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已经言明不会插手,不过留着这么个谁都无法预测的祸害总不是事,虽说他是社稷先祖但说到底也有威胁。”
“海动,你这样大不敬可不好哦。”朱威堂似笑非笑的说:“老祖宗已是天人之境了,他降临人间可是祖宗后代的幸事,怎么可以枉自蜚薄。”
“主上就别调侃了,这样的话恐怕只有朱威权会说了,他这皇帝当得最是冠冕堂皇。”刘海东冷笑了一下:“老妖怪复活人间谁都预料不到。
但我可以想到的结果就是,倘若皇帝赢了,老妖怪为他逆天改命成功让他延续天年,那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皇帝了。
皇帝为人心胸狭隘,又有帝王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允许这么一个能威胁到皇权的因素存在,恐怕到时候皇帝会费尽心机给他个除之而后快。”
“海东,说话闪闪躲躲的可不好。”朱威堂戏弄般的一笑:“你绝顶的聪明,外人之道你是叛逆中的第一高手,可实际上你的脑袋可比身手强多了。
既是我麾下的第一强将,又是第一谋士,想说什么就直说又何必卖关子呢。”“我没卖关子,长夜漫漫,无事闲侃而已。”
刘海东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朱威堂,这才笑着说:“其实有些事很容易看明白的,你们皇家出来的人争权夺势,朱威权一但活下去不会放过老妖怪。
但说起来的话你们不也一样,你表面上与朱威权斗还对老妖怪很是恭谨,可实际上一但失败的话,立刻所有的誓约全都撕毁,你肯定是不顾一切的杀了老妖怪不给朱威权活命的机会。”
“没错。”朱威堂眼里凶光一闪,狰狞的说:“知我莫若你,我一开始提出不许用导弹的计划就是为了麻痹朱威权,一但我失势的话,第一个要杀掉的就是老妖怪,我断不会给朱威权任何活命的机会。
任老祖宗是天神下凡,所有控制在手里的导弹一起轰炸晾他也死无全尸。”“你能这样想,估计皇后娘娘也这么想吧,换个位置思考一下陆贵妃也有这样的动机。”
刘海东贼笑着:“你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想先用这样的办法看能不能稳定局势,让江山顺利的改朝换代,不过一但不成的话因这样的破釜沉舟之势,第一个要杀掉的肯定是老妖怪,不给朱威权活命的机会。”
“是啊,你都猜到了。”朱威堂叹息了一声:“我也猜到了她的意图,想来穆灵月也猜到了我想干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那做了一辈子人精的老妖怪会猜不到么?”
“是啊,这次与皇后联手,貌合神离,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刘海东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眼里突然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老妖怪再现人世,说真的我很想目赌一下他当年一力战天下的风采,也不知道传说中圣品化境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强悍到底是真是假。”
“离那一天不远了,顶多一个月。”朱威堂脚一颠,太师椅再次摇晃起来:“海东,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全部进入大明境内了,现在我们也该动身了,这次若是失败的话苟且偷生犹如行尸走肉,那还不如在京城里战个痛快,不管是输是赢起码此生无憾了。”
“早就该走了,阿瓦这地方我热得受不了。”刘海东淡然的一笑:“可惜啊,惊世逆贼始终不是师出有名,估计我这条老命想埋在万烈浮屠只有下辈子了。”
“老祖宗啊。”朱威堂闭上了眼,眉头控制不住的皱起,心知这一个变故是谁都措手不及的。
看似很好说话的老妖怪,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以他的城府不可能猜不到这些人的所图,所以谁都清楚老妖怪恐怕会是这种战役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朱威权现在全力保他,可一但胜利获得寿元的话就会第一时间对付他,若不是还寻不到门道不敢贸然出手的话,自己也想将他除之后快,不只是自己,皇后和陆贵妃恐怕也有这样的想法。皇室真的乱了。
朱威堂眼里凶光闪现,心知一切就要见分晓了,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又有个神秘又深不可测的老妖怪夹杂其中,这样龙蛇混杂的交战之中结果如何恐怕没人敢说一句心里有数。
京城这段时间一直枪声不断,不过突然有了一丝的宁静,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撕杀突然不见了,瞬间安全得让人反而更加的惊悚。不仅是持天道正统的皇家人马,还是凶悍不惧死的叛逆凶徒突然有了默契一样。
