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你还解释个屁?化验单上的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当老子还不识字看不明白?”杨忠勇被激得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强自控制着自己,现在真就一刀砍下梁辰的脑袋来了。其实这件事情,叶梓当然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去主动跟他说,而是叶梓这些日子脚踝受伤了,一直在家里住,偶尔间他白天的时候去叶梓转,结果无巧不巧在抽屉里发现了那张化验单。而上面居然写着叶梓的名字。他当时就抓狂了,老爷子可不是开放无比的现代人,对于未婚先孕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抓狂之下,他对叶梓大加盘问,当然得不到任何答案,于是他不死心,又去盘问当天护送叶梓去两个兵,两个兵受煎熬不过,也只能道出了当时看到、听到的一切,杨忠勇当时险些就要疯掉。
早就看出来自己的闺女在梁辰来自己那天就有些情况不对头,只不过当时虽然疑惑却只是觉得梁辰是叶梓的学生,叶对他如此本也无可厚非。却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未婚先孕了,一想到这件事情,杨忠勇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杨司令,有时候,眼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欺骗者和谎言制造者,眼见的一切或者道听途说,并不是真实可信的。”梁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少他吗在这里跟我拽文,欺负老子没文化么?什么欺骗者乱七八糟的,我一概不听。我就问你,你准备拿我的小叶子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娶她?如果你敢始乱终弃,我现在就活劈了你。”杨忠勇握着大刀的手上青筋暴起,无比愤怒地吼道,显然现在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这件事情了。
梁辰登时满头黑线,这位老爷子,切入技术层面还真快,直接就扯到谈婚论嫁上去了。不过他现在也清楚,再解释下去也没有用,没有办法,他只能用最后一招了,“杨司令,既然你非得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你先把叶梓请出来吧,我跟她当面对质,把话说清楚,相信您就能知道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了。”
“少扯这个,你明明知道我闺女这几天已经被我送到长雪山温泉去疗养了,还找她对质?我看你分明就是巧令辞色想把事情推个一干二净。小王八蛋,我倒没有想过你居然这么奸诈!”杨忠勇怒极,手一抖,锋利的大刀在梁辰脖子上一震,登时便将外面的油皮割破了,沁出殷红的鲜血来。
“她疗养去了?”梁辰登时就是一怔,登时心底下一沉,完了,这下死无对证,事情真麻烦了。千算万算,他真的没有算到叶梓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闪身走了,他还跟谁对质说理去?
“小子,今天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也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说吧,你倒底想怎么选择?搞大了我闺女的肚子,现在就只有两条路,一,你娶她,然后好好活着。二,你不娶她,现在我就砍了你。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否则老子先砍了你一条胳膊再说,反正你这条胳膊也是欠我的。”杨忠勇抖动着手里的大刀,须发皆张地怒喝道。
梁辰心下焦急,饶是以他的镇定,额上也不禁微微地沁出了一层虚汗来。
这件事情确实麻烦了,杨忠勇可是个浑不吝的主儿,只要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跟他讲理都白搭。可恨的是叶梓现在居然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空留下他被架在火上烤,这位美女老师简直魔女都魔到家了。更可恨的是,如果想救张凯,并且还想做得不留半点踪迹,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来找杨忠勇,可是现在这档子事儿却如同一头大大的拦路虎般横在了他的面前,还没进入主题呢,他恐怕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空自余下英雄满襟憋屈的泪还有血。
“杨老爷子,难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非得让我负责么?要不然,我现在给叶老师打个电话,在电话里我们也能把事情说清楚。”梁辰心念电转着,不住地考虑着种种可能说服杨忠勇的办法,嘴里拖延着时间。
“小兔崽子,你还是个不男人?做下了事情居然反口就不想承认?我闺女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儿,你非得这样逼着她来?恨死我了,我闺女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别再磨叽了,马上做选择。一!”杨忠勇简直怒无可怒,以前对梁辰的所有好感尽数被颠覆,现在只剩下满腔的怒火。
