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学校的攀比风气非常旺盛,学生之间有互相比家世的,比产业的,比各种智能机械产品的,自然也有看其他学生不顺眼的。
池闲一升上高中,就成为了一些高年级学生的目标。
一个从柬埔寨回来的贫民窟流浪儿,攀上了电影世家姜家的大腿,实现了阶层的飞跃,可以说是完全脱胎换骨了。
高年级的男生看他不顺眼,便经常来池闲的教室找他麻烦。
他们说池闲只是姜家捡回来的孩子,蹭了姜家的资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以后一定会抢姜家的资源,妄图跟姜霁北平起平坐。
面对他们的耻笑和诽谤,池闲一开始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他不计较,也不反驳,绝不给姜霁北惹麻烦。
那些人见池闲没有反应,就更加变本加厉地放肆起来。
“姜霁北是姜霁北,你是你。”为首的人推了一把池闲的脑袋,冷笑着说,“你姓池,就算你改名换姓叫姜闲,你也永远不可能是姜家的第二个孩子。”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姜霁北也真是烂好心,怎么会把你这种白眼狼带回家?”
“他是不是眼神不好啊?哪天家产被人夺走,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喽。”
“姜霁北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
没想到,听到他们提起姜霁北的名字,池闲突然抬起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惹我可以,我不在乎。”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为首的人,眼神如寒冰一样冷酷,“非要带我哥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们、想、死、多、少、遍?”
池闲说完,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他生气时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吃掉。
这群高年级学生被池闲眼神和散发出来的气场镇住,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室。
当晚,校长亲自押着这些学生来给池闲赔礼道歉。
毕竟除了姜家当靠山,池闲自己本身也有过硬的实力——他可是连跳两级的天才少年,一直在外面参加各种科研比赛,给学校拿奖争光。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池闲面前说姜霁北的闲话。
听说这件事后,姜霁北不但没有怪池闲,反而轻飘飘地笑了:“还真的是头狼崽子。在我面前这么听话,怎么出去就这么横呢?”
池闲垂着一双眼,眸色沉沉地看着姜霁北。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神色太过专注,以至于与他对视太久的人总有一种要在其中溺毙的错觉。
“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听你的话。”
…………
姜霁北隐去了柬埔寨相遇和资助关系的事情,只挑了一些女生爱听的青梅竹马的剧情说。
“好甜啊。”丁慧被甜得牙疼,捧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可你们后来为什么分手了呢?”
“没分手。”姜霁北顿了一下,没留意到指缝中的烟已经燃尽。
直到被烫了一下手,他才回过神来,开口道:“他死了。”
丁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按照姜霁北的外貌和条件,绝不可能缺少追求者。
只是他身边一直有一个池闲,所以没有人敢靠近他。
池闲去世后,姜霁北料理完后事,白天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跑片场。
他像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一样疯狂运作,每天没有表情地拍片、剪片,甚至一声不吭地退了学,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
大家都为池闲的不幸感到可惜,同时也在私下议论,说姜霁北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竟然一点伤心都没表现出来。
只有与他关系最好的聂明才知道,自从池闲死后,姜霁北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和神经衰弱,每个深夜都是在酒吧度过的。
每晚零点,姜霁北都会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外。
站在外面的侍者毕恭毕敬地为他拉开厚重的大门,姜霁北和耀眼的光一起出现在门口。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光,以至于一进门就是全场的焦点。
在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声中,姜霁北环顾四周,随后迎着所有人的注目礼,神态自若地走到聂明的座位对面。
坐下不到十分钟,端着酒杯前来请他共饮的人不下十个。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鼓足勇气走到桌边搭讪的人全都眼神躲闪。
他太耀眼了——无论是发色、相貌还是气场,又或者是轻描淡写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笑意,全都让人无法直视。
第一个来邀约的男人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姜霁北。
他站在桌边,端着酒杯,支支吾吾地问:“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姜霁北那个时候就已经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他微微仰着脸,在强烈的蓝色霓虹灯光下勾起嘴角,笑得温和:“不可以。”
“为什么?”被拒绝的男人还是不敢看他,却不死心。
姜霁北垂下眸,没再看他,而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子里的酒:“因为我不想。”
坐在姜霁北对面的聂明笑得整条新装上去的机械手臂都“咔咔”地响。
一整个晚上,几乎全场的男人都来尝试搭讪,可姜霁北没接过任何一个男人递来的酒杯。
有人甚至因为被他拒绝了邀请而耿耿于怀,躲在角落里用嫉恨的口吻编派他,然而眼睛却一直实诚地盯着他不放,以伺下一个搭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