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担心冬冬么?呵呵,易兄,其实你完全可以放心,除非逼不得已需要以牙还牙时,我并没有挟制对手家人以做要挟的习惯。祸不及家人这个江湖道义,我还是记得的。”梁辰抬头望着他微笑道。
“不。”易水寒出奇地摇了摇头,吐出了一个字来。
“哦?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呢?不会是还惦记着要怎样才能拿回这个权杖吧?”梁辰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问道。
易水寒抿了抿嘴唇,抬头盯了他一眼,徐徐说道,“梁辰,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可以。”梁辰轻弹下烟灰,点点头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具体的方位在哪里,并且事先派人在这里埋伏?为什么你会知道冬冬和我的关系,以此让我心神大乱?你借这次事情给刘宇他们设下了这样一个局,最终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易水寒沉定了一下心境,直盯着梁辰,缓缓地问道。
“第一个问题,如果你是自己人,我会回答你,但现在,抱歉。第二个问题,你可以去问冬冬,或许她能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第三个问题,呵呵,很简单,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你。”梁辰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捻灭后,抱胸抬头微笑道。
前两个问题的答案,自在易水寒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表示半点疑惑。不过,第三个答案虽然他隐隐约约中想到过,但当梁辰如此确定之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有些不能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了我?”
“没错。可以很直接地告诉你,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所以,设下这个局,我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一石多鸟,更主要的,是为了向你展示力量,我的力量,朝阳的力量。我想让你知道,只要我拥有这样的力量,就算是再强大的家族,在面对我的时候,恐怕也不敢太过嚣张。”梁辰直视着易水寒道。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易兄,你是个聪明人,你在宋家的地位,想必无须我多说,你自己也有清楚的判断。那就是,无论你再怎样努力,也避免不了一个家奴的称号。无论你再怎样为宋家卖命,他们也只不过是拿你当成工具使用而已,只不过是一个比普通工具更高级些的工具罢了。因为,你不姓宋,你永远只是一个外姓人。而你这样的人才,屈身于宋家之中,就是暴殄天物,就是明珠投暗,根本无法发挥自己最大的才能,也法取得与你的才能相应的位置,这真的很让人心痛。
我是个惜才之人,你也应该清楚,我的朝阳并不是哪一姓哪一家的天下,任何人,只要有能力,便能够在这个亲如一家的大集体中,各展才智,发挥创造,推动朝阳的向前发展。
或许现在的朝阳底蕴不够深厚,在某些方面还不能够跟那些真正的大家族相抗衡,但这个集体还年轻,他们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和成长时间,只要再给我们多一些,再多一些时间,我们便完全有能力成为令华夏侧目甚至让世界瞩目的超级集团,这一点,永远不要怀疑。
并且,在这个成长的过程中,在这个集体之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中放开手脚,一展鸿图,为了实现一个共同的梦而将自己的才智发挥至淋漓尽致。在这个集体中,你永远不要害怕背后会有阵阵阴风,永远不要害怕头顶时刻高悬着一柄随时可以砍下的利刃。因为这个集体中的人只为了这个集体而战,这个集体永远是一个包容、和谐、向上的集体,它不姓梁,不姓李,不姓高,不姓宋,不属于某一个人,不属于某一个家族,他是大家的,他只有一个唯一的名字,朝阳!
所以,易兄,今天,在此,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朝阳,加入这个真正团结一家亲的大家庭之中,与我们一起携手,共创辉煌!”
