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十二月份了,天气很冷,滴水成冰。
这样的夜晚,本应该是早早猫进被窝里,玩一会儿手机,打一会儿游戏,看一会儿网络小说,就比如看看老断的友门天子,看到爽的情节就击节而叹,看到写得闹心奇烂的情节就狠摁键盘留言狠狠骂作者一通,然后收拾一下心绪,早早睡觉。
不过对于整个朝阳人来说,今晚却是一个不眠之夜。
因为二当家的高羽现在亲自带队去了l省的鹤城,现在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现在大家伙儿都关注得紧张。
不过出奇的是,辰哥今天晚上却并没有召开什么紧急会议或是把大家伙都召集在一起,等待高羽的消息,这也令李吉和马滔他们都很纳闷,猜不透辰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辰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难道他真的对羽哥不担心?还是对羽哥太信任了?”马滔焦躁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有些埋怨地道。他倒不是真的埋怨梁辰,不过对于现在高羽的情势,他确实有些提心。毕竟,他当初是高羽亲手带起来的兄弟,在学校里就是高羽罩他,后来又是跟着羽哥一起投的辰哥,两个人的感情那就不用说了,跟亲兄弟一样亲。
“别瞎说,辰哥也是我们能评论的吗?他这并不是心不在焉,肯定是早已经有了安排。”李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
剩下其他的几个人各自心不在焉地或是发呆,或是摆弄手机,都等着消息,现在着急也是干着急,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梁辰今天晚上并没有召集大家,但所有的兄弟全都聚在安保公司这边,心急火燎地等着消息。没办法,十指连心,血浓于水,羽哥的安危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尤其是,他还是去执行那样危险并且莫名的任务。
“嘿嘿,行,行,那晚上我陪你一起去喝好不好?咱们把咖啡一条街喝遍了。”李吉还在那边傻笑着打着电话,自然是打给他的那个新任女朋友吴念念,笑得很傻很天真。最近这家伙陷入了爱情的泥沼里去,那叫一个痴迷绝恋啊,用李铁的话说,这可真是老房子着火,没救了。一天天嘴里挂着的就是“我家念念”,惹得一群人狂翻白眼儿。
“吉子,你他吗能不能小点儿声?大家这都着急呢,就你在那里没心没肺的,还谈恋爱呢泡妞呢。你再他吗这鸟样我把你手机摔了你信不信?”马滔一腔邪火没地方发,直接冲着李吉来了。
李吉睁着双牛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站起来走到一旁去继续说,“不过我听说喝咖啡对女孩子皮肤不好,越黑越黑,而且还容易神经衰弱,要不然,过几天等我没事儿的时候,陪你去逛街好不好?行,行,你喜欢什么我就买什么。那我先挂了,你早点儿睡吧,我这边还有事。”李吉挂上了电话。
“还早点儿睡呢……你这电话从进屋的时候开始就没着消停,一直聊了两个多小时,从十一点聊到凌晨一点多钟,你不累啊?用的啥手机啊,电池这么好使唤?”旁边的吴泽狂翻白眼儿,讽刺他道。
“你们这是干啥啊,一个两个的都奔着我来了,我招你们惹你们了?不就是羽哥去了l省吗?你觉得凭咱们算无遗策的辰哥,还有无论是智计还是勇武都在我们所有人之上的羽哥,还真能出什么事儿啊?如果羽哥连这两个小毛毛蛋子都摆不明,那羽哥还是羽哥吗?要我说,估计辰哥和羽哥他们早都安排好了,否则辰哥现在哪能这么老神在在地去睡大觉,连句话都没摞给我们?你们哪,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自己跟自己熬鹰玩儿,净整那些没用的。”李吉揣起手机,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道。
“咦,别说,这小子说的还真有些道理。我就说么,辰哥怎么可能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的?对,没错,吉子说得没错,肯定又是安排好一切了,就等着最后的结果呢。小达,你说是不是?”李铁眼睛亮了起来,转头望向了张达。
“我哪儿知道啊?师傅向来做事情都跟神人似的,天马行空,来去无痕,我要能猜到,我现在也早成师傅了。”张达翻了个白眼儿道。
一群人焦灼的心情倒是因为李吉这句无心的话暂时缓解了一下,神色倒不再那么凝重了。
只不过,刚刚恢复点好心情没两分钟,“砰!”的一声,门被撞踢开了,张岩居然直冲了进来,“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岩这几年来已经历炼得很是沉稳了,现在已经成了j省暗秩序除了马滔和李吉之外,另外一位相当够份量的大哥级人物,能让他这么失态的事情,已经是很少见了。
“怎么了?”一群人心底下俱都是一沉,“豁”地一下一起站起来问道。
“冷杀也被胡歌打得落花流水,羽哥也出事了,听说开始是被胡歌抓了,后来又被区盟的盟主季东波抓住了,现在生死不知……”张岩一下冲进了屋子里来,声音都有些颤了。
高羽现在对于朝阳的份量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的大人物,如果他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朝阳可是损失不起,也痛不起。
“这,这怎么可能?”那边马滔一下就蹦了起来,其他人也是满眼的不相信。
不会吧,羽哥据说带去的可是最精锐的一支佣兵小队,足有六七十人,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被人打得这么惨吧?
还被人活捉了?这可能吗这个?
