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吧,烧吧。一切都烧光烧净!…………,哈哈哈,哈哈哈,烧他个干干净净……”
在新年的钟声响起的五日后,经过一天两夜的激战,潼关被洛阳方面的复汉军给夺下了。第二师师帅高平山亲自督战,而负责守卫潼关的中国人在复汉军狂暴的轰炸下,显得十分悲剧。
潼关作为关中和中原的军事重地,满清早早的就在这里设立了满城,平日里有副都统镇守,现在大军崩坏,已经给永瑢提拔为都统的托哈奇一把火烧光了潼关全部的粮秣物质继续,又一把火亮了整个副都统衙门。
潼关满城的旗民早就跑到西安去了。就像之前太原满城的旗民一样。满清的满城最被人熟知的虽是几处省城满城,但是在很多军事重地也是有满城设立的,比如潼关和太原,还有银川。只是这些地方的八旗兵镇守够不到驻防将军级,多是副都统。
伴随着教导师在甘肃东南部占领区的逐渐扩大,而教导师于陕西境内也夺占了宝鸡、凤翔等地,永瑢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西安】后背的威胁,如果教导师和洛阳的第二师主力合兵夹击西安城,他这身板可是坚持不住。所以永珹在年前就已经策划着兵民物质往西北转移了。跟高彦明在库伦谈崩的波将金也真的穿过来了。
永瑢倒是很想把兵和旗民都撤到东北去,但哪里有路走啊。永瑢现在只能往西边去,还好算上潼关和太原撤回来的旗民,还有西安满城的旗民,人数已然有了三万人。再加上银川和新疆的驻防八旗,不算旗兵,只旗民也有四万人了。如此还能征调出一万左右的男丁,配合着西北的旗兵,那永瑢手下握着两万多旗兵。有这个基本盘,他就至少能掌控着一支五六万人的军队,这差不多已经囊括了甘陕大半的正规清军了。只要不跟复汉军主力硬来,就一路杀到新疆,那里的hh和蒙古人也不敢唧唧一声。
高平山也是收到了暗营的密报,在十月里就向陈鸣打了进攻陕西的报告。永瑢要跑,即使对陕西的全面攻占不在原先的策略中,高平山觉得也有必要立刻攻打了。
但给陈鸣摁了下来。
——永瑢要跑他就跑,从陕西往甘肃,从甘肃去新疆,最好把当地不安分的绿绿们都挑动起来,好让复汉军一次性扫个干净。
陈鸣都能放永珹去摆弄朝鲜,就也能放纵永瑢去挑逗西北不敢分的人群。
要知道,现在的甘肃可是相当凌乱的,各地的hh都聚集了起来,汉人也纷纷组建起了民勇,满清在甘肃的控制力直线下降,很多地方只能掌控一座城池,出了城就是另外一幅天下。
也亏的是hh中的新绿和老绿十分不对付,当地的汉人因为复汉军和之前的元顿教又老早就组织起了民勇,甘肃也有团练大臣存在,在武力值上不仅不比hh们弱,甚至还要更压过一头。否则都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提前爆发的同治h乱了。
而分裂的汉人民勇团练武装,分裂的hh教团武装,彼此间又相互的敌对、不信任乃至仇视,给了甘肃的满清官府统筹全局的最大依仗。在教导旅一部分兵力给陷在了陕西、汉中的时候,甘肃清军才保住了自己在甘肃大部分地区的统治,让复汉军始终困于兵力的短缺,只能活跃在甘肃的东南部分,而无法直接威胁到兰州。
高平山直到年前才收到了陈鸣的指令,然后在大年初四对潼关中国人开始炮击和火龙弹轰炸,在初五的晚上彻底击溃了占据着绝对地利的守关中国人。
山西的复汉军也开始对着陕西发起了进攻。
这直接标志着复汉军对西北的进攻战拉开了总序幕。南京城里一片欢呼,以复汉军现在的实力,还有西北中国人的战斗力,谁胜谁负简直没有任何的质疑。
随军的战地记者将一篇篇文稿源源不断的送到各省各地方,整个正月,朝野上下亿万双眼睛都在盯着战争的进展。正月二十六日,复汉军夺下了西安城。
这一消息只隔了一天时间就出现在了《中原日报》的头版上了,但是那一天整个南京城突然沉寂了下来。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沓沓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
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大藏经》中空是色,《般若经》中色是空。
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是采花蜂。
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
夜深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中。
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
寝宫里,陈汉的高层重臣还有七公、九公、老舅爷这些宿老,全部汇聚在一堂。
高高坐在上首的陈惠脸色看不到一丝儿的红晕,但总算不再透着青色了,而且皮肤也有了一抹光泽,不像原先那般的灰白。然一干亲贵重臣没半轻松的表情都没有漏下来,陈惠在念《空空诗》,这是南朝志公禅师的劝世歌,陈惠这是要干啥?如果今天那个章嘉三世也出现在了这个场合,章嘉三世立刻就能赢来陈汉大部分亲贵重臣的仇视。即使陈惠念得不是密宗的佛偈。太惊悸了有木有!