梁辰实在无语了,刚要说什么,杨忠勇已经喝出了“二”,同时狂暴的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森冷来,如果梁辰还不应下来,他肯定会一刀砍下来,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兔崽子,你还不吭声,真当老子在吓你?三!”杨忠勇眼神中带着一股狞厉噬血的神色,陡然间刀身便是一竖,刀刃便切在了梁辰的左肩上,就待死死地往下一拖,废了他一臂。梁辰一咬牙,现在他也别无选择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忠勇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吧?可他更清楚,如果自己敢躲,这个结恐怕就打不开了。以杨忠勇的脾气,从现在开始,必定会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矛盾纠结中,他叹了口气,身形就要动起来,无论如何先解了眼前的噩运再说吧。
刀光森冷,寒彻人心,即将下劈。
“刀下留人!”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声音,随后,门被推开,腾腾腾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远来的来的人跑得很急切。
“谁他吗敢呦喝老子老子刀下留人?活腻味了?”杨忠勇一怔,嘴里骂道,可是手里的刀却是缓了一缓,终究没有再劈下去。
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激愤,说到底,梁辰是个少有的优秀年轻人,他一直对梁辰存有爱才之心,如果就这样被废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我,姥爷,我是小勇。”远处跑过来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人,看起来跑得很急,满头大汗。梁辰也回头一望,禁不住略怔了一下,只见来人居然是陈美琪的哥哥,陈志勇,那个特战大队的大队长,当然,也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两个人倒是不打不相识,惜惜相惜,成为了朋友,但这些日子梁辰事情忙,一直没有跟他联系。倒是陈志勇主动给他打过几个电话,请他喝酒,不过他实在有事没有去上,现在还心底下有歉意。
“你个小崽子不好好在部队里待着,来我这里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部队的纪律吗?身为带队的主官,你没事就跑出来,如果上行下效,一旦战时,怎么办?一旦有特殊紧急任务时,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吗?”杨忠勇现在是喝上陈酿白、逮谁跟谁来,见到自己这个外孙子也是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
“是,是,姥爷,是我不对,不过今天如果我不来,恐怕就会有一场天大的误会发生了,到时候,等您老人家知道错了的时候,却已经大错铸成,什么都晚了,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也会毁在您的手里。您这样明达懂理且极其爱才的人,到时候面对着自己的错误,会有多么煎熬与痛心?良心会受到多么大的自我谴责啊?外孙我是替您着想,才跑出来劝阻您的。”陈志勇巧舌如簧,二话不说,上来先是一顿马屁加高帽,拍得叮当乱响,杨忠勇听了之后倒是龙颜大悦,面色缓和了不少,不过仍旧怒气冲冲。
“想为这个小子求情就直接说,少跟我扯这些个没用的事情。说吧,我怎么误会他了?你小姨未婚先孕,都是这个小王八蛋干的好事,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杨忠勇哼了一声,大刀重新一横,依旧架在了梁辰的脖子上,一副梁辰不给出答复他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您看,说您误会您还不信?其实我可以给梁辰做证,他跟我小姨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陈志勇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拈着刀背将大刀轻轻地挪开了梁辰的脖子,偷眼看了梁辰正在往外浸血的脖子一眼,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歉意来。
“对天发誓?你知道具体情况?”杨忠勇皱起了眉头,将大刀往桌子上一搁,半信半疑地问道。对于自己的外孙女和外孙子,他向来是极其宠爱的,看着陈志勇如此信誓旦旦,他倒是有些疑惑起来,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其实,我小姨是为了琪琪才这样故意说是跟梁辰有了小孩子的。”陈志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要糟!”梁辰心底下再次一沉,头有些发大。原来跟叶梓的关系现在都没有说清楚,结果陈志勇又来帮倒忙爆料出来了一个陈美琪,这哪里是来救他的?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什么?”杨忠勇一听之下登时就再次炸了,一把抓起了大刀,这一次委实是动了真怒了,不由分说,搂头盖脸一刀便向着梁辰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