一群人都愣在了那里,稍后,立刻就看出这群兄弟确实已经成熟起来了。
“你们先向辰哥,我立刻联系那边认识的政府官员,让他们出动警力,强力干预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先保住羽哥不出事再说。”吴泽皱了皱眉头,立即说道。
“我和滔子立刻组织人手,一旦辰哥下令,立刻连夜向鹤城进发,去找季东波,跟他们要人。小泽,你那边先暂时不要动。毕竟,公权力虽然好使,却是一把双刃剑,并且道上的事情最后还是用道上的方式还解决,如果搀进去过多的白道因素,没的也让道上的兄弟看不起咱们,刻意疏远咱们了。”李吉想了想,伸手拦住了就要打电话的吴泽,向他说道。
“我同意吉子的说法儿,没错,公权力能少动用最好少动用,也免得给你自己找上麻烦。毕竟,你可是辰哥埋在白道中间的一招隐棋,轻易之间不能动。先把这件事情跟辰哥汇报一下,同时我们这边先准备着。两边一起抓吧。另外,岩子,将情报弄准、弄确切,看倒底现在是怎么个事情。”李铁也点头说道。
一群人并没有以前遇到紧急事情时就如同遇火一般慌乱焦急起来,开始沉稳地组织自己手头掌握的力量,群策群力思考办法去解决问题了。
“呵呵,很好,你们倒是没有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会跳起来急风火四不顾一切地就要杀奔l省呢。”外面传来了梁辰的笑声,所有人一抬眼,就看见梁辰已经负手踱步走进了屋子里,正向他们露齿微笑。他一般都是在安保公司这边住,所以离这帮家伙就几间房子的距离,倒也不算远。
不过看他的神情,好像并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倒是让一群人说不出的纳闷。
“辰哥,这功夫你还心情考验我们哪?我们这都急得火上房了,你可倒好,还跟没事儿人似的。”马滔咧嘴苦笑道。
“刚夸了你们几句,这就沉不住气了?真是没出息。”梁辰摇头笑道,随后坐了下来,摆了摆手,“我刚才已经收到消息了,不过大家不必着急。”梁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意无意地看了大家伙儿一眼,居然止住不说了。
“哎哟我的哥哎,您就接着往下说吧,再这么打哑谜,我真要崩溃了。”马滔大叫起来。
“就是,辰哥,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们这真都急得快心脏骤停了。”李吉也夸张地一个劲儿抚着胸口道。
不过其他几个人倒是相互间望了一眼,心中大定下来。辰哥现在还是这样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摆明了就已经是早已经有了安排了,想到这里,他们也稍放下一颗心来,不过心底下倒是痒痒得要命,真不知道辰哥倒底是怎么安排的。
“那点儿出息吧。”梁辰看了几个人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微微一笑,“羽子不会有事的,因为他是故意被抓的。”
“啊?”一群人登时就傻掉了,这什么情况?怎么向来沉稳的羽哥也玩儿起了让人心头乱蹦的这一套?
“呵呵,我早些时候已经收到了他的消息,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罢了。说实在的,最开始我也被他吓了一跳,因为我们的原定计划并不是这样的。不过,想一想,我却实在为他的这个假俘计划而叫好……”当下,梁辰微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跟所有人低语了起来……
鹤城,栖凤度假村。
因为鹤城是北方内陆城市中少有的一个拥有紧靠北方最大内陆湖的城市,依托这个内陆湖,当地党委政府可是没少下功夫做旅游文章,建了无数度假村之类的旅游娱乐配套设施,不过现在大多都已经荒废了。
毕竟,随着这个最大的内陆湖水位连年下降,再加上寒冷季节特别长,适合游人游玩儿的好时节就那么几天,建了这么多的度假村,也没几个人来。结果,这么多度假村就扔在了那里,白白地耗费了无数投资。
这其中的一部分度假村就被区盟买了下来,专门做为调停内部矛盾所用。
正值冬季来临,滴水成冰的季节,这功夫度假村这边几乎就已经成为了一座鬼城,正常人根本不会来这里。除非是偷情的野鸳鸯一类的人,再有就是道上私下里械斗解决恩怨纠纷的。
紧靠着湖边最里侧的一排排二层小别墅,就是区盟在这里买下的产业,其中的一栋,备了一个小锅炉,正冒着黑烟,显然有人在这里住。
屋子里,高羽正被缚着双手,扔在旁边的沙发中,而冷杀则被包得跟个猪头一样,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也颓废地坐在旁边,季东波就站在窗前,而正对面,胡歌正大马金刀地站在那里,身后是一排雇来的佣兵,阴沉着脸,眼里不时地掠过一道道凶光,如一头随时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已经过去了一夜零一天的时间,现在梁辰也应该到了。
外面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所有人脸都呈现出了不同的神色来,或是期盼或是紧张或是狰狞,齐齐地抬头向外望了过去,就看见外面的车子停下,穿着件黑色风衣的梁辰正从车子上走了下来,身后跟几个神色严肃的兄弟。
一分钟后,梁辰已经推门而入。
“呵呵,季盟主,胡老大,都在啊?”梁辰走到了大厅中间处,微笑着向两个人打着招呼,马滔跟在他的身后,眼睛从所有人身上掠过,尤其是在胡歌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在季东波脸上巡视了一下,最后落在了高羽身上。
当看到高羽脸上那兀自还未消褪的指痕还有高高肿起的嘴巴时,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狞厉的神色在眼中一掠而过。
“呵呵,辰哥大驾光临,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快,请坐,请坐!”季东波满脸堆笑地向这位总盟新涌现出来的小天王级别的大人物走过来,与他礼貌地握手,请他坐下,随后走回到了窗边。
“唔,季盟主,既然我来了,你看,是不是也应该放开我的兄弟了?”梁辰看也不看旁边一直阴沉着脸望着他的胡歌,只是抬头向着季东波微笑说道。
“呵呵,放,当然要放的。不过,却不是现在。”季东波笑了,不过却是冷笑,同时手底下做了一个隐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