在皎月当空的时候突然潮水般的各自散开,虽然依旧咬牙切齿剑拔弩张,不过双方却没人再开一枪再挥一刀。这段时间双方的撕杀猛烈无比,水深火热得让人不敢想象,可事实上死伤最多的却是无辜的百姓,真实的印证了那句战,百姓苦的至理明言。
夜里沦陷为战场的京城难得的一次平静,因为不少百姓举家出逃而显得有些萧瑟,十万禁军重重保护之下的皇城岿然不动,但在这一夜却第一次有了动静,前门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军大营让开了一条道路。
紧接着三万兵马上街戒严开道,除此之外暗地里还有不少的兵马护卫着。御用拱卫司的人马收缩回来,哪怕是部分有伤在身亦是倾巢而出,所有的高手汇集在一起显得肃杀无比。
随后的还有禁军的特务连各支特战队除了蟒蛇突击队外悉数到齐,他们号称单兵战斗力最强同时也有协同做战的优秀天赋,可以说除了大杀伤性武器外禁军里最顶尖的交交者都到齐了。
如果是没大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这样的阵容可以说是大明朝最顶尖的战斗力了,当然了若是连手枪都排除的话就不一定了,因为远在神农架还有鬼谷山门的四百年沉淀,那些武林高手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京城之郊,万烈浮屠的入口戒备森严。
除了原本就把守在这的驻军之外还有近万的禁军前来支援加强警戒,瞬间就把警戒防卫扩散开来确保万无一失。
从皇宫出发的队伍浩浩荡荡,看得出既然朱威堂答应了停火不过朱威权还是不放心,毕竟双方都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狠角色,如果没重兵保护的话朱威堂也有可能撕破脸皮直接朝他下手,说到底所谓的信用在冷血的皇家而言只有在适合的时候才有人遵守。
黑夜里绵延数里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万烈浮屠,所有的兵马散开控制住了每一个地方,确保安全没问题以后一辆很是传统的龙辇来到了山门之前。
比较诡异的是龙辇并非金黄色而内是纯黑色,不似帝王的巡天之行而是龙御归天的规格,限得庄重而又压抑。
龙辇的左右各有一个少年,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不过却都是穿着送葬时的正规礼服。
其中一个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他们穿的都是储君的服饰,打扮得隆重而又庄严,不过手腕上都系着一根红色的长绳,长绳的另一端直接连到了龙辇之内。
山门之前许平负手而立,站在这饶有所思仿佛是在回忆前尘往事,也想起了太多的故人,对于龙辇的到来不闻不问表现得十分诡异。全场肃然无声,禁军军纪严明整齐划一,数万人只听得见喘息没人敢言语半声,想来也是怕惊动了这沉睡了数百年的英灵。
张圣阳上前一步把龙辇的帘子拉开,两位储君一左一右的走上前去跪地而迎,龙辇内的自然是久病而多年未曾出宫的朱威权。朱威权面色苍白,穿着一套黑色的龙袍显得有几分憔悴,消瘦而又弱不经风。
他穿的完全是皇帝身死入殡才会装的衣服,于外人看来极是不祥,可现在他苍白的脸上有几分红润,看着站在山门前那个高大的背影激动得嘴唇瑟瑟颤抖。
他左右的手腕上各系着一根红绳连到两位皇子的手上,按许平的说法此举是要用两位皇子的命格为他加持。
这样一来就有相见一面的机会而且在这个特殊的夜晚能保护他不会出任何事,所以朱威权不敢怠慢把绳子加粗又系得特别的紧,又严令两位皇子不可离远以防有任何的意外。
那么多的兵马都是为了防备朱威堂,而这两根红绳在他看来才是保命的关键,倘若这时两位皇子敢有任何行差踏错,丧心病狂的他没准会一怒而起直接杀之后快。
“皇上,微臣等愿意护驾上山。”张圣阳看了看老妖怪的背影咬牙出声,即使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老妖怪的对手。
甚至御用拱卫司人多势众也阻拦不了老妖怪做任何的事,但让皇室仅有的三个血脉独自前去也太危险了。
“不用了,老祖宗不可能加害于我们。”一向怕死怕得丧心病狂的朱威权这时反而是淡然一笑,挥了一下手但一看红绳在动作不敢太大,肃声说:“若我们有何意外的话,那等于是皇室无后了,老祖宗不可能让这种局面出现的。
更何况你们去了也没用,不管你们还是禁军里的好手谁能是老祖宗的一合之敌,说难听点他老人家若要我的命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光是那神鬼难测的玄门奇术世间就无人能招架得住。”
张圣阳众人也知道朱威权说的是实话,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老妖怪只有不诡之心的话确实不用这么麻烦,光是那从宫里来去如入无人之境的功夫就能轻松的取了朱威权的首级。
他们纯粹就是为了尽忠,可笑的是眼前已经有近十万的人马,可在这老妖怪的面前谁都没有底气,人世间所谓的力量对上神鬼之力竟然是那么的苍白,饶是张圣阳曾经自负无比也是心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