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都是御用拱卫司的人,也有不少是有从龙之功的心腹,这些人大多追随着他杀出一条血路拥护着他位极九五。
而后这些人全被下放地方,混得好的成了一方的封疆大吏,有一些也是在军区之中掌权,可说到根上这是他最最信任的力量,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里哪怕是平日再温顺的爪牙他都会起疑心,所以早在战斗一开始他就暗地里通知了这些心腹之人回京效命。
在朱威权的身后是五百禁卫队的人马,比之御用拱卫司而言似乎他更相信这一股力量,因为这些人是他自从皇子时代就培养起来的心腹,说难听点每一个都是那种你让他去死,他会问你皇上你想要什么死法的愚忠派。
这时殿外一片喧哗,朱威权的面色不变,浑浊的眼里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这时候的他可以淡漠的面对任何的事情,对于失败不该有沮丧,而对于小小的胜利也不必有任何的喜悦。
“秉皇上,欧阳家的人把人带到。”站在朱威权身后的是一个仙风道骨老人,朱威权名义上的恩师,亦是世上仅存不多的天品高手,师出青衣教的徐振翁。
徐振翁的面色古井无波,身穿着青灰色的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气,身为当世得高望重的老前辈又是青衣教的掌门,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没人清楚。“带上来吧!”朱威权的语气几乎没半丝波澜。
对于已经是供奉身份的徐振翁似乎很是尊敬。欧阳家的人把人带到以后交给了御前之人,一群满身是血的亲兵个个面露担忧之色,还没来得及告罪圣听就转身离去。
这帮人行色匆匆,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主上那边的战况并不乐观,一行人直接冲回了四号门去增援,这些早就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强者没人在意所谓的盛赞。
对于他们的行经没人谴责,即使这在平时的话绝对是大不敬的罪行,但在这时刻谁都敬重这些忠心护主的家伙。
不会有人用大道理去训斥他们,因为这时繁文俗礼最是可恨,这些人的行为反而是血性方刚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欧阳家拼死保护的人很快就带被上来了,一部分殿外看押,有资格上殿的只有二人而已。陆举的身影十分的踉跄,面无血色步履蹒跚,意气风发的他在这时候看起来起码苍老了十岁,如果没女儿的搀扶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走得了这一段路,这一段时间熟悉无比的路每一步都让他感觉眼前发黑。
陆吟雪一套浅蓝色的合身裙,勾勒着她成熟而又美艳的身段,素面朝天却掩饰不住她那媚骨天成的妖娆。
比之陆举的满面颓废,陆吟雪的神色淡然许多,走上殿来的步伐款款有度依旧保持了皇家高有的那种尊贵,一点阶下囚的惊慌都没有,曼步生莲依旧气质动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陆贵妃,陆大人,好久不见了。”朱威权坐于龙椅之上,开口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语气极端的生疏甚至是冷漠。
冷眼相视后竟然是摇了摇头:“原本以为你们破釜沉舟的背叛朕是有何能耐,谁知道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你们如丧家之犬般站在朕的面前,难道就不想向朕求饶么。”
“皇上,妾身与家父何罪之有?”陆吟雪安抚着老父,迎着朱威权那冷漠而又陌生的眼神站了出来。
娇美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我陆家遭受叛逆攻击,那时皇上正忙着于真龙会开战,并没有派人过来救援。
我陆家已经军中转而从政并没多少安保的力量,好在家中护卫以死护主,妾身与家父才得以逃出生天,何时有背叛之举”陆吟雪的话说得不亢不卑,既有皇家该有的礼数,那些理由又是掷地有声。
这一份从容的风采让不少人心里暗地里叫好。这才是皇家贵妃才有的风范,即使已是阶下之囚。但开口时依旧带有让人为之赞叹的睿智。
“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宫里,反而躲了起来,”朱威权神色一肃,厉声喝问道:“欧阳家的人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陆家的护卫里可是强人辈出啊,朕的麾下家臣中就属欧阳家战斗力最是强悍,饶是如此欧阳家的双雄被你们打得差点是铩羽而归,那些强人真的仅是你陆家的护卫么?”
