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小吏又叫道:“这种东西是不给保值的,太容易弄不是明着要我们赔钱嘛!”
李勒走到门口下马,小吏紧忙跑过来,陪笑道:“大都督,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随便看看!”把小白龙交给卫兵,见商人们都冲他行礼,忙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大家免礼吧!”转头问小吏:“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到不少大车上都装着活鸡活鸭。
小吏忙道:“大都督,你不知道。半个月前我们接了笔生意,是运一批肥鸡去善,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可走到半道,这天又热,又缺水,没伺候好那批活鸡,半道全死了!咱们按价赔了那商人,结果消息一传回来,这些日子就天天有人来往咱们这儿送活物,然后保个高价,说白了就是骗保值的钱!”
李勒心想:“好么,这才多久啊,就有人想着法儿来骗保险金了,买卖人脑筋转的真快啊!”他笑道:“那还不如干脆把这些活物就地卖给咱们呢,起码大伙还能打打牙祭。”
小吏笑道:“谁说不是呢!”他道:“在善城里有个专门做肉脯的作坊,祖传秘方,做出来的肉脯放上两年都不坏,天再热也不长毛,而且味道非常之好。这些活物都是给那个大作坊送去的,做出来的肉脯卖给突厥和其它族的有钱人,嘿,别提多赚了!”
李勒哦了一声,他以前看书时看到过这方面的资料,知道古代人有很多绝活,失传之后。现代人怎么研究,却也无法仿制出一模一样的,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要想让肉干一年不坏,倒也不是太难,可要是两年不坏,就不容易了,要想不但不坏,还挺好吃。那这就是绝活了!我得和那个作坊地主人见上一面,大家共享一下,有财大家发嘛!
李勒冲送活物的商人们笑道:“要想给这些叽叽嘎嘎叫的东西保值也成,不过要按活的价钱保,到地头后,我们按死的价钱赔,按死了以后发臭的价钱赔,怎么样啊?”
想来占便宜的商人们互望一眼,心想:“死了,还发臭了。那就一钱不值了,我们连交保的钱都捞不回来,那还邮个什么劲儿啊!”纷纷摇头,赶着大车离开了!
李勒问小吏道:“那个作坊叫什么名字,我也去过善,却是没听说过有这么家作坊。”
小吏忙道:“大都督事忙,哪有功夫去知道这些平民百姓的事!那个作坊叫长兴居,其实大都督你也吃过他们地肉脯啊,长兴居每个月都特供长史府一批极品肉脯的!”
“是吗?这个我还真没留意过。哦,是吃过不少肉脯。不过我还以为这是西域的地方小吃呢,大家都会做的那种!”李勒笑道。
小吏也笑了,心想:“就算你不挑食。吃啥都行,可底下的人也不敢敷衍你呀,给你吃的东西自然是整个西域最好的,只不过你自己不在乎而已!”
李勒哼哼了两声,进邮站查看了下出货进货的情况,不出他所料。货物大多是丝绸和瓷器。还有茶叶。又问了几句,便自回长史府。他现在仍住在长史府里。
进府之后,见早有人等在大厅,竟是那个王世盈,王世充的弟弟!
李勒一见着他,忍不住笑道:“哎喝,王老兄,黑了啊,西域的太阳毒吧?”
王世盈见他亲热,也挺高兴,拱手道:“这时节天气炎热,太阳确实大了点。不过我倒没跑多远,只去了趟条支,把货卖了就往回赶!”
李勒请他坐下,让人端茶送水,他道:“药材生意赚不赚?”
王世盈点头道:“赚,其实咱们大隋地东西,只要能运到西边去,什么破玩意儿都能翻上十几倍,象在咱们中原,腌咸菜的破坛子,到他们那儿都能当宝贝似的供着,要是坛子上面能有个带花纹的瓷碟,那可不得了啦,这就是传家宝,别人到他家做客,不是贵宾还不给看呢!”
李勒哈哈大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王世盈把头摇得象拨浪鼓,双手乱摆“没有没有,绝对不是夸张,实话实说!咱们中原的瓷器和丝绸到了西边,确实是能卖到好价,翻十几倍都是低的,要是成套的瓷器,翻上百倍的都不稀奇!”
李勒点了点头,也对,如果没有这么高的利润,谁肯万里迢迢地跑丝绸之路呢!
王世盈道:“我这次打算回中原,办上一批瓷器,然后再出关,走得远点,去趟拜占庭。那地方人傻钱多好唬弄,只要我能活着回来,那就大发特发了,够我躺着吃一辈子的!”
李勒道:“对了,我上次让你弄的那些粮食种子啥地,你给我弄了啊?”
王世盈脸露尴尬之色,他和别的官员打交道多了,知道大隋官员的德行,没几个为老百姓着想的,还以为当初李勒提这事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随便说说的呢,没想到会再问起。
他道:“我去的不是条支嘛,那儿有地粮食种类,咱们这儿都有。”话头一转,指着厅角放着地一个大箱子,道:“不过我给大都督带来好东西了!”
说着很吃力地把箱子搬了过来,看样子里面地东西份量不轻。打开一看,竟是十只金光闪闪的金瓶,上面镂刻着裸女花纹,极是精美!
