪心生不忍,说要自己代二爷去一趟,二爷见了,哪肯再让她再去,咳了一声说道:
“溪儿,你去养心园母亲还好吧,那个,那个母亲有没有因为我的不孝责罚你?”
“听紫月说,大太太今天比昨天强多了,也有些精神了,二爷鲁莽做错了事,是因为婢妾平日没有规劝,放纵二爷的结果,婢妾代二爷受罚原是应该的,只是后来大老爷过来了,因为担心二爷的伤,才免了婢妾的责罚,要婢妾回来好好伺候二爷,并让婢妾转告二爷,安总管的事已经有结果了,由于萧府不再追究,平阳府尹已将杖毙改为流放,这几日就上报了,要二爷这二日清闲了,在掂量几个总管人选,给大老爷送过去,这萧府不能一日没有总管,何况大太太现在正病着”
萧俊一听这话,一阵揪心,不出所料母亲还是罚了溪儿,把对他的怨都发到了溪儿身上,幸亏父亲过去了,救了溪儿。
站在那看了梦溪良久,才开口说道:
“既然溪儿已代我去看过母亲,我便不过去了,溪儿也不用再亲自去,溪儿回头安排个人,把我准备的药材补品一并送去养心园就是。”
梦溪忙点头应着,扶着知秋,随在二爷身后,夫妻二人一起回到萧湘院。
……
一品茶楼二楼的包厢不像其他茶楼,用屏风阻隔,而是每间都装有不同的花板木门,室内墙壁上悬挂着装裱精致的字画,布置的清新典雅,古朴大方。
太子今天选了一个靠北的雅间,雅间内燃着旃檀香,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室内摆着紫檀木福寿纹宝座椅和茶几,最末位的矮椅上坐着一个歌姬,面前放着一个古筝,行云流水般的曲子从歌姬的指端流出,让人有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让人陶醉。
太子面前的福寿纹茶几上,有序的摆放着茶海、 茶壶、公道杯、茶漏、品茗杯、闻香杯等一整套翡翠茶具。
“煮茶对选茗、蓄水、置具、烹煮、品茗各个环节都非常讲究,二弟,我们今天煮茶用的水是为兄特意从鹿鼎山运来的山水泉……”
太子动作优雅地煮着茶,口中详细的讲解着,只见他接过小综子递上的开水,将茶具淋烫一遍后,又将烫茶具的水倒入茶海,接着悬壶高冲向茶壶中注水,冲完后将茶水直接倒入茶海并解释说,这叫洗茶。
说完再次向茶壶中冲入开水,这才是第一道茶,泡好后,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又快速均匀地巡斟到闻香杯中,斟完后将品茗杯扣在闻香杯上,翻转对杯,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太子连着给她下了十几道请帖,邀她回平阳一叙,害得她不得不等二爷的伤一好,就偷跑出来,不会只是让她来看他的茶艺吧?
坐在太子对面的梦溪对茶艺一窍不通,太子的动作,让她眼花缭乱,但她喜欢这种祥和,肃穆,无比温馨的气氛,清幽的音乐、与太子的解说形成了一种动静和谐的意境。让梦溪感到分外的恬静,舒心。
不知太子找她何事,梦溪也不言语,坐在那面含微笑的看着太子的动作。只见太子翻转完,轻轻旋出闻香杯,移至鼻端深吸一口,陶醉的点点头。
小综子早将太子斟好的茶双手端到梦溪面前,讨好地说道:
“李公子,能品尝到太子亲手煮的茶,除了当今圣上之外,您是大齐第一人,不说这煮茶的水是太子特意安排人去鹿鼎山取的,单这套茶具也是太子现从宫里带出来的,太子说,这翡翠杯能保持茶的原味。”
梦溪听了,含笑对太子说道:
“小弟多谢大哥厚爱”
“二弟品一下,这茶是今年南方新进贡的铁观音。茶气高爽袭人,尤胜于兰香,这第一道茶要分三小口来品,头一口茶要缓缓吸入然后轻轻咀嚼,布满口腔,当口中茶水变浓时徐徐咽下,再从杯沿小抿一口咽下,第三口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有‘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的感觉”
太子边说,边示范给梦溪看,梦溪学着太子,三口喝下,果然口鼻生香,两颊生津,自是和自己平常喝的不同,不觉赞不绝口,最后意犹未尽的说道:
“小弟常听人说美酒千杯难成知己,清茶一盏也能醉人,今天品了大哥的茶,果真醉人”
见二弟高兴,太子又给她冲起了第二道茶,聊起了观音茶的韵味,太子不急着说事儿,只讲茶艺,梦溪也不急,当真和太子品起茶来。
见茶品的差不多了,太子这才挥挥手,将弹古筝的歌姬和闲杂人等都打发了出去。看着梦溪说道:
“二弟和平阳世家萧家有过节?”
