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邓锡侯，良久杨兴问道：“晋康，第2旅的123团，就是你原来那个团改编而来的吧？”
    邓锡侯大惊，点头正是。
    杨兴指着地图，对邓锡侯与一干参谋说道：晋康，你看，滇军正在猛攻麻筋坳，猛攻大槽土，若是我部直接派出援军，支援麻筋坳、支援大槽土，那是添柴战术，在火尽添柴，虽然能够稳固前线阵地，但如此不能改变我军被动局面，不能改变滇军主攻局面。
    周道刚用指挥棒指着眼前沙盘，问道：督军，你准备如何做文章？
    拿起烟，在鼻子边吻了吻，随后放入烟盒中，笑道：滇军虽然强悍，但我军有一个步兵旅守住麻筋坳、大槽土两个阵地，再加上炮兵旅掩护下，只要弹药充足，守住十天八天，我认为还是有把握的。
    所以，为今之计，我们是要消灭掉这支滇军，怎么办呢？我们就需要将其兵力拉开来打，将其集中在一起的兵力分散开，然后我再发动反击，以众击寡，如此击败滇军易如反掌。
    周道刚颇为得意，用指挥棒指着眼前沙盘道：督军，你的战术就是攻其必救，如此分散对方兵力，如此造成对方被动。
    督军，卑职为内江人，这带地形也非常熟悉。你看，离此10里为干冲、程湾，虽然地势还是异常艰险，再加可以直接截断荣县与麻筋坳、大槽土滇军的联系，督军可派出一部占领干冲、程湾，如此滇军后勤补给线被断，前线各部必然陷入慌乱。
    到那时，督军再统帅大军杀出，如此滇军必败无疑。
    杨兴大喜，双手拍着邓锡侯道：晋康，123团主力为你所带老不对，你以军部参谋的名义，率领123团绕道到后方，占领干冲，占领程湾，给我好好守住，以威胁滇军侧翼。
    邓锡侯一听，大喜过望，领命而去。
    与参谋长鲜英一道，来到123团，宣布杨兴手令后，新任团长陈余拍了拍邓锡侯肩膀道:晋康，你回来就好。这几天在军部如何？
    尴尬笑了笑，说道：显焯，很好，可以说大涨见识啊，这几天到军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现代战争指挥，什么叫做齐心协力。
    你不知道，军部参谋就有50多人，共设置7~8个课室，针对任何可能影响战争的情报，战场形势变化，各个课室讨论好，每天早上督军召集全体参谋，进行总结。
    俗话说一人技短多人计长，这50多个人，50多个脑袋，避免出现任何可能漏掉的情况啊。
    陈离睁大眼睛，不信道：晋康，如此也要避免袁绍那种犹庸寡断啊，要知道，50多个人，一个人一句话，那不是一天什么事情就干不成了吗？
    邓锡侯笑道：这需要制度保障啊。最先各课室每天一开始对业务充分讨论，然后就是各课室在一起讨论，大家按照课室一字排开，非常快。
    每天战情通报，7~8个课室，前后不过10分钟，大多数两句话解决。
    然后，就是针对重要环节进行讨论，督军思路非常敏捷，问题问得非常尖锐，基本上30分钟完成。
    陈离嘿嘿笑道：晋康，督军真非常人，你看看，他年龄不大，不论指挥作战，还是治理一方，都非常让人信服。这次，这次督军拿下你团长职务，改任军部参谋，应该是有深意的，不论怎么说，你也是陆小毕业生，还出过川，上过陆军中学的。
    邓锡侯点点头，笑着说道：显焯，谢谢了。督军在各部建立教导部队，训练军官，培养参谋，这些都是对的。不能因为我们利益暂时受损，就起来反对。
    在历史上，邓锡侯就任川军旅长的时候，开办军事教导团，手下营连长军官都需前往受训4个月以上。
    陈离拿起手令，笑着问道：这次作战，我们准备如何完成？
    邓锡侯笑了笑，说道：周次长是荣县本地人，这次也给我们找来几个向导，今天晚上，我们抄小路，你我各率一个营，突击干冲、程湾吧。
    陈离大喜，两人坐在一起，商讨对策。
    当天晚上子夜时分，邓锡侯率领123团秘密出发，在向导引导下，下干冲进发。
    现在是九月中旬，月亮当空悬挂，天上有一些星星，在向导引导下，大家接着月色秘密向前进发。
    驻地离干冲约莫15里路程，为了避免惊动滇军，在向导带领下，绕过了数个村庄，以免惊动当地村民，以免惹得狗叫，暴露军队目的。
    到四更的时候，邓锡侯率领教导连赶到干冲，远远的，在镇外一里开外停下，一面观察地形，一面核对根据先前画好的干冲地图。
    一个参谋介绍道：邓上校、陈团长，干冲因为山水冲刷，形成南北走向，而形成的一个冲击带，该村地形呈现南北走向，南面地形较高，北面较低。在村的西面靠湖，在其他方向各有一个出口。
