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的徐嗣谕听了几乎要跳脚。
这也是你能管的事,太胡闹了他脸sè微白,你都跟大公主说了些什么当时还有哪里人在场有没有递什么纸条之类的那么多入选的,要是你的事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到时候入选的未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些落选的迁怒之下说不定把这帐算在你的头上。万一大公主和驸马过得好,是应该的;如果过不好,说不定连公主也要责怪你。你这是典型的吃了亏不讨好
二哥也想的太复杂了。谨哥儿不以为然地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什么事,都有好有坏的时候,只看你怎么处置了二哥的话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说不定还有人在琢磨着我和大公主之间的关系呢说到这里,他突然兴致勃勃地问徐嗣谕,二哥,你说,大公主都敢寻思着自己挑驸马了,以后驸马尚了大公主,岂不要看她的眼sè行事
徐嗣谕看他一点危机也没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见过几个人,就帮大公主挑驸马要是万一你走了眼,大公主怎么你听二哥一句劝,你为了大公主,打也挨了,伤也受了,我看不如就趁着这机会回了大公的差事。这样一来,你也算是为大公主尽心尽力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谨哥儿已嚷道:什么叫打也挨了伤也受了是陈吉那小子挨了打好不好然后道,二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既然答应了大公主,就这样半路撂挑子,那成什么人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侍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怒容,有一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可跟先生读了十年的书,竟然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你说,要是真让这样的人尚了大公主,那大公主还真不如守寡呢
徐嗣谕听了一大跳:不可能吧驸马待选是要经过礼部的
别提礼部了谨哥儿忿然地打断了徐嗣谕的话,那小子就是礼部一个郎中的侄儿。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手脚,竟然把名字递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大公主好歹和我们也是表兄妹,我们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我正寻思着找个机会找找这郎中的晦气,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嘛
一个礼问的郎中,能把侄名的名字一直递到皇后娘娘面前,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让人想想都觉得不简单。徐嗣谕更不愿意谆哥儿chā手这件事了。
既然是这件,我们不如找雍王爷吧他是大公主的胞兄,又位高权重。有他过问,肯定比你们这样折腾强上百倍千倍。他斟酌道,你们这样,那待选的人在燕京还好说,如果是在山东陕西,你怎么相看得过来如果误了长公主的事可就不好了
谨哥儿听着露出思考的表情。
徐嗣诫来了。
英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他看见妻子,忙扶她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小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一有消息就让人给你带话过去,你这样跑来跑去的,要是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然后和徐嗣谕打招呼,二哥也在这里对谨哥儿道,我昨天想了一夜。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你们在闹市打架,难保没有把你认出来。又惊动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瞒是瞒不住了。你不如晚些去给母亲和祖母问安,我这就去找三哥想想办法,走走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路子,让他们帮着做证,就说是那些人来势凶凶的,才会起了冲突
这也不失是个办法
徐嗣谕听着不由微微点头,看徐嗣诫的目光也与从前有些不同:我回来的有些急,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那里还没来得及去。如果找三弟出面,不知道他拿不拿得下要不,跟五叔说说五叔在禁卫军是老资格了,五城兵马司那边多是五叔从前的同僚,五叔应该和他们很熟。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常打交道,五城兵马司肯定有人和顺天府的人熟。
徐嗣诫听着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晦涩不明的表情来。