梁辰紧摄着易水寒的眼睛,急促有力地说完了这番话,随后,静静地靠在车上,等待着易水寒最终的回答。
易水寒虽然心机深沉老练,但毕竟也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就算再沉稳成熟,也有着年轻人的激情和热血,有着年轻人的抱负和对未来的热切期待。
不过,无论如何,毕竟是宋家培养了他这么多年,无论是拿他当工具也好,还是时刻对他保持提防不肯放过多的权力给他也好,他终究还是有些割舍不下这份感情。
一时间,他的眸子里神情开始茫然起来,里面有着痛苦挣扎的神色闪掠不停,显然,脑海中正时刻不停地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因为梁辰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他,无可否认,无论是从眼前看到的这一切,还是从其他各个侧面打听到的消息,他深深地相信,梁辰绝对不是在骗他。朝阳这个集体,能够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从无到有,发展壮大,并且达到现在已经控制了整个大学城,甚至将大半个江城和j省的暗秩序地盘都纳入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下,不可谓不强大。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集体会飞速成为一个巨无霸型的集团。并且,正如梁辰所说,这里并不是家天下,它只有一个名字,叫做朝阳,这从其他那些人无时无刻不以朝阳为荣的骄傲神情中就能看得出来,那种神情绝对不是假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无疑,这个集体才最有利于像他这种外冷内热的年轻人加入其中,并可以为此激情万丈地为之奉献一生,淋漓尽致地发挥自己最大的才能。
可另一个方面,背叛家族投身到另一个集体的怀抱之中,这还是让他有些思想上不能接受。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传统的人,传统的力量,尤其是精神上的力量是巨大的,有很多时候可以影响甚至左右人的思想。
一时间,易水寒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怔怔地望着梁辰,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梁辰了。
“易兄,我并不为难你,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思考。三天后,你再来答复我。并且,我以朝阳的命运起誓,向你保证,就算以后再度为敌,刀兵相见,我也绝对不会以冬冬相要挟,逼迫你就范,这也是我做人的道德底线。言见于尽,再见。”梁辰微微一笑,起身便走,潇洒从容,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
其他人此刻也都打扫完了战场,开来了几辆大卡车,将一堆堆的尸体运上了车子,开处了大山的深处,把尸体扔在大山深处处处可见的悬崖之中,就算再过一百年,恐怕也没人能发现得了。
易水寒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有着无法形容的敬服。必须要说,梁辰的这最后一番话,让他彻底服气了。放弃了利用冬冬要挟他就范的大好机会,并且还放他这个危险的敌人走人,一方面证明了梁辰的大气和胸怀的同时,另一方面,也显示了他也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强大到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无视他这种敌人的存在。
在敬服的同时,一丝无法说出的渺小感也悄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很清楚,自己真的不是梁辰的对手,甚至,他并没有足够的资格做梁辰的敌人。
其他的兄弟此刻全都围了上来,望着梁辰的背影,眼里的神色由最初的复杂难明,到最后的无法言说的敬佩。
梁辰的那番话,他们刚才在周围已经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了,他的那种领袖气质和人格魅力,实在让这群人钦佩不已。
“寒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下属低声问道,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期待,他真的很希望易水寒能做出决定,大家伙儿一块跟着辰哥干。毕竟,在这个宋家家族中,处处低人一等,整天低三下四的,就连宋家一个看守祖坟的小人物,都可以把他们踩在脚底下,那种屈辱感自不必言说。其实暗地里,他们也早就存了想离开宋家的心思了,只不过,慑于宋家的淫威,这么多年来也一直不敢离开而已。现在,契机终于来了,他们都有了脱离宋家的冲动。
这个下属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来,一群人眼里闪着无比热切的期待望着易水寒。
“要不,就索性跟着辰哥干吧。反正现在大家都没成家呢,也没什么牵挂的,反了就反了,又能怎么样?”另外一个大胆些的下属直截了当地说道。
反正现在没有什么外人监视他们了,都是自己人,也不怕说出这些心理话来被人告密了。
“就是,就是,反了他们娘的。宋家这些王八蛋,让我们干活,拿我们当工具使唤,却从来不给我们充足的财力支持,有时候甚至还层层克扣,吞我们应得的钱,还不拿我们当人看,时时警惕我们。可看看辰哥,又大气又豪爽,做人也干脆利落,时时处处让人舒服。寒哥,反了他娘的吧,就跟着辰哥干吧。”一时间,一群下属们开始七嘴八舌激动地在那里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