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看了看太监,心想:“这不男不女的死太监,怎么昧?他们公主嫁到哪个国家去,干我屁事,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他点头道:“原来月容公主在新罗有情郎啊,这样也好,她嫁到了新罗,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太监摇头道:“咱们公主压根儿就没去过新罗,哪儿能在那里有什么情郎呀!就算有,嘿嘿,也不见得是郎!”
不是郎?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李勒道:“那多谢公主的美意了,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她却送了我这么好的一个铜炉子,实在太客气了!”
话说到这里,其实就是让太监离开,道谢都道完了,还懒在这里不走干嘛,等着请他吃早饭啊!
可这死太监偏不走,满眼“犹豫加期盼之色”地看着李勒,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张口!
李勒把脸一沉,道:“我这里是参事的军机重地,明天还要有将军们来开会,公公要是没事了,就请回吧,替我谢谢公主!”
太监咽下一口唾沫,陪着笑脸道:“侯爷,咱家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当讲,你走吧!”李勒直截了当地道,要是这太监是皇帝或者皇后身边的,没准他还客气些,说不定还得拿银子出来贿赂,可这太监既然是公主的内侍,那就算了,没权没势的,用不着放在心上!
太监脸一绿,心说话:“好么,这就赶我走啊。太不给面子了。就算我不是红人,也用不着这么看不起我啊!”他却不肯走,问道:“侯爷。你觉得我们家公主如何?”
李勒愣了愣神,随即点头道:“好,好得不得了!”废话,我敢说不好嘛!
太监又道:“那如果让侯爷在兵权和公主之间选一样,侯爷你选哪个?”
李勒呼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心想:“怎么回事。难道这死太监是探口风来的?”
心中念头急转,片刻即明白了其中原委,这死太监怎么可能真是月容公主派来的呢,他是故意让我以为他是公主派来地,其实月容公主一个未出嫁地女孩子,哪可能派个太监半夜跑到他这儿,鬼鬼樂樂地给他送铜炉,还有信!这明明就是皇后派来的呀!
萧皇后要招他做驸马。李勒登时就明白了!
本来皇家嫁女儿,哪需要先来探臣子的口风,让你娶,你不愿意也得娶。就算有老婆,也得把老婆休了。然后老老实实当驸马!
可李勒今时今日却已不是普通臣子了!什么第一武将这种名头,糊弄草莽英雄还行,糊弄皇帝皇后,那能好使嘛!可关键就在于他掌握了兵权,控制西域一地,本部安西兵并非是皇家所忌惮地,他们怕的是安西仆从军,那些西突厥的兵马!
仆从军,这仆从二字可不是对隋军说的,而对李勒一个人说的,西突厥的强兵悍将只是李勒一个人地仆从,却不是皇帝杨广的仆从,皇家是无法控制住这只军队的!
虽然这次跟来的突厥仆从军不多,如起异端,隋军完全可以把他们杀光,但问题也就出在人数不多上!来的人不多,就代表留在西域的人是非常多的,万一这里出了意外,西突厥立时就会反叛,不要忘了,他们的可汗,可是李勒地干儿子!
西突厥不是高句丽,那里要是不承认杨广是天下共主,麻烦可就大了,绝对不是发兵过去征讨就能摆平的事情,没准人家直接就发兵过来了!
要李勒娶月容公主,也就是说让李勒当大隋朝的驸马爷,这就意味着李勒必须交出兵权,在隋朝,外戚是不能掌兵权的,至少不能掌握能够威胁到皇室安全地兵权,隋文帝为啥能当皇帝,不就因为他当初是外戚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再防着!
宇文士及是驸马,但他只是随军出征,如果需要他上战场,临时由皇帝指派给他军队,并不领有实际兵马,而李勒却是地地道道的掌兵大将,手里控制着国家最精锐地部队,让他当驸马,第一件事不是入洞房,而是削了他的兵权!
李勒答应那还好说,要是不答应,那杨广也就不必着急灭粪土王了,还是先把冠军侯处理了吧!
太监见李勒这么大反应,吓得直往后退,连声道:“侯爷,侯爷,你可别生气,咱家奴婢就是问一问罢了,你就当奴婢什么也没说!
