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球室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六点钟的时候了,梁辰还没吃东西,先回到了球室,让张达去买了份外卖,简单吃了一口,添饱了肚子,梁辰给六子打了个电话,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六子和百事通便来了。
这几天他们正帮着小哥忙活着那边的事情,倒也没在这边待,况且,在这边待着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两个人到了之后便直上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包房,梁辰就在那里等着他们。王浩然把他们引进来之后让张达上了三杯咖啡,之后便退下去了,还关上了门,不虞有人听到。
这个房间是单独辟出来的,用进口的环保高效隔单板隔上,里面的人就算大喊大叫外面也不会听到,隔音效果很好。
这也是李铁专门用来给梁辰议事的地方,处处体现了心思的细腻与为人的精明,梁辰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确实,随着自己的这个队伍越来越大,机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也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地方来专门议事。
六子跟梁辰接触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况且还经历了生死,倒也没有了最开始时的拘束,百事通倒是有些紧张,屁股只敢半挨着凳子坐,局促地坐在那里,眼里又是激动又是不安,额上也有细密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让六子看得好笑。
“小柏,从今往后,都是自家兄弟了,你不必紧张,先喝些咖啡。”梁辰微微一笑道,他的笑容很亲切,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百事通听他这话,情绪倒是有些缓解下来,不再那么紧张了。梁辰之所以叫他小柏,也是因为百事通原本就姓柏,叫柏文安,不过因为他向来消息灵通,尤其擅长打听犄角旮旯的事,所以一直以来大家叫得习惯,并且因为他的姓也很贴近,就直接喊他百事通了,结果叫来叫去,倒是叫得顺口,大家也就忽略了他的真名了。
“今天喊你们两个来,是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去做。”梁辰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脸色严肃下来,缓缓地左右巡视了他们一眼,语声肃重地道。
“这件事情如果做得好,我们就拥有了一个飞速跨越式发展的机会,或许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会一飞冲天,真正在省城,乃至在整个j省站稳脚根。如果做得不好,或许,我们还要隐忍,还要慢慢积势发展,甚至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头。所以,这件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关系到了我们一群人目前的生死存亡,无论对我,对你们,对所有人来说,是机遇,是挑战,也是磨难,能不能做好甚至抗过去,你们将要做的事情,将起到关键的作用。”梁辰有意将语气压得更为肃重一些,将这个主题说得沉重一些,同时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
六子和百事通愣了一下,相互间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与紧张,同时还有说不出激动和兴奋,没想到,他们刚跟着辰哥,就有这么大的任务要交到他们手里了。
“辰哥,让我们干啥,您就尽管说吧,只要能做到的,就算搭上这百把十斤也在所不惜。”六子几乎是咬着牙齿兴奋地低吼道。
而旁边的百事通则不说话,只是两手交握,眼里却有着一丝复杂的神色,神色中包含着说不出的紧张,说不出的不自信来。
梁辰早已经将两个的表情收到眼底,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随后望向百事通,“小柏,你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不愿意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梁辰从来不勉强任何人去做事情。”
“不不不不,辰哥,我不是不想做,也不是不想跟您,恰恰相反,我是觉得,您说的事情好像很重要,我……”百事通咬了咬下唇,有些紧张地望了梁辰一眼,迅速低下头去,扭着手,不再说话了。
“说下去,我在听。”梁辰微笑说道。
“我,我是想说,其实我以前,就是一个小角色,除了消息灵通一些,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而我得到的这些消息,都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所以,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辰哥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如果做得不好,我感觉会愧对辰哥。”百事通咬了咬牙,低着头,小声地道。
梁辰看着他,略一思索了下,点了点头,“小柏,这样,你先出去吧,六子留下,一会儿我会再找你。”梁辰向他笑笑道。
“啊?辰哥,我……”百事通登时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梁辰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没事,你先出去吧。”梁辰淡淡地道。
