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进行第一项议程,审理梁辰案。”那个大法官按照相关程序一丝不苟地介绍了陪审团成员、梁辰的辩护律师和公诉律师等人——梁辰的辩护律师是刘传文,号称j省第一金牌律师,也是李厚民的法律顾问,这一次,受李厚民之邀,他接受了对梁辰的辩护请求。此刻,身前正摆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凝神以街。
“被告人梁辰,检方代表国家向你提起公诉,指控你四项罪名,分别是,蓄意指使手下进行新发村纵火、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组织黑(社)会团伙流氓斗殴衅滋事致多人伤残、谋杀江城市金融办主任刘文波。按照程序,请公诉公宣读起诉书。”审判长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程序。
于是,一个代表检方的检查官拿着长达十三页的起诉书念了起来,足足念了半个小时,口干舌躁,坐下去之后骨嘟嘟喝了一大瓶矿泉水才算好过一些。
“被告梁辰,对于公诉人向你提起的公诉,你是否承认?”那个审判长盯着梁辰讯问道。
“我全都不承认,这是子虚乌有的控告,是对我的诬蔑和构陷。”梁辰淡淡一笑,朗声说道。
此语一出,虽然早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但法庭上还是忍不住交口接耳,低低的议论声嗡嗡地响了起来。
“下面进入陈述程序。兼于被害人及被害方过多,不必陈述。被告梁辰,你可就刚才公诉人提起的公诉进行自我陈述辩驳。”审判长说道。
“我的陈述就是一句话,也算是我的希望,只要法院能真正做到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我就是清白的、无辜的。”梁辰干脆利落地说道。
“嗡……”下面再次响起了议论声,随后,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都是为梁辰鼓掌叫好的。
“法庭之上,不得喧哗,肃静、肃静!”审判长用锤子敲了敲桌子,压制了一下场上的气氛,接下来,干脆地利落地宣布进入刺刀见红阶段,也就是公诉方和被告方围绕被告罪名是否真正成立阶段召唤证人,庭上辩论。
最紧张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每一个人都屏气凝息地望着前方。而外面的人,则通过一块临时征用的商业户外电视墙看着这场有史以来不算规模最大但规格肯定最高的现场审判——这块电视墙已经连接了里面的视频信号,里面的人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非但如此,现场已经架起了摄像机,整个j省现场直播,并且也在网上进行了直播,这声势搞的是浩大无比。
李治国神色不动,似乎很专注地望盯着审判长的嘴巴,好像那里面随时都能钻出来一头犀牛似的。可是心里却不停地转动着无数个念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所有在家的省委常委和省政府领导全都到齐了,而且上面还派来了特殊听审组,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倒底是为什么?甚至就连在中央党校学习的徐久安和陈秉岳也回来了?”他是搞政治出身的,政治敏感性自然极强。并且在这个特殊时期,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会让他关注,牵动着他的神经。
而今天搞出如此浩大的声势来,省委省政府班子全都到齐了,还有上面专门派来的听审组,虽然钱仲培跟他说过的理由很充分,因为这牵涉到了民心民意,险些酿成了民变,所以这样做也是给所有江城老百姓们的一个交待。可他才不相信钱仲培的这番鬼话,简直就是扯蛋。
给老百姓一个交待,怎么交待不好?偏偏以这种方式进行交待?
突然间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了心头,他感觉到,这一次庭审,好像审判的并不是梁辰,而是他自己。
这种想法涌起时,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想到这儿,他实在坐不住了,准备外出打两个电话,去向自己的主子问问口风。
可他刚想站起来,身畔贴着他坐的那三个中央特殊听审组的干部便齐刷刷地将眼神投到了他的身上,“李书记,你要去哪里?”其中一个问道。
“我,我去一趟洗手间。”李治国额上登时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儿,低声说道,心下却是一个激灵,这几个人,居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我陪你去吧。”其中的一个听审组成员做势就要站起来。
李治国干涩地一笑,“不急,先听听这一个案子怎么审再说。”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额上的冷汗却是直急更密了。
“被告,新发村纵火案,检方怀疑与你有关,甚至就是你指使人恶意纵火。”此刻,公诉方的律师已经站了起来,很是义愤填赝地指着他说道,却只博得了现场的一阵嘘声,不禁有些尴尬。他也是房德坤指使人秘密找来的有名的毒蛇大律师,叫倪羽,一张嘴天花乱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咬人一口烂三年。今天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所有领导们面前好好地表现一次了,必须要把梁辰这个黑道头子绳之于法。其实就算房德坤没有找到他,他也恨梁辰入骨。不为别的,只因为大学城曾经死掉的那个毒贩子,是他的姑姑家的表弟,两个人从小玩儿到大,感情很好,倪羽当初还为那个毒贩子做为辩护律师,两个人的感情可见一斑,今天他是铁了心想要整死梁辰了。更何况,他自认为身后还有大人物撑腰,所以更加肆无忌惮了。
“公诉律师,我的当事人没有指使人恶意纵火,这是诬蔑和构陷。一旦罪名被证实不成立,我将受我的当事人委托,追究相关责任人诽谤和构陷罪。”刘传文也站了起来,反唇驳斥了回去。
“公诉律师,你说我恶意纵火,那么请问,我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呢?难不成我指使人救火后,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梁辰此刻打起精神,驳斥了回去。<cmread type='page-split' num='4' />
“很简单,你就是沽名钓誉,用这种恶劣的手段蒙蔽百姓,收买人心。”倪羽连连冷笑,十分不屑地道。
“审判长。我反对。我严重怀疑公诉律师不能公正面对庭辩,搀杂了个人情绪,甚至用上了猜测做为事实依据,这是不合法理的行为,也失去了一个公诉律师应有的清醒和冷静。”刘传文抓住机会就是一个黑虎掏心。
“反对有效。请公诉律师通过正常渠道和正常程序进行辩论,不得搀杂个人情绪,不得靠猜测和揣度来推测结果。”审判长毫不含糊,当场就亮了一个黄牌,险些气得倪羽一个倒仰,不过也真正领教了刘传文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