王世盈笑道:“这是我孝敬大都督地一点心意,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李勒啊了一声,这东西虽然贵重,可我有的是啊,只要有
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他道:“在条支那地方,这十个几个瓷瓶的钱?”
“一个不不,呃,是值一个价值千金的瓷瓶钱!”李勒问得太突然。王世盈一下子说漏嘴了,在西边黄金再贵也没法和瓷器相比,尤其是带有精美图案的瓷瓶,那是只能由王室贵冑才能享用地高极奢侈品!
李勒把脸一沉,哼道:“送礼送花瓶,要送也得送一对,你送我一个算什么意思,是在笑话我娶不到老婆打光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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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打不打光棍有什么关系!王世盈苦着脸道:“不是一个,是十个!”
“十个金瓶不还是只值一个瓷瓶的钱!你送我一个破瓶子。这是大不敬之罪,我要对你加税!”李勒大吼道。
王世盈心说:“我送你礼你还要加我的税,早知这样我不送了!”
见他害怕,李勒脸色又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呢,咱们是自己兄弟,加税那是不可能地,但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记着还喔!”
王世盈忙道:“是是,我定会记得!”心里说:“这么个吓我法儿,我想忘都忘不了!”
他不敢在李勒跟前多待,说了几句闲话,便赶紧告辞走了。
李勒叫人抬了金瓶,送给后宅的母亲韩氏赏玩。见长孙无垢也陪在韩氏身边,他问道:“娘,无垢,你们喜不喜欢吃长兴居的肉脯?”
韩氏点头道:“长兴居的东西不错,我吃过几次觉着挺好。想学着做,可做出来的总是味儿不对,看来人家是有秘方的!”
长孙无垢也道:“那东西不错啊。我从善出来时,带了不少,一路上就是靠吃这东西走出大沙漠地!”
李勒心想果然是好东西,看来我真得去趟善了,就是不知人家肯不肯把秘方交出来!陪在母亲身旁说了会儿话,又陪着吃过晚饭。这才回屋休息。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把秘方弄到手。当然最好还是用合作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去前面办公。有人来报。说乞必失派人来通知,说他奴隶弄齐了,要给李勒送来,请他说个地方,是在三郡的哪座城市?
李勒大喜,第一步总算走出来了,竟然过了这么久,就是不知对方弄来了多少人口。把乞必失的使者叫来,见原来是个汉人,名叫周光。
周光进了大厅之后,先给李勒行礼,他为人精明,倒也不拐弯抹角,道:“侯爷,我家大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奴隶给侯爷弄齐了。只不过我来这一路上,听说侯爷的辖地没有奴隶,奴隶已然都成了平民,那不知侯爷要这么多的奴隶干什么呢?就算他们成了平民,可如没那么多的活计让他们做,成了平民岂不是反倒要挨饿,还不如当奴隶呢,总还有口饭吃啊?”
李勒心说:“岂有此理,你以为是奴隶主养奴隶吗,还有口饭吃,你们大王那口饭还是奴隶给的呢!”他道:“怎么用他们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我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
周光大感尴尬,他一路上打听,别人都说这位冠军侯为人亲和,很好说话,今日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李勒道:“你们大王给我弄了多少奴隶啊?有没有三万?”估计着最多也就能弄到三万,草原虽大,可人口也不过数百万,奴隶再多能多到哪去。
周光摇了摇头,道:“侯爷太小瞧我们大王地手段了,我们大王为了讨侯爷欢喜,特地去了趟西面,弄了不少异族的女子回来,个个貌美如花,金发碧眼,皮肤细腻,有一千人之多,全是处*女,侯爷可一一验货,如有一个不是处*女,那这一千人我们全不要钱!”
李勒笑道:“一千个处*女让我验货,那可花时间了!到底有多少人,我要的是总数,不是问美貌女子的数量!”
周光伸出三个手指,道:“年青女子有三万!”又加了一根手指“各种工匠一万。”然后再加一根手指,道:“青壮男子一万!”
李勒奇道:“怎么青壮男子这么少?”
周光笑道:“他们不是不值钱嘛!”其实乞必失想得明白,一来青年女奴最值钱,自然要多弄些,二来青壮男子如给李勒弄得太多,岂不是等于给安西军送来了兵员,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做的!
李勒点头道:“五万个奴隶,加上三成的勇士抚恤,这可是很大一笔钱啊,你猜我能不能付得出?”
周光忙在椅上欠了欠身,道:“侯爷富甲天下,自然是付得出的,但我家大王为侯爷着想,说如果侯爷手上的钱想先用到别处,那暂付我们一部份款也成,只是只是”一边说,一边察看着李勒的脸色。
李勒摆了摆手:“让我先考虑考虑,你先下去休息吧!”
周光顿时就急了,他来时乞必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得到准信儿,不但要把交割奴隶的地点谈清楚,还得让李勒把宝玉一起带来,这是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地,要不然几个月的时间岂不是白忙乎了!还想要说些什么,李勒却不听,直接送客,卫兵们把他推了出去。
李勒当即命人去传令,把将领们和戚九变一起叫了进来,商量对策,吞并西突厥的第一步已然开始,这关键地一步万万不可失手,必须要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计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