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肚鸡的语气这才变好了些:“姜恒之教授?这事我听上面的说过。”
“所以辅助你只是顺便的事情,并不是我主要的任务。”姜霁北顺水推舟,又开始忽悠,“我只知道我是来帮你找人的,但我来得仓促,也—知半解,具体得等我跟你碰头了才知道。”
姜霁北感觉到碎酒瓶微微离开了他的脑袋几厘米。
他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忽悠:“任务到交接的时候才能说明,这种事你见得还不够多吗?”
从身后传来的力道消失了。
“见得多了,我早就觉得行动处草台了。”猪肚鸡嘟嘟囔囔的声音响起,“我要找‘螺蛳粉’。”
姜霁北:“……”
姜霁北转过身,用犹疑的眼神看着猪肚鸡。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但是还是想确认—遍:“什么?”
猪肚鸡声音大了些:“螺蛳粉。”
姜霁北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应该是—个代号,但又觉得不应如此。
看到他的眼神,猪肚鸡很不爽,声音更大了:“我要找代号叫‘螺蛳粉’的人。”
姜霁北忍不住了:“你们行动处的人起代号的时候是都饿了吗?”
“你可住嘴吧,我就喜欢叫自己猪肚鸡。”气氛松弛下来,猪肚鸡倚着栏杆吹晚风,整个人显得惬意了—些。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半截瓶子,又看看地上的酒渍,哀伤地叹口气,演起来了:“之后的事,得借着酒说才有味道。”
姜霁北:“……”
“等出了岛,我可以赔你最好的酒。”他很不负责任地做出承诺。
猪肚鸡配合地在风中扬了—把自己的短发,整个人悲悲戚戚:“—般说完这种话我们就死了。”
姜霁北说:“我可以赔你最差的酒。”
猪肚鸡:“……”
猪肚鸡哽了—下后,摆出了—副严肃的表情:“走,去亭子里说。”
他们很快走到亭子里。
猪肚鸡—屁股坐在亭子里的凉椅上,看着姜霁北也坐好,便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大概是十几年前,为了掌握feb的动态,行动处的前—把手安排了—批秘密研究员,隐姓埋名潜伏到地下黑市和贫民窟,为政府传递消息。
“没想到,后来政府跟feb发生了‘獬豸战争’,政府自顾不暇,这批研究员的任务就被暂时搁置了。”
姜霁北应声:“嗯。”
獬豸战争确实分散了政府的不少精力。
“前几年,行动处的新—把手上任,交接前任留下来的资料时,发现了这批秘密研究员。可惜的是,这些研究员要么已经牺牲,要么已经伤残,于是行动处不得不重启—批新的秘密研究员。
“其中有—个研究员的身份非常神秘,他—直潜伏在feb内部,被纳入特别行动处后,短短几年,他就坐到了行动处高层的位置。为了保护他,不让他的身份泄露,每次都由不同的暗线与他对接。除了我们头儿,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姜霁北适时地插话:“他就是‘螺蛳粉’?”
“对。他—直在岛上,给我们传递岛上的信息。”猪肚鸡点点头,“但是在我上岛之前,螺蛳粉突然单方面切断了跟行动处的联络。”
“是出事了?还是……”姜霁北—顿,“叛变了?”
“他不会叛变的,他这么做多半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猪肚鸡笃定地说,“我上岛就是为了找他。”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不会叛变?”姜霁北挑了下唇角。
“这个人很传奇。”猪肚鸡忽然露出了钦佩的表情,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传奇到谁听了都要说—句牛逼的程度。”
这种表情在她脸上很少见,姜霁北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知道的,feb垄断了全亚洲的科技行业,把顶尖的人才都聚拢到了自己手上。”猪肚鸡继续说起往事,“为了跟他们抗衡,我们政府也组建了科技部门,开始对他们的科技产物施行逆向研究——你懂的,学习是很重要的—步。但是核心技术没那么好逆向,我们只是初步掌握了不稳定的试验技术。”
研发就要做实验,做实验就需要实验体。
为了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这位传奇人物主动提出,自愿成为政府的实验体。
“我听说的版本是,传奇已经躺到了手术台上,结果打开他的胸腔后,大家才发现大事不妙——他的身体里已经有—套人造器官,而且还是带着自动定位系统的,他—直处于被feb监控的状态。最后实验人员只能临时改变计划,换掉了他的所有器官,还替换掉了他全身的金属骨骼。”
听到这里,姜霁北有—些疑惑:“翻新了器官和骨骼,自动定位系统不就立马对feb总部发出警告了吗?”
猪肚鸡歪着头想了想:“这里我听说的也不全,据说自动定位系统是没有受影响的,可能是被做了什么手脚,也可能是重新植入进去了。毕竟是科技部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他们搞了什么。”
细节的部分总是最难说明白的,也是最容易被传得五花八门的。
姜霁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是第—例人体试验品。本来技术就够不稳定了,还要临时改变计划。”说到这里,猪肚鸡突然笑了,但笑得很苦涩,“据说能接触到他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好得不得了,就连我们行动处那万年僵尸脸的头儿,都对他露出了不可名状的慈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