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同样的背景与阶层,两人一见如故,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很快,网络上就出现了姜霁北和那位青年才俊被路人拍到的同框照片。
路人有言,他在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共进晚餐。
上流社会的绯闻向来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好事的媒体火速转发,照片简介变成了“热恋中的天才电影人”。
更好事的媒体更快乐地转发,说法变成了“两人从酒店上层下来后一起吃饭”。
这与路人原话简直能产生生殖隔离。
那是姜霁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人传绯闻。
聂明第一时间就把这花边新闻传给了姜霁北,姜霁北只觉得诧异又好笑。
且不提性取向的事情,他和那位前辈只是惺惺相惜,讨论的话题也只局限于电影。
对方没有在意,姜霁北也没有在意。
但有一个人在意到妒火中烧。
某天夜里刚回到家,姜霁北就被池闲堵在了电梯门口——他们家是电梯直接入户的,池闲不知道守在电梯门口等了多久。
姜霁北和他的父亲并不住在一起,成年之后,他就搬到了市中心的大平层,那里视野开阔,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城市霓虹灯闪烁的夜景。
理所当然的,池闲也跟着他一起搬了出来。
池闲“去世”之后,姜霁北一直独自住在那里,那是承载着他们共同记忆的家。
“阿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池闲,姜霁北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没记错的话,池闲最快也要明天才回家,他今天还提前为池闲订了明晚的庆功宴。
池闲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盯着姜霁北,答非所问:“哥,你去哪了?”
实际上,他确实一结束竞赛就赶回了家,甚至没有参加拿到特等奖后学校为他举办的庆功宴。
比赛结束后,池闲一打开智脑,就发现阅读清单里多了一串关于姜霁北的绯闻消息。
阅读清单是自动爬取网络上与姜霁北有关的消息而形成的,因为他不想错过关于姜霁北的每一件作品和每一个好消息。
没想到这次竟然出现了花边新闻,池闲风驰电掣地回了家。
他想立刻见到姜霁北,听他亲口解释他和那位青年才俊的关系。
“去了圈里一个前辈家。”酒后微醺的姜霁北没有注意到池闲情绪的不对劲,他伸手解开领带,想往玄关处走,“吃了个晚饭就回来了。”
“是不是和你传花边新闻的那个人?”池闲却挡在了他身前,声音里憋着火,“你们在谈恋爱吗?”
姜霁北终于意识到了池闲的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抬起眼,好笑地看着池闲:“什么谈恋爱?就算是谈恋爱,那又怎么样?”
年轻又暴躁的狼崽子终于无法在心爱的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本性了。
池闲用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姜霁北,眼眶微微发红,一开口声音就变了调:“哥,你不要喜欢他。”
憋着火的声音又变得像落水的小狗一样委屈。
“谁说我喜欢别人了?”姜霁北蹙起眉,觉得池闲这委屈劲来得莫名其妙,“吃了顿饭,喝了点小酒,他给了我一些电影拍摄方面的指导和建议,和喜欢有什么关系?”
池闲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脸还是绷着,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他留意到姜霁北的话——“谁说我喜欢别人了?”
那他哥,喜欢谁?
姜霁北没打算放过池闲。
他抱起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说说看,你马上就成年了,然后呢?不要我喜欢他,你想怎么样?”
姜霁北说话向来直白,池闲的心思他不是不懂,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他想看池闲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既然这次狼崽子自己憋不住了,姜霁北也懒得再装了。
干脆用不值一提的醉意为借口,撕开这层窗纸。
没想到姜霁北会这么直接,池闲反而噎了一下:“我想……”
“想什么?”姜霁北语调上扬,声音缓慢又轻柔,“说出来。”
“我喜欢哥。”在他的引诱下,池闲好像也喝醉了酒,大脑一片发麻。
他看着姜霁北充满笑意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心里一直藏着的话:“我想做哥的男朋友,等我长大——”
“不用等你长大了。”姜霁北低下眸,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容,“现在就可以。”
小孩子真好哄。
池闲呆住了。
他听到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心脏横冲直撞的声音。
那时的姜霁北也像现在这样,扬起下巴,脸上带着多情的微笑,用眼神示意池闲过来吻自己。
十六岁的池闲比现在大胆得多,哪怕耳根已经红到可以滴血,也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搂住姜霁北,低下头。
然后是牙齿磕碰到一起时的那种生涩又轻微的疼痛。
池闲终于尝到了他哥唇齿间淡淡的酒精味道。
“轻一点。”姜霁北伸手拍拍池闲的背,指导着他,“磕到我嘴唇了,你怎么这么笨?”
“那……哥再教教我。”
那是他们的初吻。
是甜丝丝的,玫瑰鸡尾酒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