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有些惊慌,“程助理,我不用……”
“拿着!”程月冷冷重复,“拿着,这是苏总的心意,不要辜负。”
温溪眼睫颤了颤,松开手颤巍巍地接了过来,深深鞠了一躬,“替我谢谢苏总。”
程月眼神露出几分轻视,一闪而过,她说,“韩总肯帮你说话,是看重你的意思,该感谢感谢,别太寒了韩总的心。”
她们不想她和韩若星闹掰……
温溪把头放得很低,轻声道,“我当初需要钱的时候,是苏总给了我一份工作,程助理,锦上添花比不上雪中送炭,我永远都记得的。”
程月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知道就好,钱收好了,别让人看见。”
温溪脱了外套,将钱揣进了衣服里。
程月十分满意,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
温溪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了些,她抱紧怀里的衣服,想到韩若星离开时那个眼神,心脏钝钝的。
她没有办法,她需要这份工作,即便有韩若星撑腰也不敢得罪苏婉琴,她还要留在这里,她还有事情没有弄清……
韩若星前脚到办公室,后脚周洵就来敲门。
韩若星没让他进来,她现在火气很大,周洵进来,她势必说话不会好听,周洵比她年长近二十岁,她实在是不好数落这么大岁数一个人。
缺钱想干公司的活为什么不跟她讲,今天要不是出这档子事,他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本来招他是想着他驾龄长,家在本地,对残障妻儿不离不弃,有责任心,没想到这么拎不清!
韩若星正烦着,刚刚打赌群的群主将她的赌注和赢得的钱转账给了她。
凭空多了十几万,韩若星的心情顿时缓解了些。
她给顾景琰转了八万。
顾景琰过了几分钟才回复,“买票中奖了?”
韩若星起身走到发财树跟前,将里面的窃听器从土里刨出来,掰开丢进了水里,随后一个电话打给了顾景琰。
顾景琰还以为在搞地下情,低声问,“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没在办公室吗?”
韩若星说,“我把窃听器弄坏扔了,我想听你说话。”
顾景琰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你这个情话我挺受用的,但是那窃听器其实可以拿来报警惩治窃听者的。”
韩若星一愣,“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
顾景琰说,“我也没想到你直接扔了呀。”
韩若星忽然觉得更心塞了,“这要是报警,能判她多久啊?”
顾景琰说,“罚五百吧。”
韩若星……
她面无表情,“逗我很好玩吗?”
顾景琰笑了一声,温声道,“你情绪不太高涨,怎么了?”
韩若星叹了口气,跟他说起公司的事,“你不知道,岁岁调配出来的时候,我跟个斗鸡一样兴奋,就想着啪啪打她们母女的脸,结果被我的司机给背刺了,居然是他打碎的,我的脸才被打得啪啪作响,生气。”
顾景琰调侃,“生气还给我发红包,现在肚量这么大了?”
提到这个,韩若星顿时就来了劲儿,“这钱是我打赌赢的,里面有差不多十万是宋家玉押的,赚她的钱我当然高兴啊,我可不吃独食,转你一半。”
“顾太太大气,”顾景琰笑了笑,将转账截图后,又把钱给退还了,“你先帮我保管着,等我用的时候再找你拿。”
“那我就给你花完了。”
顾景琰弯了下唇角,“那就把你赔给我吧。”
韩若星一顿,“顾景琰,不要说这么油腻的情话。”
顾景琰……
林书在旁边开车,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一声。
顾景琰扭头剜了他一眼。
韩若星说,“你看,林书都觉得这情话油腻。”
林书赶紧澄清,“没有,我觉得挺好的,顾总说的都是心里话。”
韩若星说,“我知道,他当着我的面说都还好,我看着他的脸,我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可不看他的脸,我就总忍不住想报警,感觉被骚扰了。”
林书这次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顾景琰黑着脸,“好笑吗?这么喜欢笑,给我笑着开车!”
“你别欺负林书,”韩若星义正言辞。
林书脑子里还在想着“不枉他死死抱着太太的大腿,太太是懂得护短的”,就听韩若星说,“一会儿他俩晚上约会,他跟你妹告状,你妹回来还要找你的麻烦。”
林书笑容僵在脸上,这大腿,终究是错抱了。
顾景琰狐疑地看了眼林书,问韩若星,“你怎么知道他俩约会了?”
韩若星愣了一下,“昨天晚上,你去洗澡那会儿,林书来家里接你妹了,前天,他也来了,这一周,他都来三次了!顾景琰,你一次都没发现?”
顾景琰很懵,他完全不知道,每天上楼路过顾景阳房间的时候,都听见里面有音乐声,他以为她早躺下了。
他当然是不反对顾景阳和林书接触,但是三更半夜?约什么会呢?
顾景琰偏头看向林书,林书只觉得那眼神比当年面试自己的时候更加锐利,让人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韩若星简直无语了,“顾景琰,就你这家都看不住的样子,你还要女儿?等你有闺女了,你闺女什么时候被拐跑了你都不知道。”
顾景琰……
他不好反驳韩若星,便瞪着林书,“你大晚上找她干什么?”
林书汗流浃背,“没干什么,就……夜钓去了。”
顾景琰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又对韩若星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个司机换了,把他安排到别的部门。”
韩若星说,“我也想,但刚出这事儿,而且他现在又着急赚钱要给他儿子装人工耳蜗,他这个年纪,在公司要么做保洁,要么做保安,哪一个都没他当司机赚得多,”她说着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时候把他换了,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顾景琰说,“你不能只考虑他的难,他再难,犯了错是事实,你也力保没让他被辞退,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你管教手底下的人,不能太严苛,同样也不能太慈悲,如果你就这么算了,别人会以为你好说话,进而以为你好欺负,没有了敬畏感,你还管得住人吗?”
韩若星觉得很有道理,刚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嘈杂声。
她先挂了电话,起身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周洵直挺挺的跪在走廊上,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好些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见到她开门,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