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艾森的决定也是正确的,他就是想通过这种闪击战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事先的情报也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那就是,敌人已经修建了一条纵贯黑森林的简易公路,完全可以任由重型装甲通行。
他就是想通过这种闪击的方式在敌人没有来得及布雷的情况下直冲过去,一路趟到朝阳巴克城的边缘处,到那时,重炮齐发,摧毁敌人的工事,再配合地面步枪直接杀入朝阳巴克城。
从战略思想上来说,这种想法是没错的,但他忽略了一个前题就是,他快,朝阳巴克城却更快。
早在接到所谓谈判的消息的第一时间,朝阳巴克城的参谋总部便整合所有情报,经过慎密的考虑,做出了敌人可能要利用这一次谈判进行全面闪击的预判,并拿出了具体的应对方案。
梁辰当即通过,于是,从当晚开始,远出朝阳巴克城五十公里,从五十公里处开始,大批工兵上阵,开始沿着那条直接贯通黑森林的笔直通道开始密集布雷。
当然,这种布雷也是有学问的,有的地方布的是感应雷,车子一压上去就会爆,有的地段布的则是手动控制雷,必须要由手动控制,才能引爆。而有的地段雷布得密,有的地段雷布得疏,有的地段干脆不布雷。真雷中有假雷,假雷阵中有真雷。
总之,满满的一条路上,虚实并重,真假相济,迷惑性强,但威力更强。
负责指导布雷的秘密武号忙整整一夜零一个白天,已经在黑森林由北至南的通道完全布满了反坦克地雷,还有周围的森林里也布满了大量的步兵雷,这一次,就是让他们寸步难行了。
卡特锡族的装甲部队轰隆隆地开上了那条通道,一字排开,开始往前走。同时,两侧翼部队从远处如长蛇般绕了过去,以连为单位,左右各自一千人,开始同时向着黑森林内部进军。
不得不说,这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倒是很聪明,实战经验也很丰富,再加上今天白天被刘嘉逸带领着狙击大队一通神搞,已经有些发毛起来,更加谨慎了。
步兵倒还好说,就是小股部队不停地往里趟,对于装甲部队,他们倒也学乖了,不敢再那么大摇大摆地往里趟,而是将两辆探雷吉普车放置在最前方,车上装载有车载探雷器,自动向前开,一旦探测到地雷会自动鸣笛报警停车。
为了预防万一,他们还用一辆经过改装的运兵装甲车在前面趟路,而坦克群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随,就是怕遇上没趟出来的特殊地雷把装甲部队给毁掉。
那辆经过改装的运兵装甲车底盘上用足以抵御炮弹轰击的三寸厚的钢板为防护,就是专门用来进行二次趟路的。
两侧,是步兵哗啦啦地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前冲,先头部队已经直冲到了最里侧,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敌人的步兵出现使用反坦克火箭筒对他们进行攻击。
毕竟,坦克部队最害怕的就是这类轻巧便携却又威力巨大的武器,曾经在著名的第四次中东战争过程中,在知西奈战线,当以色列第一九零装甲旅的坦克向西奈沙丘群快速推进时,却根本没有想到埃及步兵早已经在这里部署了四十三具萨格尔反坦克火箭筒。结果,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以色列就被击毁了八十五辆坦克,第一九零装甲旅全军覆没。
因此,这一天也被外国军事家称为“坦克败给步兵之日”。
所以,前线指挥官不敢大意,让步兵先头部队全面摸索,先沿着那条通道趟出一条足以保证没有反坦克步兵的安全区域,然后坦克再直接通过。
这一招按理说倒是十分稳妥的,敌人的打法也是稳扎稳打,小心翼翼,没有半点毛病。只可惜,朝阳的战略战法又岂是他们这种像教科书般死板的打法所能限制住的?
那些步兵们开始往趟的过程中,不到十分钟,“轰隆隆”的巨响声连续不断地传来,耳麦中传来了两翼先头部队掩护步兵指挥官气急败坏的报告,说是已经进入了雷区,踩中了地雷。
随后,轰隆隆的声音连续不断地传了过来,炸得人心惶惶,炸得人头皮发麻,天知道在这通道附近,那些该死的家伙倒底布置了多大区域的雷区,步兵们深陷其中,根本没办法通过。
不到五分钟,就传来了伤亡近五十人的报告,步兵队伍现在除了绕开这条通道两侧的区域进发之外,根本无计可施,趟不过去。
可如果绕开了这片区域,那敌人的反坦克步兵又会如约而至,不受任何干扰对他们即将开始的坦克部队进行攻击,那就更麻烦了。
毕竟,他们自己布下的雷,自然也知道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完全可以做到驾轻就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绕进来打击他们的坦克。
不得已,步兵群只能撤出来,先由工兵在前方趟路,沿着森林两侧清出一条可供安全行走的狭窄通道。
但工兵的噩运也到来了。
黑夜中,刘嘉逸的狙击部队早就如鹰一般一个个潜伏在各个不同的狙击位置,远红外线狙击镜中,锁定着前方。
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敌人的工兵和步兵,只要干掉了他们的步兵还有工兵,形成强大的威慑力,让他们不敢再露头,那路面上的反坦克雷就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来,让他们的装甲部队寸步难行。
更何况,敌人还做出了如此愚蠢的决定,居然要在深夜之中发动进攻,这更给了他们这些狙击手们一个最大限度地隐蔽行踪、施展才华的空间。
那些已经陷入雷区的步兵们恐慌起来,不敢再往趟,不得已,一个个终于退了回去,换做由工兵上来,开始在深夜之中进行艰苦的排雷。
一个工兵正拿着单兵探雷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后面跟着一队战士,一群人都猫着腰,像一群野鬼般沙沙地走在寂静的大沙漠中,猛然间,远处有轻微的“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那个工兵额头上便多了一个血洞,躺倒在那里,动也不能再动一下,已经死得透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