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可不止是马友亮一个人,至少还有几个留守司的人,每人搂着一个姑娘家,如今听见马友亮说话,那几个人都松开了手中的姑娘,冷冷的看着李飞镖。
月吟风急忙跑到李飞镖的身边,低声问道:“你怎地来了?”
李飞镖从怀里取出那份卖身契,塞在月吟风的手中,淡淡的说道:“已经给你赎身了,以后,你就不用卖唱了。等我娶了你,将来我也要做都尉……让你过好日子。”
“我呸!”马友亮看着月吟风跑了过去,脸上一阵挂不住,怒骂道:“什么玩意啊,真不是个东西,给把那个女人抓回来。”
几名留守司的人捏着拳头缓缓逼近李飞镖。
“马大人,卑职不敢得罪大人,不过,如今卖身契已经在我们手中,她的确已经不是青楼女子,还请马大人高抬贵手,今天马大人全部开销都记在卑职的账上……”李飞镖看着缓缓走来的众人,将月吟风拉在身后,谨慎的说道。
马友亮狞笑道:“老子不差钱,把她抓过来,我现在就办了她,办完了,你爱带回家去当老婆还是当小妾,老子不管你。”
李飞镖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间一记铁拳当头打来,他侧身一避,腰间被人重重踢了一脚,身不由己的摔倒在地上,只听一声女人的惊呼,月吟风已经被人拉了过去,朝着马友亮的方向狠狠的推去。
“别动她。”李飞镖拼命爬起来,却被面前数人拦住,这几个人都是留守司的好手,拳脚上颇有几分真功夫。李飞镖本来就是以飞镖出名,拳脚功夫只是寻常而已,三五下就又被打倒在地,胸口剧痛,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两根。
马友亮哈哈大笑,用力将月吟风按在桌子上,随手用力一撕,将她肩头的衣服撕破,一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马友亮眼前一亮,双手抓住月吟风的领口,便要撕扯,那女子双手死死拉住衣领,只听嗤的一声,领口顿时被撕裂,丰腴饱满的胸口,露出大片沟壑。马友亮得意洋洋的叫道:“谁说赎身了就不能办?老子现在就干给你看……”
李飞镖身上从来不会不带飞镖,只是他不敢随便出手,只怕伤了留守司的人不好交代。如今睁眼望去,之间马友亮抱住月吟风的双腿,不顾她拼命挣扎,就要去脱她的裤子。李飞镖目呲欲裂,大喝一声,拦腰抱住面前一人,重重将他摔了出去,跟着双手连挥,几支飞镖奔雷般出手,将面前数人打翻在地,冲到桌子边,一拳朝马友亮挥去。
马友亮身为留守司签事,也不是白白混来的,举起胳膊挡住李飞镖的拳头,一脚侧踢将李飞镖踢开,狞笑着骂道:“你不是玩飞镖吗?怎么不敢打我?”
几个留守司的人不顾身上的疼痛,猛扑上来将李飞镖按住……
春三娘正好走到门口,听见里边吵得一塌糊涂,打的乱七八糟,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似乎李飞镖有几个朋友在楼下,来头也不算很小。这些事,就让他们这些达官贵人们自己解决好了,难不成要自己这个妓院老.鸨来当和事老?自己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没这个分量啊?
春三娘一打定了主意,脚下就像是踩了风火轮似的,快步朝楼下赶去。站在大堂里看了半天,才算看到韩风和无法正与两名女子说说笑笑的喝着花酒,当即叫了声苦,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二位爷,出事儿了。李飞镖在二楼被马大人打,老奴是不知道二位爷的来历,不过看这位少爷出手豪阔,想必是豪门子弟,说不定认识留守司的马大人,不如少爷上去劝劝可好?”
一听李飞镖挨打,韩风和无法立刻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快步朝楼上冲去。
大厅里本来喝酒划拳调戏姑娘,玩的正是热闹,两个男人一站起来上楼,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叶东捏着酸痛的胳膊,一回头看到是韩风和无法上了楼,不由得对身边的同伴调笑道:“喂,你们看看,咱们的骑都尉大人,不是也来青楼玩么,这么早就上楼……我看他倒是猴急的很呢!”
几名同伴会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叶东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在陪坐的姑娘娇声软语下,又是一饮而尽,随手塞了一小块碎银子在那女子手中。女子大喜,急忙抓起酒壶,给叶东满上,一阵软语说得叶东心花怒放……
众人正调笑间,忽然听见咔嚓一声巨响,二楼雅间的板壁被人撞破,跟着便是一个人直直的从二楼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打翻了一张桌子,酒水溅得到处都是。那些青楼女子几乎是马上惊声尖叫起来,喝酒的酒客们,见多了在妓院里闹事的,大多都很平静,反而小声安慰着在自己身边的女子。
春三娘脸色立刻就变了,乖乖,难不成是叫了两个煞星上去?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破裂的板壁大洞闪过一个人影,韩风傲然站在那里,指着摔下去的那人大骂道:“给小爷爬上来!”
