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纷纷躲避着, 场面乱作一团。
桌子凳子碗筷“噼里啪啦”地摔落成一片,满地狼藉。
姜霁北站在原地,盯着小女孩额头上的“死”字。
按照民间方法, 被鬼上身的人若是遭到他人怒喝或者唾骂, 附在身上的邪祟便能被驱走。
刚才池闲的做法是没错的, 小女孩确实也消停了那么一会儿。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本加厉呢?
忽然, 小女孩停下了脚步!
她扭过头,用两个硕大的眼白死死地盯住姜霁北。
毫无疑问, 姜霁北被她盯上了。
使她停下又不伤害她的方法, 只有打晕她。
想到这里,姜霁北默默并拢五指。
眼看发狂的小女孩朝姜霁北扑去, 周围人惊叫连连:“快让开!”
与此同时, 两个身影倏地同时出现,一前一后地挡在了小女孩和姜霁北中间!
姜霁北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池闲,慢慢松开了并拢的五指:“你知道,我能应付。”
“作为参影辅助员,”背对着他的池闲一顿, “我的第一职责是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姜霁北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
在他看来,池闲这些话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冲到小女孩跟前的覃斯文已经迅速制服了她。
小女孩抽搐了几下,随即倒在覃斯文怀里,晕了过去。
覃斯文抱着小女孩转身的时候,姜霁北清晰地看到, 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两个瞳孔!
不过只是一晃眼,覃斯文的眼睛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重瞳?”姜霁北惊讶地挑了下眉梢,低声问池闲,“在这部片里是起阴阳眼的作用吗?”
“嗯。”池闲应声,“是覃斯文获得的道具奖励。”
姜霁北一时间有些无语:“哦……那挺酷的。”
为什么他的道具是僵尸獠牙和两副人体内脏?獠牙项链还好说,内脏这种东西能派上用场吗?
覃斯文抱起小女孩,把她交给了她的母亲:“没事了。”
小女孩的母亲赶紧接过昏迷的孩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跟他道谢。
就在这时,其他村民带着八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八姨,你到底去哪里了啊?”韦业见了她就像见了救星,“快快来!”
“莫喊莫喊!”八姨似乎喝上头了,整张脸通红。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小女孩面前,用两根手指撑开小女孩的眼皮,检查她的瞳孔。
“八姨,我女怎么样?”小女孩的母亲神色紧张,眼中含泪。
八姨端详了片刻,脸色一变,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一叹气,围观村民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娃仔没有事。我等下拿几张符纸给你,你拿去烧成灰,化进水里给她喝,晚上再拿这个水给她冲个凉。”八姨对小女孩的母亲说,“记得,一定要从头洗到脚。”
小女孩的母亲连连道谢,在几个村里妯娌的拥簇下,抱着孩子匆匆离开韦业家,往自己家赶去。
她们走后,韦业小心翼翼地问:“姨,刚才是不是我爸……”
“韦业,我实话跟你讲,刚才确实是你爸回来了。”八姨抬眼看他,神色凝重,“你这个情况很难搞啊。”
韦业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讲,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老子本来就死得蹊跷,没有办法安安心心上路,现在这个娃仔又把筷子插到白饭上面,她这个做法已经冒犯了我们村的蟆拐神。”八姨接着说,“韦老四头七那天肯定会起尸还魂,到时候整个村里头肯定都不得安宁。”
“起尸还魂?太邪门了……”
“怎么会这样啊?”
周围的村民和体验者们窃窃私语起来。
姜霁北留意到,在八姨说完这番话后,覃斯文推了推眼镜,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他刚才一定看到了什么。
“啊?!那怎么办啊?要是我爸害了整个村子……”韦业一听,又慌又急,忍不住哀叹起来,“老头子啊老头子,你走了都不愿给你娃仔留个清净!”
“我不讲别的,你爸要是闹你们自己家,那也就算了。万一他祸害整个村,那你们这支世世代代都是挨赎罪的呀。”八姨接着说。
“八姨,你救救我,我求你了!”韦业急得双手作揖,不停地朝八姨拜。
“啊呀,别别别。”八姨伸手拦住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表情,“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难度,我得去隔壁市请我师父过来帮忙。我现在马上出发,肯定可以在你爸头七之前赶回来。”
韦业一听有办法,双眼顿时放光:“我的姨啊!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快去!”
“韦业,你看……”八姨“啧”了一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八姨出来得急,你一喊我就过来了,这身上也没有带钱……”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搓了搓。
八姨这么一说,再加上这个微妙的手势,韦业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要钱吗?
“有有有!”他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皱巴巴的钱,里面还有姜霁北塞给他的那三百块,一股脑儿塞进八姨手里。
完了又摸遍全身,从各个口袋里掏出一点零零碎碎的钞票,讪讪地笑道:“姨,我现在家里头就这九百多块钱,你先拿着,要是不够我马上去村头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