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杀还趴在地上一边捂着脑袋一边神经质般地大叫着一下下地拼命勾动着扳机,直到梁辰的两个下属看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上去把他扯了起来,他才如梦方醒,张大着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片修罗地狱般的血腥场景,胃里禁不住一阵阵地翻江倒海,跑到旁边“哇”地一声便大吐特吐了起来。
“还他吗一省老大呢,就这鸟样儿啊?”旁边的一个下属摇了摇头,颇有些不屑地说道。
那是一个曾经跟随过梁辰在金三角战场上战斗过的兄弟,刚才那种场面,还真没当成一回事儿。
“呵呵,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在所难免。别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有着铁打的神经。”梁辰有些好笑地看了那个兄弟一眼,摇头一笑,伸手去轻拍着冷杀的后背,边说道。
那几个兄弟听辰哥这么变相地一夸,登时腰板拔得更直起来,脸上神彩飞扬,写满了说不出的骄傲。
“对,对不起,辰哥,我是个胆小鬼。”因为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冷杀只呕出了几口清水,抚着胸口,满脸通红地向着梁辰低头说道。
刚才的表现连他自己都有些汗颜了。
“没什么,本能反应而已,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多想。”梁辰微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的善解人意让冷杀心底下一阵感动,同时也有着说不出的温暖,领袖级人物就是不一样啊。
他心底下一阵庆幸,幸亏自己脑子转得快,也识时务,刚才在屋子里就认准了梁辰做大哥,否则,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以梁辰刚才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实力,还有那种千军万马的厮杀中也面不改色的气度,这种人,永远都是最强最强的那种上位者,自己如果没跟他混,那才叫瞎了眼睛呢。
“辰哥,用不用我去喊人过来帮手?”冷杀转了半天也没找着用武之地,拎着枪讪讪地笑了几声说道。刚才实在是有够尴尬的了。尽管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那票人马根本上不得台面,可现在总得做点什么以证明自己的忠诚才行。
“不用了,我们先回屋吧。”梁辰笑笑说道。
“那,这边,不用我们管了?”冷杀听着外围处突然间响起的爆豆般的枪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点儿胆突突的,这枪声实在太密集了,简直跟电视剧演的一样,震得人心底下发慌,偶尔还有一颗流弹飞过来打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建筑物上,溅起了几点火星来,残砖碎瓦哗哗地往下掉。
幸亏这是在人迹罕至根本没人来的冬季湖边度假村,离鹤城足有上百公里,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四五十里地,要不然的话,这一场激烈的枪战不引得整个鹤城警方全体出动才是怪事。
“不用了,卡尔森他们能解决得了。”梁辰微微一笑,负手向屋子里走去。
冷杀讪讪地跟在后面往屋子里走,不时地回头,突然间耳畔就听见一声尖厉的锐啸,紧接着,居然有一发打偏的火箭弹摇曳着白色的尾烟向着这边直飞了过来,就落在三十米外的地面上,“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将地面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滚烫的气浪混合着沙尘铺天盖地而起,冲击波呼啸着四面八方延展。
冷杀吓得一个跟头险些栽在了那里,如果不是梁辰及时地伸手扶了他一把,恐怕他现在又要出丑了。
“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神,这他吗还是暗秩序混战吗?简直就是他吗的世界大战啊……”冷杀脑子里一片眩晕,他有些转不过来——什么时候道上的你争我夺由一群人拎着大砍刀和钢管开片儿的情景变成了现在这种成建制的部队一通枪林弹雨的热兵大战了?这简直不要太可怕了吧?
几个人走进了屋子冷杀坐在那里的时候,还有些心底下发颤,耳畔密集的枪声与不时发出的惨叫声响彻不停,他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以至于用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手都有些不稳,简单的一个摁下打火的动作居然半天都做不出来。
反观梁辰,却是一直坐在桌前,居然还有闲心玩儿起了手机,不停地接收短信,冷杀实在服了这位大哥了,这神经才真是铁打的吧?怎么练的呢?要知道,对面还有将近一百人哪,如果真要人家打胜了冲过来,不把自己几个人扫成筛子才是怪事。
半晌后,梁辰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抬腕看了看表,自言自语道,“唔,应该结束了。”
他的话就像是有一种魔力,言出法随一般,随着他的这一句话出口,外面原本密集无比的枪声突然间就零落起来了,而后,渐渐地消失于无形。
此刻,耳麦里传来了卡尔森的声音,“报告长官,解决敌人九十一人,活捉四人,有五人突围而走,据目测应该不是主要人物,只是些小杂鱼,其中三人负伤,要不要追击?”
“不必了。我们伤亡情况如何?”梁辰点了点头,对这个战果还算比较满意。如果可以,这应该是卡尔森的投名状了,表现可圈可点,达到了他的认可值。
“没有战士牺牲,受伤六人,都是轻伤,没有任何问题。”卡尔森回答道。
“注意受伤战士的救治与保暖,迅速打扫战场,收缴武器,把尸体处理掉,扫清所有战后痕迹,活着的人,带过来。”梁辰下达指令。
“是。”卡尔森应了一声,遵照指令执行。
不多时,外面拖拖拽拽的声音响起,卡尔森亲自带着一队人压着四个人走向了别墅。
“冷老大,我们还要再出去会会他们了。这一次,估计会有让你吃惊的事情发生,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梁辰长叹了一声道,重新站起身来走向了外面。
冷杀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回想起刚才胡歌突然间冒出的那句扶桑语,他就有些莫名的寒意从脚底下一直涌起来。仿佛,正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缓缓袭来,而他还懵懂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