摔下去的那人正是马友亮,这位签事大人哼哼唧唧的扶着板凳桌子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圈,大叫道:“凡是我留守司的人,都给老子出来,打死他们,老子扛着。”
今儿个不知道是留守司什么日子,大厅里还真有不少留守司的人,看到马友亮掉了下来,就有二十人许已经站了出来,对着站在二楼破洞中的韩风怒目相视。一听马友亮下令,那些人摩拳擦掌,就要冲上去。
“娘的,细作司的人还敢在我们留守司面前装大爷……哎呦……”马友亮扶着腰,破口大骂道:“猫组的泼才,今日老子就叫你出不了藏娇阁……”
猫组?叶东皱了皱眉头,把酒杯放下,笑呵呵的走近两步,看着马友亮,低声问道:“敢问这位留守司的大人,猫组是什么?”
马友亮回头看了看,只见是个年轻后生,打扮的颇为讲究,只道是一般官宦子弟,便哈哈大笑道:“听兄弟口音不是本地人。这个猫组,在建康府赫赫有名,就是细作司的豹组……一群老弱残兵,丢尽了我们大宋官军的脸,猫组的人,吃饭嘴软,跑步腿软,上床疲软……是建康府有名的‘三软’猫组,哈哈……”
马友亮正在狂笑,叶东抄起邻桌的酒壶,照着他的脑门猛砸下去,啪的一声,青花瓷酒壶粉身碎骨,鲜血顺着马友亮的脑袋流了下来,叶东飞起一脚踢在马友亮的屁股上,将那个浑身上下酒水汤水,一片湿漉漉的马友亮踢得滚了三五个圈……
“猫你妹啊……”叶东大骂道:“干他们留守司的。”
韩风站在二楼上,笑嘻嘻的捏着下巴,端着膀子,看着楼下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投也不回的招呼道:“和尚,下手轻点,他们又不是金兵,别打死人就行了。”
无法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做官就是好啊,你只去打那厮一个人,小衲要顶着五六个人打,你却还说什么风凉话,自己看吧,我可不知道他们死了没。”
韩风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头走了两步,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群人,伸手把鼻青脸肿的李飞镖扶了起来,骂道:“我说你这个没脑子的,既然已经出手了,就往死里打。什么不敢放飞镖,放呗。他们留守司敢猖狂,我们细作司就敢嚣张,你不能打他要害,打肩膀大腿也行啊。以后记住了,再遇到这种事,先打完再说,多大的麻烦,我们全组人一起扛。”
李飞镖含混不清的张开有些肿的嘴巴说道:“知道了,大人……下次,老子一出手,就射他命根子!”
“这样就对了!”韩风满意的拍拍李飞镖的肩膀,冲着他身后的月吟风说道:“卖身契你们已经拿回去了,回家之后把伤养好,小爷带着全组弟兄给你成婚去。”
月吟风脸上一阵羞红,本来沦落风尘,就已经抱了个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没想到先是遇到个有情有义的李飞镖,如今惹出麻烦了,细作司的官员们二话不说就给揽上身。难道说,自己的苦日子还真的到头了?
李飞镖正要嘟囔两句,忽然听见下边叶东扯开嗓子喊道:“骑都尉……韩大人,你们再不下来支援,弟兄们扛不住了……”
韩风诧异莫名,急忙冲到打破的板壁那里去,伸头一看,只见十余个豹组的成员被那二十多个留守司的人围着打,板凳与烛台齐飞,鲜血共酒水一色。
韩风大咧咧的在二楼盘腿坐了下来,懒懒的说道:“喂,你们可都是精选出来的,没道理打群架也会输吧?”
叶东挥拳打开一人,扭头骂道:“还不是今天跑了二十里,又在水沟……哎呀!”一根烛台砸在叶东的脑袋上,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一名豹组的成员,伸腿将那人踢开。
韩风笑嘻嘻的说道:“练完了,也要有力气打架才行,你们还差很远嘛。好吧,和尚,下去帮个忙!”
无法正抓着马友亮的酒桌上放的一壶山西汾酒,昂着脖子正在猛灌,听见韩风这话,无奈的叹道:“又是我,为嘛又是我……”
李飞镖咧嘴一笑:“能者多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