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百事通身体一颤，抬头望着梁辰，眼里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来。
    毕竟，就算再大方的大哥，也不可能随手就扔出来二十万给属下。以前在小哥那里，最多就是帮着小哥打探些小道消息，然后跟在六子后面帮着看个场子狐假狐威什么的，小哥可怜他，一个月才给他个三千两千的，根本不怎么待见他，全当养着一条小狗了。况且，百事通向来属于那种扔在哪里都不受重视的城狐社鼠小人物，根本就没人理会，要胆量没胆量，要武力值没武力值，在混子圈儿里从来都不受人重视，又哪里享受过这种倍受关照的“待遇”？
    六子也睁着双牛眼，颇有些惊诧，他想到过梁辰大方，但从来没有想过梁辰对属下居然这么大方，随手递出二十万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不，辰哥，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这钱，我，我不能要。”百事通慌忙把卡推了回去，手都颤了。
    “不要再推辞，拿去吧。我平生最敬佩孝顺的人，如果这些钱能真正地帮到你，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你做不做什么的，我们是兄弟，这些话提也不要提。”梁辰微笑说道，将那张卡重新推回到百事通面前。
    “我，我……”百事通拿着那张卡，手都颤了，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辰哥……”他只喊出了这一句，就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了。
    “兄弟之间，这些都是正常的，不必如此。另外，你放心，这钱你尽管拿去用，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更不是用这钱来收买人心，软暴力逼迫你去为我做事，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和担忧之心，权当是我们做兄弟的一起为你尽份这孝心了。”梁辰摆了摆手道。“好，你且去吧，先去给你母亲治病，过些日子再回来帮我就好，这件事情，暂时就不必你参与了，毕竟，你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你照顾，我不会怨你的。”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百事通可以离开了。
    百事通眼里噙着泪，死死地咬着嘴唇，颇有些艰难地往后退去，梁辰至始至终地微笑看着他，眼神亲切而温和，没有半点怒意。
    只是旁边的六子看着百事通，却是隐蔽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替梁辰有些不值，毕竟，百事通这个人心眼儿虽然不坏，可这个当口却还是往后缩了，辰哥的这二十万花得未免有些不值。
    直到百事通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六子才转头望着梁辰，颇有些不解地道，“辰哥，我不嫉妒，只是有些不理解，就算他再需要救济，可是你拿出二十万来打这个水漂，有必要吗？这小子，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我，我他吗都跟着他寒碜。”六子臊得满脸通红，捏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出去揍他一顿。
    “呵呵，帮人又何必图谢？挟恩图报又怎能谈得上是真正的帮助？六子，你有些着相了。”梁辰笑笑摇了摇头，并不以为然地道。
    “唉，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就能看得出来，辰哥，你的为人实在让兄弟服气。我不要那二十万，我一个子儿都不要，现在就图跟着你混着一个爽，你这样的大哥，太仗义了，起码我六子从来就没见过，啥也甭说，辰哥你现在就吩咐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尽管说，我就算肝脑图地都必须做到。”六子说着说着已经激动起来。梁辰这二十万，不仅仅感动了百事通，更让他深受感动，现在道上这样仗义的大哥，实在不多了。
    “肝脑涂地倒不必，不过，六子，自从你跟我过来，我一直便拿你当兄弟，也不瞒你，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和难度的，你要考虑好，一旦涉入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梁辰紧紧地摄住了六子的眼神，声音肃重地道。
    “辰哥，跟着你，无论干什么我六子都不后悔。况且我现在没家业，没老婆没孩子，有父母也是在兄弟在养着，相当于孤家寡人一个，我还怕个毛啊，让我干啥，就您一句话。”六子哈哈大笑，已经坐了下来端起了咖啡一口干掉，跟喝酒似的。不过他这杯咖啡好像没搁茶，苦得他直咧嘴。
    “好，既然这样，兄弟之间，我也不废话了，首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砥剑节？”梁辰抬头问道。
    “砥剑节？不知道。”六子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不知便不知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节日的存在的。”梁辰点了点头，六子不知道砥剑节的由来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像六子这样江湖圈儿中最底层的人物，也很难知道这种高级秘密的，包括小哥都不一定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梁子恒，你应该知道吧？”梁辰手指有节奏在地桌子上敲击着几下，心底下琢磨着自己的计划该怎样入手，想了半晌，大略理出了一个头绪，抬头问道。