徐嗣谕和英娘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两人见了,一个以为徐嗣诫是因为主意没有全盘采纳而不自在,一个以为徐嗣诫是怕在五叔那里搭不上话又不好明说而不自在正想开口相劝,谁知道徐嗣诫眼中闪过一丝毅sè,很快就做了决定:那好,我这就去找五叔去
还是我去吧谨哥儿道,正好可以跟五叔说说。到时候父亲知道了,也有个帮着说话的人。
这件事不是打赢了就能完事的。陈吉既然是漕运总督的儿子,他们家在朝廷也有自己的人。被他打成那样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查不到他的身份,可闹腾起来,以父亲的精明,肯定会发现的。与其那个时候去面对父亲的怒火,还不如未雨绸缪。何况五哥和五叔一向不太和拍,与其让五哥为了自己的事为难,还不如他亲自去一趟,既表达了诚意,也解了五哥的围。
这主意好英娘怕徐嗣诫继续坚持,把徐嗣谕找了一对买唱父女的事告诉了徐嗣诫,先安了祖母和母亲的心再说。
徐嗣诫有点奇怪妻子的答非所问,谨哥儿已经很果断地站了起来: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好了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徐嗣谕的身上,好像在询问他这样行不行
时不待人。
先要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
徐嗣谕立刻点头:那我就先回屋换衣服。你也梳洗一番,先去给母亲和祖母问安,之后再去找五叔也不迟。
谨哥儿点头,大家各回了各屋。
尽管徐嗣谕为他想了个挺不错的计策,谨哥儿还是留了个心眼。他等到辰初过三刻,十一娘给太夫人问安的时辰匆匆跑去了太夫人那里。
昨天睡得晚,结果今天起迟了。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还请祖母和母亲怒罪。
徐令宜和徐嗣谆已经去了外院,十一娘五夫人等人都被他嘴角的伤吓了一大跳,哪里还去追究其他。
这是谁干的太夫人立刻携了谨哥儿的手,那些护卫呢难道都是吃干饭的脸绷得紧紧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声音虽然不高,却很严肃,不再是平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而是周身都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不仅谨哥儿意外,就是十一娘徐嗣谕等人也觉得非常意外。
没事,没事谨哥儿忙安慰太夫人,是我大意被人打了一下,那些护卫也没想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夫人沉声道,打人的人呢捆起来了没有
前一句还问是怎么一回事,后一句就问打人的人捆了起来没有,还没有听事情的经过,心里分明已经有一杆秤了。
徐嗣谕松了一口气。
只要让太夫人相信了他们说的是事实,太夫人就会自动地把打人的人想成陈吉。就算是父亲知道了,因为太夫人的缘故,他处置起谨哥儿也要想一想。
六弟昨天做了件好事徐嗣谕突然开口,屋里的人都望向了他。
我昨天准备去chun熙楼给同窗洗尘。走到半路,看见有人在那里打架他纭声绘sè地讲了一个故事。
大家都没有怀疑。
一来是因为讲故事的人是一向沉稳的徐嗣谕。二来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燕京,也有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徐嗣谕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太夫人已搂住了谨哥儿,心疼得不得了:我的乖乖,可把你委屈了。竟然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心劝和,还挨了打。然后吩咐杜妈妈,传我的话下去,帮六少爷打人的,每人赏五两银子。告诉他们,跟着主家出去,就应该为主家分忧。以后就要这样。又道,那对卖唱的父女,你去问问是哪里人要是他们愿意,我们出些银子给他们做缠盘,让他们返乡,也不枉和我们谨哥儿有一面之缘。最后道,再去跟白总管说一声,让他请个太医来看谨哥儿看看。
杜妈妈笑着应是。
十一娘望着儿子的目光温暖和煦:有没有伤着其他的地方
没有,没有谨哥儿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还是二哥厉害啊,从来不扯谎的人,说起谎来真是要人的命啊,凭我,要不是一时没注意,谁能打得着说着,还像从前那样挺了挺胸。
大家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把谨哥儿留在了身边:等太医来了,我让脂红给你熬药。然后对十一娘等人道,快过年了,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去晚上我们再给谕哥儿补洗尘宴。
徐嗣谕今天还有很多善后的事要做,立刻笑着应是,借口今天同窗要走,先告退了。随后其他人也散了,只有诜哥儿和诚哥儿,睁大了眼睛望着谨哥儿,好像他脑袋上突然长了个角似的。
六哥,我们来比比拳脚功夫吧诜哥儿把谨哥儿拉到了一旁,我看看我到底能打几个人
谨哥儿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找徐令宽,立刻拉着诜哥儿去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