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修改的时候不带脑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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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风吹过,软轿的帘子会轻轻飘起,安如想趁着这个头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可每每都在自己就要撩起帽帷的时候,末蕊的声音就会响起,“姑娘仔细风大。”
安如觉得,末蕊的声音清脆得很,全然没有花巷子里女人们特有的尾音,可那种味道更能引起人们仔细倾听。安如听习惯了,只觉得熟悉,可保庆却是竖起了耳朵。
就如同所有好玩的东西一样,时间长了,便会成为一种象征,那些新鲜的变成了生活中的空气,到处都有,变得可有可无,变得让人终于想不起原先喜欢的理由了。
女人之于男人,莫不是如此。
一路上除了悉悉簌簌的衣物摩擦声和落脚声,空气静得厉害。末蕊并一从较体面的丫头乘了后面的轿子,凝气秉神,生怕那里落错了脚,惹得这院中惯常小厮丫头们的笑话。因此并不对这保庆好脸。
安如已经习惯了做个木头美人,现代时候的淑女也不过如此,自己倒是平白地做了这没意思的玩意儿。
前面保庆懵懵地领着路。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绕进内院轿子在垂花门处歇了下来。保庆招呼着换了一批门里候着的小厮重新起轿,末蕊等却已下了轿子,步行随侍。这回倒是没有几步路,便来至另一处垂花门下,保庆摆手退下一杆子小厮,自己默然立于安如轿子旁,看了末蕊一眼。
末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上前扶起轿帘,将安如请了出来。淡紫色披风在风中轻轻扬起边角,四下里种植的香草味道扑鼻而来,清爽而又有种甜甜的感觉。
仔细记着一路景致,末蕊扶着安如的手臂,慢吞吞的抬步往里面走去。垂花门里面眼界较外面总是小了些,却更加精致。
两边的游廊描画新鲜,阳光下闪着明媚的色彩,正中是穿堂。末蕊见过无数精品刺绣,唯独被穿堂口这一座紫檀木花雕大理石座锦绣屏风上的“凤穿牡丹”,恍惚了心神。自己的绣工已经是非常好的了,可如今见了这一尊,竟是有些羞愧了。微微垂下头,经过那屏风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转过屏风,不大不小的三间厅房,样样的,总让人挪不开眼。安如却什么都看不见,而末蕊一心只在那幅绣品上自然眼中一片清明。保庆小心翼翼地引着路,不由得对这主仆二人另眼相看了。
后面跟着的一众人虽则大为惊叹这房中装饰的物什,却也不敢多作停留,眼角处偷偷瞄上两眼,一经兴奋一阵了。及至过了厅后的正房大院,众人才彻底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是钟鸣富贵的人家!
正面几间上房,两边穿山游廊后,厢房里面仿佛也是珠宝满屋,熠熠灼灼。大约是新房子,并没有人住过的,到处都显得新鲜亮丽。年纪较大的两个丫头在院中候着的人的示意下,开始领着众人分派,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想早一步知晓自己将来的新房子究竟如何。
安如几人款款进了院子,游廊上坐着几个说笑的丫头,立时站了起来,兴冲冲的跑下来,朝着安如万福,然后退至一边,轻轻巧巧的笑道,“姑娘可是来了!”
末蕊仍旧扶着安如的手臂,微微点头,“后面还有些丫头婆子的,你先去看着安排,也省得乱了套。”
小丫头们笑嘻嘻的对着末蕊半福道,“姐姐不用担心,保庆小爷早知会咱们了,那里有人指引打理。”说着两人打了帘子,对着里面说,“姑娘来了,还不赶紧着侍候!”
安如轻举莲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进了堂屋。末蕊紧着也不敢拉下,瞅见里面两个与自己年纪大小差不多的两个丫头,早早地候在屋里,自当是没看见,只扶了安如上坐。待妥当后,才转身对着跪了一地的丫头们发了话,“如姑娘以后就是咱们的主子了。”
保庆一直站在屋外,只等着里面唤自己回话。不成想这么一站,竟是大半个时辰。过了一阵,瞧见有两个大丫头样子的走了过来,赶忙垂了头。
那两个丫头走近了,不由得对视一笑,一齐福了福,“保庆小爷辛苦了。”
保庆吓得躲开不敢受礼,这时间里面出来了个小丫头,恭恭敬敬的请了保庆进去。这边两个丫头也跟着打起帘子跟了进去。
“如姑娘,主子今晚有事,就不回来,不过交待了保庆,这院‘如意阁’便是姑娘的起居了。”保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位的架子实在大的利害,连自己都有些心虚发怵。
心中一动,就抬眼瞄了瞄侍立在安如身边的大丫头末蕊——小姑娘身量娇小却显得明媚精神,银湖色水秀小袄,下着菱色白缎细折儿裙子,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小绣鞋掩着,仿佛捉迷藏似的让人禁不住地向揪住它——保庆只觉喉咙出有什么堵着了,脖子不知觉又垂了下来,心怦怦乱跳。
“里面一应俱有,若是差了什么的末蕊姑娘来……来找保庆便可。”保庆不知怎的就停了一下。
末蕊一路上瞧着这宅子里的景致,心情已是大好,尤其是发现这宅子仿佛从没有人住过的痕迹,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这回子听了保庆的话,早已将刚才的成见戒心丢掉一边去了,弯着嘴儿笑道,“保庆大哥客气了,咱们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若是有个热水洗一洗,那可就最好不过了。”
“这是当然的,如意阁里自有小厨房,刚接着姑娘的时候,已经递了话进来,想来热水早已备好。”保庆不经意地抬头,就瞧见末蕊和煦的笑意,那心弦子“嗡”地被拨动了一下,黑黑的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可那心却像是被末蕊的笑脸儿鼓励了一般,豁亮起来,“主子说了,如姑娘的院子里一定要用最好的,别看这并州城里到处都有水喝,可最好的水那可是城外30里处玉雪山上的泉子,姑娘院子里的水,那可都是从那泉子里专门运了来的!”
安如眼睛瞟向保庆的声音处,末蕊发现了姑娘的动静,却没有作声,只是装作好奇的继续问道,“那可不容易,玉雪山我可是知道的,山上留处泉子已经塞了三孔,剩下的三孔有一孔是在山顶雪峰处,平常人根本上不去,另外两处官营的,我说得可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