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腰疼,不敢动,连弯腰穿鞋都不敢。”陈美琪哭得稀哩哗啦的,她是真疼啊。从小到大,身娇肉嫩,几时受过这等皮肉之苦?连被针扎一下都要哭上小半天。而梁辰这一顿大巴掌不仅摧毁了她的自尊心与自信心,也同样让她有着不能承受之痛。
“真是娇贵。”梁辰哼了一声,他自己下手当然有分寸,总不至于把陈美琪真的打伤就是了,不过以陈美琪这种细皮嫩肉的娇贵身子,挨了这一顿打,想一想恐怕也是够受的了。
犹豫了再三,看着陈美琪一副楚楚可怜真是不能动的样子,总不至于让人家连鞋子都穿不上就这样光脚回家吧?
况且,车也砸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如果让人家连鞋子都穿不上,梁辰自问还真就做不到这样狠心。
迟疑了一下,终于走到了陈美琪身畔蹲下身去,“伸脚!”他拿起了凉鞋,喝了一声。
陈美琪立刻乖乖地伸出了虽然是灰尘扑去,却难掩玉色一片的脚丫儿。
看着梁辰居然在给自己穿鞋子,顿时间,陈美琪只觉得更加的委屈了,就如同一个被父母教训了一顿的孩子又被父母抱在怀里心疼地哄着,眼泪再次汹涌不可遏制,滚滚而落,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不停地滴落在梁辰的头上、后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委屈,为什么会哭得这样凶了。
“收声。”梁辰被她哭得有些不耐烦,再次喝了一声,陈美琪真是被他打怕了,立马就跟按了开关似的闭嘴,还用小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梁辰给她穿上了一只鞋子,然后粗鲁地抓住她的另一只脚,再度给她穿上,随后站了起来,理也不理她,再次走人。
没想到,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又传来“哎哟”的一声大叫,转头一看,却是陈美琪正艰难地扶着车门站在那里,脸上一副痛楚不堪的样子。
“又怎么了?”梁辰皱起了眉头,浓重地哼了一声,这个女孩子,麻烦,实在太麻烦了。
“我,我,不敢坐……”陈美琪咬着嘴唇,泪珠又潸然而下,一只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想捂在哪里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又是羞又是怨又是委屈。
她确实不敢坐,刚才梁辰虽然本着不打伤她的原则下的手,但以他的力气,陈美琪又能好到哪里去?现在她的娇臀已经红肿一片,连轻轻碰一下都跟针扎似的,哪里还敢坐?还敢开车回家?想一想都是种恐怖的煎熬。
“那你想怎样?”梁辰皱了皱眉,感觉真的有些麻烦了。也是的,眼看着这天都快黑了,可陈美琪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连车子都开不了,走路回家更不必想,说起来还真是个麻烦。虽然大学城这边相对来讲还算太平,可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守着一辆已经被砸碎了玻璃的车子站在那儿,路过的人保不准要起起什么歹心,真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我,我,不想怎样,没事儿了,你,你走吧。”陈美琪就怕他这种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见他拧着眉头看着自己,她打心眼儿里就有些胆颤心惊的,慌忙摆着手说道。只是不小心腰臀处一下靠在了车身上,结果又是“哎哟”一声跳到了一边去,浑身上下都痛得直抖。
梁辰心底下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只得再度走过去,“上车。”他拨开了陈美琪,直接打了车后门。
陈美琪一时间没会过意来,反倒有些惊慌失措地向后躲了躲,“你,你要干什么?”她害怕梁辰嫌她烦,再打她。
“上车!我送你回家。”梁辰没好气地道,指了指车后座。
陈美琪终于明白过来,赶紧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又可爱又可笑的姿式爬上了车后座,腰臀向上,趴在了那里,蜷起了腿。说起来,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用这种姿式“坐车”,着实是有些尴尬,简直糗到家了。但现在没办法,她也只能这样了。一时间心底下委屈得要死要活,趴在车后座上就要放声大哭,不过被坐在驾驶室的梁辰怒目扫了一眼,陈美琪小嘴一瘪,登时被吓了回去,不敢再哭了。
“你家的位置。”梁辰哼了一声,懒得跟她多说。如果不是看她实在走不了的话,真没有必要把她送回家去。
