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我们还要再考虑一下,梁先生是可以等我们的消息?”沙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心底下却满是苦水,好家伙,梁辰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别的倒好说了,居然直接来了一句“其他任何金属矿产给予华夏低于国际价格百分之十的优惠”,老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三大巨头公司对华夏的矿产钳制将不复存在,并且如果不加限制的话,恐怕华夏搞不好会借着这个机狠狠地投机取巧一次,从他们这里低价拿货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倒卖”,这无形中就是对国际金属矿产市场的巨大的冲击,对他们垄断地位的深刻挑战,他如何敢立即答应下来?
梁辰看了他一眼,倒是明白他心底下的想法,微微一笑,“你也不必担心会冲击你们的金属矿产世界垄断地位,事实上,我们只要我们应得的配额就可以了,至于多少配额,就看你们的诚意是多少了,你明白吗?”梁辰盯着他问道。
“明白,明白……”沙克深吸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儿,小心翼翼地道。
“明白就好,去吧,我也同样给你们四天的时间,四天过后,你们到几摩法内亚来吧,这也是我们建国的时刻。希望到时候在我们的建国仪式上,能看到你们的身影。”梁辰点了点头,向他挥了挥手道,就像是要挥手赶走一只苍蝇。
沙克不敢再过多停留,在这个满身霸气、强势无比却又狡诈如狐的年轻人身边多待一刻,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折磨和煎熬。
“那您多保重,我必将您的意思准确地传达到。”沙克微微一躬,悄然间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的山坳转角处,梁辰长长地吐出了口浊气,靠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说不出的累——心累。
“呵呵,梁辰,你很强势,也很苛刻。难道,你就不怕把他们逼得狗急跳墙跟你最后一博么?”此刻,爱德华走了过来,叼着烟斗,微笑问他道。
“我们华夏有一句老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并且得到的已经很多,所以并不畏惧跟他们博下去。但他们并不一样,他们瞻前顾后,顾忌太多,已经冒不起险、禁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所以,他们必须要媾和,要不然的话,他们就可能真的陷入这个泥潭之中拔不出脚来,到时候,非但得不到,他们还有可能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了。所以,权衡之下,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就不会再继续这样冒险下去,必须要答应我的要求。区别就在于,我提出的要求,他们倒底能答应多少了。不过,就算只答应一半,我也有赚。因为我是空手套白狼,而他们却是必须要付出。
没办法,现在谁的拳头大谁才掌握着硬道理,很显然,他们的道理没有我的硬,所以,也只能屈服。就这么简单。”梁辰微微一笑道。
“我还以为你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很文明很懂礼貌的人呢,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么粗鲁,也会这么不讲理,也会这样崇尚暴力。”爱德华叼着烟斗重新坐在藤椅里,哈哈一笑道。
“你们西方有一句老话叫做,绅士永远比流氓更会战斗,我想,我现在可以用这句话做为对我的一切行为的注脚了。”梁辰笑笑说道。
“绅士永远比流氓更会战斗,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我喜欢。文明与暴力并不是相悖的,相反,真正的文明同样要用真正的暴力来维持,否则,先进迟早会被落后所打败。就像是你们华夏的历史上,曾经有无数次,强大的农耕文明被落后的游牧文明所打败,就是这么个道理了。”爱德华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没错,就是这样的了。”梁辰莞尔一笑,突然间发现原来爱德华先生也是一个有趣的妙人儿。
“爱德华先生,打扰了您这么久,我想,现在应该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很感谢今天您给我的帮助,有机会的话,我会向你有所回报的。”梁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微笑说道。
“我最想你给我的回报就是,能留下来陪我看花。不过,我现在已经发现,我这个愿望应该是一种奢求了。强行要求一只可以以天空为家的雄鹰到一座小小的花园里来做一只蜜蜂,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更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了。最初的那句话,我收回吧。所谓的回报,不必了,其实这场游戏开始时,你就已经给了我丰厚的回报,今天所做的一切,全当做是我对你的回报吧,你也不必记在心上。有时间的时候,就过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吧,我发现我们两个其实很谈得来,相处得应该会很愉快的。”爱德华并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藤椅里,向着他微笑着挥手说道。
“一定。您多保重,爱德华先生。”梁辰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上,如果再多一些这样的年轻人,想必会更精彩的了。只可惜,能有勇气过我的这个死亡之湖的人,真的并不多。”爱德华望着梁辰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叹息着道。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了好长好长,古朴而沧桑,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守望着世界的雕塑,冷静从容,却又于寂寂无声息中叹息感伤……
外面,张达和拉曼已经等了一天的时间了,两个人的心始终提着,直至梁辰被一艘小船送出来的时候,他们才放下了一颗心来,齐齐地跑了过去,欢天喜地地将梁辰迎了回来。
“怎么样?师傅?”张达迫不及待地问道。
“解决了,不过,要想真正地见分晓,还要四天以后再说了。”梁辰揉了揉眉心,长吁口气道。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他真的很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