    邓锡侯指着地图道：如此看来，要完全控制干冲，必须占领南面的燕子窝，否则让滇军控制燕子窝，到时候荣县的滇军赶来，以此为据点，对我们展开反击，如此我们便危险了。
    陈离点头道：晋康兄，虽然滇军兵力没有搞清楚，但是这样一个山村，滇军最多不过1个营，而我们则有一个团的兵力。若要获胜，我想应该一鼓作气，猛打猛杀，在滇军反应过来前一举占领干冲，然后马上派出兵占领南面3里的程湾，只有如此，才能完成军长所交代的任务啊。
    邓锡侯点点头说道：陈团长，以我有备之师，偷袭无备之敌，以众凌寡，胜之定亦。陈团长，你看如此可否，我率领两个营人员绕道东方，攻入干冲后攻击南面燕子窝以及干冲，而陈团长你率领一个营与团部人员则从北面攻入干冲，肃清残敌后，固守，如此可否？
    陈离张开嘴，良久说道：如此甚好，晋康兄，你率领1营2营行动吧，这里到东面的小道不过2里远的路程，邓上校，我们在四更天的时候，开始进攻吧。
    邓锡侯摇头道：陈团长，正如刚才我们分析，只要我军做到秘密，做到突然，做到勇猛，占领干冲，占领程湾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问题关键就是在赵又新知道干冲、程湾被占后反击，我们如何打败优势敌军的反击，这才是关键。
    你看这样可以不，兄弟们忙活一夜，都非常疲倦，我们将进攻时间延后一个小时，在五更天的时候开始攻击，如此攻击的时候，天已经微明，而弟兄们也有一个小时休息，你看如此可否。
    陈离沉思良久，表示同意。
    二人分兵，邓锡侯率领两个营前往南边，而陈离则率领团部、三营留在北边。
    看见邓锡侯离开后，旁边一个何姓参谋抱怨道：团长，123团为原来邓锡侯团改编而来，第1营、2营都曾经是邓锡侯的老部队，现在邓锡侯一回到团部，马上将1营、2营拉走，如此不是要架空团座，不是要排挤我们这些从其他部队抽调过来的部队吗？
    在黑夜中，陈离怔住，良久拍拍何参谋的肩膀道：老何，这种话下次不要再说，如果我听到你再在别人面前这样说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们都是川军，大家不要疑神疑鬼的。督军这次派晋康重新回到团部，主要是因为我们团这次肩负突袭任务，主要是因为我们团任务实在太重要了。
    在这个时候，我们大家更应该精诚团结，更应该同舟共济，这点知道吗？
    你马上将9连连长朱大个子叫来，我们再商议商议，如何进攻。
    仲秋的早上非常凉爽，在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露出曙光，迎着凉爽的秋风，陈离感到非常惬意。
    看了看手表，离约定进攻的时间还有5分钟，躲在一堆草垛后面，陈离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干冲，在500米开外，是一个土墙，土墙外面有两个滇军士兵一面在抽着鸦片提醒，在土墙里面，则有3个滇军士兵。
    在土墙前面200米，朱大个所率领的9连早已经摸索过去，躲在草垛后面，躲在壕沟里面。
    秋收刚刚完成，打完谷子后，田野里面有很多草垛，大家都躲在远处，一边在进攻打响后，突然给对方致命一击。
    颇为紧张，何参谋怯生生问道：团座，你说说，滇军可能知道我们可能发动偷袭吗？
    放下望远镜，摇摇头笑道：应该不可能，我们一夜夜行军，绕过滇军三道防线，深入到敌后，对方怎么可能防范？
    你再看看，那两个抽鸦片的，简直是躺在那里，一幅抽大烟享受的样子，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情况呢？
    何参谋摸了摸脸上的汗水，怯生生道：团座，这次行动，也太冒险了，我们这个团，深入敌后15里，实在太冒险了。
    皱了皱眉头，陈离向远处招了招手，看见躲在一个草垛后面的朱大个也挺起大手指，表示前面正在掌握。
    再次看了看寂静的村庄，陈离点了点头，向远处的朱大个做了一个手势。
    远处的朱大个点了点头，片刻左右两边各摸索出3个士兵，迅速将那两个抽鸦片的滇军哨兵解决。
    朱大个大喜，双手一挥，一个班的士兵向土墙突去，在土墙里面滇军士兵做出反应前，两枚炸弹扔进去，于是寂静被打破，川军从四面八方向干冲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