    “当然知道了，前几天不是会过面么。”六子苦笑了一下，想起梁子恒的手段来，还有些不寒而栗。
    “嗯，六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梁子恒旗下的产业全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另外，咱们j省之内，如梁子恒一样的大哥级人物，或者比他地位略低一些也堪称霸主类的江湖大哥级人物，都查清楚，尤其是他们旗下有多少产业，擅长什么、喜好什么、个人私事，能多详细就有多详细，能做到吗？”梁辰抬头望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毕竟，这个任务有些太艰巨了，全落在六子一个人身上，实在有些为难他。并且，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危险，要知道，有些大哥的产业明里暗里，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哪里是那么好调查的？一旦被抓住，直接人间蒸发，根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没想到，六子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站起来拍着胸脯道，“辰哥，你放心吧，绝对不辱使命。”
    “嗯，好，给你三个半月的时间，你能完成吗？”梁辰抬头望向他，眼里露出了一丝期待来。六子在他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下，心头热血澎湃起来，“只我不死，便一定能做到。”
    “好，兄弟，那就拜托你了。如果事成，六子，我答应你，必定你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梁辰注视着六子说道。
    “天不天地我不需要，只要能让我一直跟着您就成。”六子哈哈一笑道。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外面响起了一个敲门声，梁辰一皱眉，“进来。”
    门开了，梁辰和六子禁不住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百事通。
    只见他一进门，便几步走到梁辰身前，跪了下去，什么也不说，“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小柏，别这样，快起来。”梁辰被弄有些措手不及，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就看见百事通两眼中已经满是泪水，“辰哥，我要跟您说声对不起，刚才之所以没答应，不是因为我不想替您做事，而是我现在一直没有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现在好了，我已经将钱转到了我母亲的帐户，并且也已经安排了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帮助照顾我母亲，现在所有的顾忌都没有了，我敢跟着您干了。现在有什么事情，您就交待吧，无论生或者死，我都义无返顾，绝无二话。”百事通几乎是声嘶力竭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六子和梁辰都是一愣，前面呆了一呆，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跟百事通这么多年，这一次真的看错他了，没想到，原来这小子也是如此热血的一个人。
    梁辰也是一怔，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小柏，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我这二十万，不是来买你的命的。算了，你有你的难处，这件事情，你还是不必再参与了。”
    “不，辰哥，我知道您不是挟恩以报的人，这是我自愿的，跟您无关，我只求您，也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谢谢您的机会，求您……”百事通伏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梁辰依旧在犹豫着，这不是他惺惺作态，而是确实不想让六子去涉险，毕竟，他的母亲离不开他。
    旁边的六子有些忍不住了，同样开口求道，“辰哥，给小柏一个机会吧，你要不让他做些什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况且，也会一辈子让人瞧不起。并且，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一个人完不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尤其是那些明里暗里的东西，小柏才最擅长这些，我一般来说都是对白道的人能够打探到的消息多一些。”
    梁辰叹了口气，想想这也是实情，点点头，“嗯”了一声，“好吧，那你们就去做吧，六子你再这件事情再跟小柏说一遍，我就不重复了。这里有五万块，先做你们做这件事情的经费，不够随时来向我取。”他知道不能再推搪下去了，否则的话真会伤到百事通，他能看得出来，百事通是一颗真心想跟着自己干了。说着话，他又拿出了一张卡来，递给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