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几个人走进了山林之中,透过一条人工开出来的小径,向前走去,不多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天然的大山洞旁边。
山洞口十分巨大,尤其是走到近前时,更能感受到那山洞的伟岸。整个洞口高达十米,宽有七八米,隔得老远,就能感觉得到这山洞之中不停地有阴森森的寒风吹了出来,就算是将九月末的炎炎夏日,也依旧能感受到那风的阴冷。
“就是这里了。只要你游过去,出了那边的洞口,就能看得见莎莎了。”吉再轩向前一指道。
“这是什么地方?”张达眯着眼向前看了看问道,向前那个大山洞口好奇地往里望过去,只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同时不停地哗哗地水声传过来。
“这是一个天然的大溶洞,里面有着自然的钟乳奇观。如果没事的时候,来这里划船看看风景倒是不错的享受。”吉再轩看了梁辰一眼,说到这里后,没再说下去。来这里玩儿当然是一种享受,不过,要是想游过这里去,那恐怕就是非人的折磨了。这么冰的水温,想从这里游过去,在不穿潜水服不带任何采暖设备的情况,简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隔不了多大一会儿恐怕就要在水里冻僵了。身体一旦僵化,就要被活活呛死了。
“就算没事儿我也不来这里,阴森森的,实在太恐怖了。”张达缩了下脖子,摇了摇头道。
“梁辰,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祝你好运吧。”吉再轩叹息了一声,转身便走,张达想留下来,却被梁辰挥手赶走了。
“你游过这里吗?”张达坐在山底的车子里,接过了吉再轩递过来的一枝烟,不停地向山上张望着,有些紧张地问道。
“游过。”吉再轩深吸了口烟,点头答道。
“这么说,我师傅应该也能游过去了?”张达咧嘴乐了,他就不信吉再轩比师傅还强。
“我还没说完,游是游过,不过在不穿潜水服的情况下,我只游了五百米,便沉下去了,险些呛死在水底下。”吉再轩叹口气道。
“我靠,那你,你怎么不早说?”张达一下就蹦了起来,却忘了是在车子里,结果一下顶在了顶棚上,将脖子挫得生疼。
“关于这里的危险,我已经说过了,可是以你师傅的性子,有得选择吗?”吉再轩转头望向那个水洞,摇了摇头,徐徐吐出口烟雾,不再说话了。
张达也不说话了,只是夹着烟,怔怔地望着山那边,手指轻轻地颤抖着,虽然没有切身的体会,但他能感觉得到那水洞中地下河水的寒冷和阴森,在这样的河水中,如果让他去浸泡在其中,恐怕一分钟都挺不了,他不知道,师傅倒底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梁辰拿着一个吉再轩事先给他预备好的射灯,缓缓地沿着洞口向里走着,逐渐地,耳畔水声越来越大,同时,头顶上一滴滴的露水滴了下来,滴在额头上,凉沁沁的一片。
再往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长长的河流哗哗地流淌着,沿着溶洞贯通了长长的一条黑暗的廊道。
水在地面流淌着,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流向那里去,亘古以来,就这样不停地流淌着,仿佛永不止歇。
河流旁边没有岸,只有历经万千年冲涮出来的一个管状的通道,两侧的墙壁呈现半圆状,头顶上,则是高高矮矮的钟乳石,姿态千奇百怪,大自然的造物神奇与神工鬼斧在这里淋漓尽致的彰显出来。
伸手下去试了试河水,冰寒刺骨,最多只有零上一两度左右,这样的河水别说在里面游泳了,就算是在岸边坐上了一会恐怕都要被那潮气给浸得骨头生疼了。天知道,如果真要沿着这条河直接游出去,会不会直接冻僵,死在里面。
不过,也错非是这样的地下大溶洞,换做t国的任何一个地方,恐怕在九月的天气里,都找不到这样的寒冷的河流了。
深吸了口气,梁辰咬了咬牙,将探照灯戴在头上,开始缓缓一步步趟进了河里,先适应一下水温,防止一会儿腿抽筋陷入到里面去,等所有的准备工作做足了,才缓缓趟进了河里,开始向前游去。
起初游去的十几米还算轻松,可随着时间久了,河水的那冰寒刺骨的恐怖劲儿就上来了,直刺着皮肤,让皮肤火辣辣的疼,冰寒至处的感觉,就好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
同时,那股阴寒森冷的凉意直浸进去,时时刻刻打透着每一根筋脉,每一块骨头,让他浑身上下开始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伴随着这阵阵剧痛,整个身子都开始一点儿点儿地僵化下来,每动一下,关节都开始卡卡做响,好像如果哪里用力不对,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而越往里游,河水越深、流淌得越急、温度越低,到了最后,梁辰几乎是顺着河流被往下冲,可他却不能这样放任身体被冲下去,因为两旁全都是高高矮矮的钟乳石,根根如箭般的锋锐,一旦稍不注意被戳在身上,搞不好就会被直接挂在上面洞穿身体而亡。
更要命的是,河道下面也是根根利刺般的石头,稍沉下去半点,就会被锋利的石头刮破,到时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梁辰在河水中竭力地控制着身体的方向,不停地躲开迎面或是横穿或是直穿过来的一根根石刺,避免着自己受到伤害,可是随着泡在河水中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体温急剧地大量的流失,他逐渐地已经感觉到了意识都快模糊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这一刻,他好困,好累,好乏,好想什么也不管,就这样睡上一觉。或许,一觉睡醒,就什么都过去了,面前的世界又会掀开暂新的一页。
可他知道,不能这样睡过去,一旦睡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随着刺骨的寒意不停地侵蚀着身体,侵蚀着他的意声,他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像是两扇千斤铁闸,随时都要垂下,而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眼皮的张合了。
也就在这一刻,灯光一闪,前面的洞口处突然间出现了一排排的尖锐利刺,几乎布满了整个通道,如果就这么一路过去,恐怕就要被直接挂在上,乱刺捅成筛子而死了!
可这时,梁辰已经无法控制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即将陷入永恒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