李勒哼哼了两声,道:“我没生气,我怎么可能生气呢,我干嘛要生气?你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嘴上说着废话,心中却想:“怪不得皇帝最近对我特别好,原来是要用美人计,夺我兵权,虽然那个月容公主漂亮无比,但我却不是色鬼,没到见女人就上的地步!我得罪过那么多人,放了兵权,岂不是等于把命交了出去!可我该怎么回答呢,答要公主,就得丢兵权,答要兵权,皇帝恐怕立即就得想办法对付我了!”
太监忙道:“奴婢乱说话,惹着侯爷了,你要是不生气,奴婢这就告退了!”见李勒这副表情,就算得不到回答,他也明白李勒选的是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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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勒忽然笑了,拉过太监的手,道:“我这个人哪,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出口,你问我选兵权还是选公主,问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这还用问嘛,当然是选公主了,我第一次见到公主啊唉,说实话,我晚上就开始失眠了,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公主的影子,为情所困哪!”
哟,你还说得真直接,为情所困!太监露出笑容,问道:“原来侯爷竟是位爱美人不爱江山哎呀,你看奴婢这臭嘴,该打该打!是爱美人不爱兵权,侯爷你可是位痴心之人啊!”“是啊,是啊!我这个人向来痴情!”李勒哈哈笑道。
太监又问:“那如果皇上赐婚,把月容公主下嫁给侯爷,那侯爷是愿意的了?”
李勒笑道:“愿意,当然愿意,我简直都愿意得不能再愿意了,就怕人家月容公主不愿意啊,强扭的瓜不甜!”
太监拍手笑道:“瞧侯爷你把话说哪儿去了,公主她要是不愿意,能大半夜的让我来给你送铜炉,又送书信嘛!”
李勒心想:“可不见得是她送来的!”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呢,做为一个男人,要主动,我可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绝对不能让我的女人受了委屈,所以不能等皇上赐婚,我要主动求婚才成,只不过公主不是要嫁到新罗去嘛,那边倒是难以摆平!”
太监忙道:“侯爷放心好了,那新罗国王只有女儿,没儿子的,三个女儿一个叫德曼,一个叫善花,小的叫真德,他连王位都只能由女儿继承,更别提让人来当咱们大隋的驸马爷了!”
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让新罗出来搅局,不就是怕明面儿拒了始毕,削了他的面子,引来东突厥的大兵嘛,还能因为啥!”
李勒心想:“赶情,这么回事啊,把人家始毕当猴子耍,怪不得历史上始毕派兵把杨广给堵到雁门关了,换我我也得堵他!”
他道:“要是这么着,那就好办了。我想等灭了高句丽,取了粪土王的人头,立下大功之后,再向公主求婚,这样皇上和皇后脸上也有光,你说是吧?”
太临点头哈腰地道:“是是,就是这么回事,侯爷想得可真周到,奴婢这就回去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侯爷你就等着当驸马爷吧!”
李勒哈哈大笑,取了两锭大银,给了太监,亲自送他出帐!
太监一走,李勒立即叫人传来众将领,他下令道:“马上派人回敦煌,命独孤彦云镇守西域,然后令窦建德速带两万仆从军来高句丽!速速,不得延迟,如果在高句丽战事结束之前没有赶到,全军皆斩!”
将领们大吃一惊,都道:“要这么多兵来这儿干嘛,我们的人够用了啊,再叫兵来,那得多大的开销!”
李勒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将军们目瞪口呆,普通人都以能当上驸马为荣,可对于李勒来讲就不是为荣了,而天降横祸!
好半晌,李靖才道:“大人,要照这种情况,光叫仆从军来是不够的,西域那边还得做点手脚!”
“怎么个做手脚法?”
李靖道:“可以请独孤将军再派一支军队,以西突厥可汗的名义,去吐谷浑走一趟,抢劫一番,然后再杀几个吐谷浑的重要首领!咱们兵强,他们兵弱,必胜无疑,吐谷浑虽然私底下不消停,但他们终是奉皇帝为共主的”
李勒眉头舒展,笑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