听了这话,梦溪的手抖了一下,顺势将手的里茶送到嘴边一饮而进,放下品茗杯,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说道:
“小弟常年在外,与萧家毫无瓜葛,大哥何出此言?”
“噢,那也许是误会了,萧二爷不久前找我,说不知怎么得罪了二弟,颐春堂二楼的奇药从不买给萧家,知道我和二弟是结拜兄弟,要我在中间做个和事老,一是解开两家的过节,二是有事相求二弟”
梦溪听了这话,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李度和欧阳迪,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事小弟还从来不知,想是底下的人有什么误会,大哥既然提出,小弟回头查一查,约束一下便是,劳烦大哥和萧二爷说一下,这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好,二弟就是爽快,今日李瓒在凤来阁设宴,约了萧二爷,想是现在萧二爷早已等在那了,二弟不如随我一同过去,见个面把话儿说开了,以后也方便?”
“这…”
梦溪听了这话,坐在那迟疑起来。打死她也不能去见二爷的,那还不穿帮了?
太子见二弟面有难色,开口说道:
“二弟行走于江湖,可能不知朝中发生的大事,今年初,山戎人屡犯我北方的边境,父皇已封司徒森为镇北将军,领兵二十万,即日启程,开赴边关。”
梦溪看了太子一眼,朝庭任命一个镇北将军,又碍着她和二爷什么事了。
见二弟看他,太子接着说道:
“二爷不知,这司徒森是皇太后的亲侄子,只因他在谨帝1年讨伐山戎人屡建奇功,又在北方戍守三年,对边关的形势谙熟,三年中,山戎人听到他的名子都闻风而逃,不敢来犯,谨帝4年因为重病,被父皇调回平阳,一直在平阳养病,这次山戎人来犯,朝中实无良将,父皇不得不再次启用司徒将军。”
梦溪听到这,终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她虽是深宅中的小女人,不管朝堂上的事情,但这两年受太子影响,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皇太后极力主张废太子保燕王,燕王的气焰两年前曾被谨帝打压,但经过两年的蛰伏,现在声势更是日渐强大,这次为平山戎人入侵,太后的外戚司徒将军再一次执掌兵权,拥兵在外,燕王坐镇平阳,又有皇太后把持,即使有谨帝扶持,太子的储君之位仍是岌岌可危。不仅暗道:
“我说呢,好端端的,太子何等身份,怎能轻易给人做和事老,而且费这么大的心力,急巴巴撮合她和二爷,哪是应二爷所求,分明是撮合颐春堂和萧家联合保他!”
想到这,梦溪不觉暗叹一声,大齐人都知道,她是太子的义弟,说颐春堂没保太子,鬼才相信。太子、颐春堂、萧家已站在了一条线上,一辱俱辱,一荣俱荣!但她也实在不能承诺,颐春堂和萧家不会反目。
见二弟低头沉思不语,太子又开口劝道:
“二弟不知,萧二爷为人光明磊落,也是高情远致怀瑾握瑜之人,而且此人对二弟思慕已久,今日二弟即回平阳,不如给为兄一个薄面,想二弟和萧二爷也会一见如故的”
“大哥的好意,小弟原是不敢推却的,只是大哥也知道,颐春堂开业至今,从不结交权贵,还请大哥见谅,劳烦大哥转告萧二爷,颐春堂和萧家并无仇怨,他日,萧家如有事情,只管去颐春堂说便是,小弟定当鼎力相助。”
梦溪说完,转头对李度和欧阳迪说道:
“李度和欧阳迪听着,今后萧家人有事去颐春堂,不许再为难他们。”
“是,主人,这些可能都是底下伙计们磕磕碰碰的,奴才回去一定好好教训”
太子见二弟如此,也知他性格孤傲,不易再劝。只好摇头作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梦溪见时辰不早了,推脱有事,起身告辞,太子也站起身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外,太子突然站住转身说道:
“二弟,为兄常想,你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竟让人两年找不到踪影,不瞒二弟说,每次和二弟见面,为兄都在四个城门安排了人,但竟无人发现二弟是什么时候进、出的城,二弟……”
太子正说着,突然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向梦溪的耳朵望去。
今日双更,晚上还有一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