朱威权的话不无道理,欧阳家的两兄弟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去,战斗力那该是何等的彪悍。按常理说陆家如果是为了躲避叛逆,那看见这支人马该是看见曙光一样,可陆家却是那么轰轰烈烈的与之对抗。
这样的表现要是不惹人怀疑的话才有鬼了,这时,殿上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陆吟雪,眼神阴沉充满杀气颇有威慑之意。身为一个忠臣这时候就该配合一下,散发出一种威慑而又压迫的气氛。
尽管金殿之上没有文武百官但也必须有九五之尊该有的压迫,不然的话何谈皇权的威严,尽管众人瞬间就满面肃杀之气,但有的就是控制不住男人的本能,眼里多少有些淫荡的色欲,毕竟面对这样祸国殃民的尤物试问谁不动心。
更何况陆贵妃身份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能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绝代风姿也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
尽管素面朝天穿着朴素就似是普通的民女,可依旧掩饰不住那绝代的芳华,比之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庸容华贵,亦只有这样的芳华才能衬得上大明王朝的强盛。现在的陆吟雪身无金玉,亦无盛装。
但那份高贵而又幽雅的气质却更让人折服,她那媚骨天成的妖冶带来的诱惑是剧烈的,那种明艳的魅力甚至会让人感觉到震惊,这绝对是上天赐于男人最好的恩物了,众人不免心神有些恍惚,毕竟面对如此的倾国绝色没人能淡定得了。
尤其那份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风采更是让人心悦诚服。“皇上明鉴!”陆举这时虽然狼狈,但到底是混迹内政阁多年的老狐狸,眼见女儿的态度如此镇定他亦是回过神了。
清了一下嗓子后一副谦卑的态度说:“那时京城战火纷飞,皇亲国戚无不是举家外逃,老朽有心杀贼可却无力回天。
想回宫里效命以这老残之躯忠主殉国,可皇城已经被叛逆包围得水泄不通,圣上的人马分身乏术也联系不上,无奈之下老朽只能携家带眷的躲避叛逆的追杀,而不是有意回避。”陆吟雪面色如常。
但心里偷偷松了一口大气,心知只要父亲镇定下来的话这叛逆之名就加不到他们陆家的头上。
毕竟陆举可是混迹官场多年,身为内大臣还有问鼎领内大臣的能耐,短暂的颓废过后只要稳住心神的话论起胡说八道的本事天下没几个人能出其右。金殿上有的是尊卑之分,有时候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没人敢耍小聪明。
不过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论起聪明睿智的话陆吟雪对自己的父亲有绝对的信心,他绝不比天下任何一人差。
“是么,你们也可谓是兵强马壮,想回宫大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既可显刚烈不必这样藏头露尾吧。”
朱威权神色一冷,冷声的喝问道:“更何况你们明知欧阳家乃是我的家臣出身,为何他们前去接应之时你们不但不回来,反而拼死的抵抗让欧阳家的人损兵折将,这又做何解释啊。”
“是老朽愚钝,老眼浑浊识不出欧阳将军的臣臣忠心!”陆举已经定下神来,神色如常一副无奈的口吻:“按理说欧阳家是圣上的家臣出身不该怀疑,不过那时京城已是鱼龙混杂之态,禁军中都多有叛变之人,就连御用拱卫司亦非白壁无暇。
老朽也不知道欧阳家的人到底是真的忠心护主,还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实际上已经投靠了在真龙会,加之他们态度强硬蛮横又不讲理,麾下之人一时情急与之发生冲突也是在所难免。”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这段时间皇帝确实没少借真龙会的名号行利己之事,外边的混乱也是扑朔迷离难以分辨,更何况真龙会的人也不是生油的灯,在作乱的时候几乎各个部门都出了内奸。
这样特殊的时刻就算欧阳家背叛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退一万步说,真龙会的人冒充欧阳家也不是没可能,在这敌我难分的时候为了保住身家性命多一点谨慎其实无可厚非。
尽管知道这是陆举这只老狐狸的推脱之词,但毕竟陆家还没光明正大的造反,这解释在明面上也算是合情合理根本没有破绽。人家虽然纠结了那么多的亡命之徒。
不过反馈在御用拱卫司的情报里这是穆家的手笔,脏水已经泼出去了,这会陆举确实有理直气壮的资本。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是皇帝的权利,说难听点皇帝要你死的话你放个屁都是错。
但在这非常时刻滥用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有一时的痛快但也容易让手下的人人心惶惶。
毕竟不是谁都深知这些真相,也看得透其中的厉害关系。朱威权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满是阴霾的脸上明显有杀意,但这时候没必要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他知道只要抗过了这一关有的是秋后算帐的时候。
朱威权现在没精力计较这事,正好徐振翁接到了一个消息,附到了朱威权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
这么久以来朱威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笑意让陆吟雪感觉到一阵心寒,因为皇帝笑的时候眼光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脸上已经没了那种必须忍耐操之过急的恼怒。“来人啊,送陆贵妃和陆大人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