陈惠眼中透着一股留恋,要从高位上退下来,主动放弃手中的权利和尊贵的身份,这真的是很困难的。不见兔子国的一些领导,频频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六七十岁了看着都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而一当退位,立刻老态尽露。
但陈惠更不想死。这宝座虽然代表着权利,可对陈惠本人来也代表着死亡。
“今日召集诸位臣工,乃是有大事要商。孤王身体日衰,精力大不济,已经难以再担当君王之责任了。孤欲传位于太子,退位深宫,安享晚年。
诸位臣工以为如何啊?”
一言出,满堂寂静。任何人都想不到口念着‘空空诗’的陈惠真的就看空了一切。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到了来南京已经有几个月的章嘉三世。
“这老和尚不简单!”很多人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而一些心理阴暗面积过大的人,更是会联想道,“太子殿下高招啊。”给身体不好的老爹送来一个大和尚,只要动了老爹,老爹就退位了,这一招用的太漂亮了。
而事实上这一情况陈鸣真真是无辜的。他一别样的心思都没起,但谁让陈惠念了佛家佛偈而不是道家警言呢。偏偏陈鸣之前亲手将章嘉三世送来南京。
陈惠要退位的消息很快就在南京城里传开了,接着就是整个江南,然后大江南北,合着那‘谣言’就都扩散开了。
“啪!”高氏把自己喜欢的翡翠麻将都摔了。
明明是老头子知道自己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却偏偏事情牵扯到了她宝贝儿子头上,真是岂有此理。“查,告诉国安和公安,彻查。”
老娘们一发怒,才不管事情有没有危害性呢。何况这种编排君主阴私的谣言,但凡造谣者内心中有对君王还有敬畏之心,他就不敢枉自开口。而既然出口了,那是大逆不道之辈也不为过,抓到了砍头也是不为过。
这消息火速被报给了陈鸣耳中,陈鸣听了默不出声,只是抽出信纸来写了一行字:去年好,今年好,明年会更好;你健康,我健康,大家都健康。
很直白的话,封好信后给刘武,“抵到南京去。”但对于高氏于国安和公安施加的压力,陈鸣不去理会。
这个世间,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可以乱。上辈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栽在一张嘴上,比如那个毕姥爷还有黄大神。何况是现在这个年月?