“是,辰哥。”百事通眼里有一丝羞愧,灰溜溜地站起来走出了门去,临出门前,梁辰分明听见他自己的一声又是懊悔又是不甘的低叹。
梁辰看着他出门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六子,却看见六子低着头,脸上有一抹忿然与愧意。但梁辰清楚,他绝对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因为百事通是自己带来的,他这么怂包,让自己脸上也蒙羞,在辰哥这里太没面子了。
“六子,百事通好像有些问题。”梁辰转过头去问道。
门外原本正垂头丧气地蹲在那里抽烟的百事通登时身上就是一个哆嗦,
六子登时心头就是一惊,豁地一下站起来,“辰哥,您,您可别这么想,没错,小柏是有些胆小怕事,但他绝对不是孬种,而且身家清白,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敢以人格和生命保证。如果他有任何问题,敢对辰哥不利,我,我……”六子登时就激动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猛然间就一头磕向了咖啡桌子的桌角,这种力道如果磕中了,轻则头破血流,重则颅骨骨折。
不过就在他的头即将磕在咖啡桌角的时候,一只大手已经疾如闪电般伸了过来,轻轻护在了他的头上,一发力,他再也磕不下去了。
“六子,我知道你是个真性情的好汉子,不必这么极端,我只是问问而已。”梁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道。
“辰哥,我和百事通,还有小哥,全都是真心跟您,请您相信我们,如果有半个字是谎言,我现在拿刀子戳死我自己!”六子抬起头来,已经是两行泪水淌了下来,里面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动不动就寻死觅活。”梁辰又是好气又是笑地骂道。
“可是,辰哥……”六子抹了把眼泪,刚要说什么,却被梁辰摆了摆手止住,“六子,其实你根本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说百事通有问题,不是说他的人品有问题,而是想问,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梁辰让他坐下来,随后微笑问道,紧摄住六子的目光。
“啊?他家里?没错,他家里就他一根独苗,父亲却死得早,只有一个六十几岁的老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常年卧病在床,母子俩个相依为命,小柏这个人虽然平时被人不大瞧起,在小哥手下也没什么位置,但大家公认的一点就是,他对母亲极为孝顺,常年端茶递药,十几年如一日。都说久病床头无孝子,但他的孝顺还是让我们这群流氓混子十分佩服。可是,您,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您调查过他?”六子有些吃惊地望着梁辰道。
“调查倒没有那个必要,我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至于怎么看出来的,是因为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胆怯和紧张。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胆怯与紧张并不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怯弱的人,那不是天生的胆小怕事,而是因为太多的担心和顾虑,如果不出所料,以小柏的聪明,应该能猜得到这件事情或多或少带有一些危险性,甚至有可能致命,如果按你所说,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害怕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致残致死,他的老母亲就没有人照顾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担心害怕,顾忌重重了。”梁辰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小柏确实是一个孝子。”
六子听了梁辰这番话,眼珠子越瞪越大,半晌才咧嘴竖起了大拇指,“辰哥,您可真神了,没错,我最了解小柏,您说的就是他的心里话,他时常就总是叨咕,不想做混子了,想去做点小买卖什么的,这一行太危险,如果他要有什么意外闪失,他老母亲没人养可怎么办。”六子说到这里,禁不住有些感伤起来。
“嗯,我知道了,你去把小柏喊进来吧。”梁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六子赶紧跑出去把正垂头丧气站在门口的百事通喊了进来。
“辰哥,对不起,刚才我有些怂了。”百事通进了门,低头站在梁辰面前,手足无措地道。
“呵呵,不谈这些,刚才六子已经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母亲的身体现在还好吧?”梁辰微微一笑道。
百事通脸上掠过了一阵愕然,转头看了一眼六子,咬了咬下唇,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低头道,“谢谢辰哥关心,我妈的病就那样子,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就要一辈子卧床静养了。”说到这里,他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与黯然来,尽管他强行压抑不想显露出来,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内心中的真实感受。
梁辰没说什么,只是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卡来,放到了桌子上,往百事通面前一推,“这里是二十万,拿去给你母亲做手术吧。如果不够,再来我这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