“省老干部疗养院。”陈美琪小声地说道。
来到省城一个月了,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收获,但起码省城的街路梁辰早已经弄熟了,当然也知道陈美琪所说的这个地方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政治位置,都是整个j省最重要的地方。凝神看了陈美琪一眼,他倒是没想到陈美琪的来头居然这么大,后背靠着的最少也是一个省部级干部,哪怕是离退休的,在普通人眼里,也是必须仰望的存在了。
不过他只是好奇而已,事实上,却并没有多少敬畏的心理。相反,对于这些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他从骨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来,虽然不是愤青,但现实生活中太多太多的黑暗都来源于此,来源于那些政治漩涡,真的让他生不出太多的好感来。
“嗯。”梁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发动了车子,加速前冲后一个漂亮至极的甩尾,车头登时便掉了过来,却害得趴在后座上的陈美琪险些掉下后座。
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梁辰这一路上风驰电掣,也不管什么红绿灯、单行线,更不管什么允不允许调头、转弯什么的,就是一路狂奔,平均时速甚至都没有低于过七十迈,a4并不算太强劲的动力几乎让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状态。
这可苦了陈美琪了,她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让这个混蛋开自己的车,现在可倒好,估计电子眼拍下来之后,交警开罚单都会开到手软,扣分扣到重新连学十年理论都没问题。而这一切,都需要陈美琪来买单了。
趴在后座上,陈美琪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心底下恨死这个大混蛋了。
车子一路狂飙,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吓得门口的哨兵把枪都端起来了,梁辰终于在省老干部疗养院门前停下了车,扭头向着车后座正忍气吞气慢慢往起爬的陈美琪甩下了一句话,“车子真肉。”随后便扬长而去。
刚刚爬起来一半的陈美琪又羞又气,禁不住扑在后座上放声大哭起来,“梁辰,你这个该天杀的混蛋,混蛋,混蛋!”
她死命地捶打着后座上的抱枕,如果怀里的抱枕是梁辰的话,他现在已经粉身碎骨连个渣都找不到了。
梁辰却根本没管她,直接打了个车,向锦绣长安食府赶了过去,晚上他已经在那里约了小哥,要商量些事情。
之所以选择锦绣长安食府,是因为他也就对市里比较上档次的饭店,也就这里算是比较熟,其他的地方根本都没有去过。当然,还有金莎国际,就是当初华少把刘莎莎灌多了的那个地方,可惜他连进都没进去过。
到了锦绣长安食府,刚要去吧台订桌,却不提防一个剃着光头的年轻人已经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跑到梁辰面前,“辰哥,您来啦。”
梁辰一怔,看着这个身上颇有些江湖气的年轻人,皱了下眉头,“我认识你么?”
“我是跟小哥的,叫张岩,您叫我岩子就成。小哥一听今天能跟你聚聚,高兴得不得了,老早就赶过来订好了桌儿,还让我在这等您。您快上楼吧,二楼,秋菊厅就是。”那个岩子赔着笑道。
“呵……”梁辰笑了,他倒是没想到,小哥居然这么心诚,老早就来这里等自己了。只不过,自己这个原本买单的人现在倒是成了吃白食的了。
“好。”他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直接上了楼,倒也不提什么谁买单不买单的事情,这些小事情没有必要多去关注,只要关键时刻相互给面子就可以了。
推开了二楼的秋菊厅,只见小哥正坐在那里,六子恭敬地站在他旁边,除此之外,就再没别人了。
只不过,小哥今天打扮得很出奇,一个道上混的大混子,居然西装领带的,衬衫领子雪白,皮鞋擦得锃亮,要是不看面相,只看这身打扮,还以为是个政府官员或是个富商呢。不过一看那面相就露馅了,满眼凶狠,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辰哥,快来坐,快来坐。”小哥一见到梁辰,立马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无比热情地向着梁辰走过来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二大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