这种勾连君主阴私的谣言既然出口来,那就要付得起责任。
“给国安、公安都捎个口信。”刘武拿着信快步退出了陈鸣办公室。
……
甘肃东部,固原。
枪声渐渐稀落,喊杀声消停在落日的余晖中。没用多久,一支一千多骑的鞑靼骑兵灰头土脸的从府城外转回来。
“又是一场失败。中国人的战场嗅觉太灵敏了。”伊万诺维奇摇着头,看着回来的鞑靼骑兵叹息的道。
自从波将金与高彦明谈判‘瞬崩’之后,波将金将手中七成的火枪和全部的大炮送到了尼布楚,在那里交给了清军,而自己带领主力和余下的三成的火枪径直从内外蒙古,穿到了甘肃。因为西北清军的存在对于野心勃勃的俄罗斯而言有着丝毫不次于东北清军的重要性。
波将金把队伍里的土尔扈特骑兵留在了东北,那里比大西北距离土尔扈特的家园更遥远了大几千俄里。
蒙古人虽然‘臣服’给了陈汉,但是想要他们去跟俄国人拼命,这就不可能的了。不论是外蒙古还是内蒙古,大批的蒙古骑兵部分部落和旗的联合起来,蒙古王公们至少集结了三万骑兵,却一人不死的目送着俄罗斯骑兵穿过数千里的距离,进抵甘肃。
清军愉快的接收了这支意想之外的援军,永瑢将波将金奉为上宾,波将金队伍里携带的火枪正是永瑢现在所急缺的。然后俄罗斯人和复汉军的西北骑兵部队,在甘肃大地上就展开了一场猫与鼠的游戏。
有了七千俄国援军的支援的西北清军,在骑兵数量上彻底压倒了复汉军。但是高傲的伊万诺维奇带领两千俄罗斯骑兵要突入复汉军控制区,好好痛快一下的时候,他们碰到了一张密集的大网,如果不是伊万诺维奇嗅到危险,并没有过深的深入,而是早早的带部转回,他们非要吃上大亏不可。而不是用一成都不到的伤亡就逃脱了生天!
复汉军的这种防御模式是俄罗斯军队从没有遇到过的一种。一条条纵横交织的防御线,编织成了一张莫大的‘法网’。只要成群的骑兵杀进去,几乎都没有不被发现的可能。
或许那网的结很脆弱,伊万诺维奇如果肯豁出去的硬怼,他们不是不能撕裂一个个结。但俄军届时所要付出的伤亡绝对是远远超过他们的战果,而且这会浪费很长的时间。
复汉军除了驻守在‘结’的股兵马外,还有成建制的火枪兵在巡哨。一个队的火枪兵对比两千人的俄军骑兵当然是不可怕,可一个队一个队集合在一起,一个营的火枪兵排出空心阵后就不是老毛子的骑兵能张口吃掉的了。
伊万诺维奇就运气非常不好的撞倒了一个营级建制的火枪兵方阵,两次短短的试探后,俄国人利索的走了。回到固原的伊万诺维奇对波将金:“我以为看到的是一队西方列兵。”
现在波将金带着人马进入了陕西,而留下了伊万诺维奇带着几百俄国骑兵和一支千人的鞑靼骑兵在固原。
赫巴托尔带领的鞑靼骑兵建制就是蒙古八旗马队的翻版,除了没有那颜色不一的棉甲之外,根本就找不出来差异。一个个骑着蒙古马穿着蒙古袍子的鞑靼骑兵,配着弯刀弓箭和火枪,
赫巴托尔是西伯利亚的鞑靼大贵族,这是一个很桀骜不驯的人,但现在他垂头丧气的。赫巴托尔身边是一个俄罗斯少校军官,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卡图科夫。出身圣彼得堡名门,身为俄罗斯帝国的禁卫军少校军官的他看不起东方。无论是中亚各国还是清帝国。在他眼里,这些国家都是落后的野蛮人。就像此刻的中国人眼中的外国蛮夷一个样。
但现在他虽然还挺着胸脯,伊万诺维奇却感觉不到卡图科夫原有的那剑一样锋锐的骄傲了。
中国人只是一支三四百人的骑兵,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骑着驴子一样的马匹,比之鞑靼骑兵的蒙古马还要一号。这样的队伍却与鞑靼骑兵周旋了五六日而毛都没有掉一根。
不管赫巴托尔和卡图科夫设计了再怎么隐蔽的埋伏,对付都是没上当一次。他每一次的进攻都是挑在鞑靼骑兵松懈或是有气无力的时。撕下一块肉后掉头就走,绝不贪吃,绝不恋战。
伊万诺维奇是一个专业的骑兵军官,了解了鞑靼骑兵这次出击的详细经过后,他对中国人的骑兵军官作战嗅觉非常佩服。“这是一位优秀的骑兵军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