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木蒺藜可不同寻常的木蒺藜,上面满是尖锐的足有一寸长的利刺,锋锐无比,一脚踏中,除非你的靴底下装了钢板,或是靴底比这木蒺藜的尖刺还要厚,否则的话,肯定当场就会被这木蒺藜的尖刺毫无疑问的刺穿。这种木蒺藜也是非洲原始森林中的一种特产,严格来说,应该是这一片名叫黑森的原始丛林中的特产。
别说是外来人了,就算是当地人,对这玩意也要多加小心,一旦被刺中,脚上疼痛鲜血直流不说,这种木蒺藜还天生带有一种致人短暂脱力的毒素,可以在十秒之内便令人浑身无力倒在那里,尽管神智清明,对周围的事情一清二楚,却是一动都无法再动,直到这种毒素一个小时以后自动消失为止。
所以,这玩意也被当地人称为魔刺,令人头痛不已,就算当地的野兽不小心也会中了这玩意的毒,哪怕是一头狮子也白扔,只能任由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拿着小刀子一刀刀地剥了它的皮。
当地人所使用的吹箭毒素就是从这种木蒺藜上提取出来的,有的时候,甚至为了图方便,直接将这种木蒺藜的刺儿揪下来,稍加整理,便是一只上好的毒吹箭了。
这也是拉曼设下的第四道陷阱,里面遍布着他从旁边的灌木里找来的木蒺藜,小心地撒在草丛中,在没过脚面的茅草中,就算是这种木蒺藜的个头儿再大也看不出来了。拉曼原本是打算将梁辰诱出这片草丛中让他踩中这种木蒺藜,然后趁着他晕迷将他活捉。但这一次,他却不敢绕路,因为后追着的这个家伙简直精明的像个鬼,如果自己绕路跑过去必定会被他发现,所以,这一回他拼了,宁可拼着自己脚底受伤昏迷,拼个两败俱伤,也要将梁辰陷在这里。他被这种木蒺藜扎过无数次了,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抗体,估计自己肯定能比梁辰早醒过来一些。到时候,只要自己先醒过来,那就是自己胜了。
可是,堪堪跑过了整个草丛,脚上扎得鲜血淋漓,已经痛得都快麻木了,转头一看,他鼻子都要气歪了,梁辰居然就站在草丛的边缘处,拿着那张大弓,凝视望着他,却是动也不动。
“胆小鬼,懦夫,蠢货,怎么,你怕了吗?你不敢追过来吗?来啊,追我啊,我都过来了,你还在怕什么?你来啊,来啊!”拉曼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就想刺激梁辰让他尽快跑过来。同时间,一阵阵无力感已经开始从脚底开始向上蔓蜒,他开始有些站不住了。心下悲愤不已,这个该死的,难道他真的是个鬼吗?还是找了双千里眼?怎么连自己布下的这个最隐蔽的陷阱居然都能发现?还是他真在这个丛林中生活中?或是如巫师一样拥有预知危险和未来的能力?怎么自己这样百般算计,他都不上当?这他吗的倒底是怎么了?难道现在的世界变得这样疯狂了吗?
“不要动,你身后有狮子!”梁辰一声低吼,让本已经热血冲头悲愤不已的拉曼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地转身,突然间惊骇地发现,就在自己的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狮子。
那是一头典型的东非雄狮,算上尾巴身长接近四米,体重至少在一百七十公斤以上,深褐色的眼睛,长长的棕毛垂散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凛的煞气和血腥味道。
不过,这头东非雄狮大概应该是一只刚刚被驱逐的老狮王,也不知道怎么居然跑到这片丛林中来了。它的身上犹自还带着结着血痂的伤,看样子像是几天前刚刚捍卫王座失败,被谋朝篡位者驱逐出了它的族群,流浪到这里来的。
可就算它已经有些老了,但庞大的体形和威猛的身姿仍然让它具有极度的侵略性和危险性。现在,它好像是饿极了,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这个黑人少年,深褐色的眼珠贪婪地凝视着他,俨然间已经将他视为了一堆马上就可以吞噬的鲜活血肉。
其实雄狮一般都是不捕猎的,它们好吃懒做,只会享用母狮捕来的猎物,同时享受与一群妻妾们的交配权。不过,真要等饿得狠了的时候,它们也会主动出击去攻击猎物。并且,一旦这样的庞然大物发动攻击时,威力是十足恐怖的。你可以想像一辆摩托车高速向你狂奔过来撞上你的感觉,就跟这头雄狮扑过来的感觉差不多少。并且,东非雄狮只会比摩托车更重、更灵活、更具有攻击力。
一瞬间,拉曼的心彻底地凉了。如果放在平时,或许他还能凭借着自己的灵活暂时甩开这头狮子而后爬到树上去,等这头狮子走了再下来逃命去。可是现在,他已经被木蒺藜扎中,中了毒,连跑都跑不动了,更别提什么上树了。
拉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年轻的生命终于要终结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就算是被一只狮子吃了,也好过输在那个该死的外来强盗手中。感觉中,他甚至觉得一头吃人的狮子要比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更可爱一些。
“那个家伙会怎样呢?他现在应该跑掉了吧?”伴随着脑海里这个不停盘旋的奇怪念头,他已经缓缓地倒了下去,倒在了草丛中,变成了一堆鲜活的却没有反抗能力的肉。
而同时,对面的非洲雄狮则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突然间就人立而起,疯狂地加速向着拉曼奔了过来。
“我要死……”拉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与他的年纪毫不相衬的一丝苦笑与沧桑来。
不过就在他刚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间,“啪啪啪啪……”令人耳膜发炸的那熟悉的声响再次传来,同时,“仙嗡仙嗡”的弓弦震颤声开始疯狂地响彻不停。
然后,在几乎要撕破耳鼓的厉啸声中,他就看到了一枝枝大箭快若流星般地划过了眼帘,在眼中流下了一道道的残影,射向了那头巨大的东非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