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拷你吗,你敢通知媒体?真以为通知媒体老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那个警员愣了一下,随后暴跳如雷,飞起一脚便向着梁辰的小肚子踹了过去。
梁辰眼底冷光一闪,抬腿便是一架架偏了他的脚,随后一跳,一膝盖便顶在了那个警察的下巴上,登时将他顶飞了出去。
这一膝力量沉重至极,那个警员一下撞在桌子上,登时满天金星乱冒,头晕目眩地瘫在那里喘着粗气,连动也动不了了。
“混蛋,在这里你还敢这么嚣张?以为会两下就了不起了?你这是暴力抗法,就算媒体来了也救不了你!”那个陈所吓了一大跳,立马跳起来吹响了警哨,稍后,十几个警员涌了进来,看到面前的场景都吃一惊。
“把他抓起来,他暴力抗法,小张已经被他打伤了。”陈所怒吼如雷地道。
十几个不明真相的警员立即抽出了橡胶警棍向着梁辰扑了过去,梁辰只是冷冷一笑,戴着手铐,退到了墙角处。
“赶紧蹲下,再暴力抗法有你的苦头吃。”走在先头的两个警员还算有职业道德,并未真打,只是站在梁辰面前用警棍指着他半是劝慰半是恫吓道。他们虽然不明白情况,但也不代表就可以随意向犯罪嫌疑人暴力动用警械,况且平时都不耻于这个骄横跋扈的陈所为人,对于陈所的话并不算太感冒。只不过他是副所长,多少要给他些面子。
“我没犯法,也没抗法,刚才那个人是不小心撞到桌角的,跟我没关系。并且,我戴着拷子,还能将他打趴下?我又不是超人。”梁辰挑了挑眉毛道,狡黠地辩解道,这倒是让周围的警察们信了大半,确实,就算华夏武术源远流长,可十几亿人口也不见得随便揪出来一个就是武林高手吧?戴着铐子还能打趴下一个人,确实不太好想像。
“小伙子,无论什么情况,你先蹲下再说,不要硬抗,否则……”面前的那个警察耐心地劝解道,同时用眼角余光隐蔽地扫了下陈所,向梁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识时务一些,这也是为了梁辰好。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梁辰心底温暖了一下,毕竟,败类只是个别的,大多数警员还是好的,看问题总要看主流。
可是还没等他回答,后面的陈所已经冲了过来,举着橡胶警棍兜头狠狠地砸了下来,嘴里还怒吼着,“跟这种暴力抗法的小流氓多说什么?我亲自把他抓起来!”他是看着梁辰如果真要依言蹲下,自己心底下这口恶气在这么多人眼前怕是难出了,必须要死死地扭住梁辰暴力抗法不投降的这个藉口才能狠狠地出口恶气。
旁边的几个警察眼里都流露出了不屑与厌恶的神色,却都敢怒不敢言。
“去找唐所和白指导员,否则这小子要吃苦头。”一个老警员向着另边的一个年轻警察低声说道。
哪想到,刚说到这里,便看见已经扑过去的陈所“嗷”的便是一声惨叫,警棍并未落在梁辰的身上,相反,却被梁辰好像惹急了拼命一般,一低头,一下便撞在了他小腹上,抱着肚子眼珠子怒凸,躺在地上喘气喘得跟风箱似的。
“陈所……兔崽子,你找死。”这时候后面的警员小张和另外一个当时与陈所同去后来负责抓那两个小偷的警员吼了一声,已经挤开了人群拼命地扑了过来。
梁辰看样子像是很害怕,往左一躲,脚底下看似无意,却是一脚踩在了陈所的裆部。陈所再次“嗷”的一声大叫,抱着裆部便直直地坐了起来,结果这一坐,登时便将扑过来的那个小张一下绊倒在,“咚”的一声小张的脑袋便与墙壁狠狠地较量了一下,结果墙赢了,小张头破血流地歪在那里,连动也不会动了。一切看上去好像都是偶然的,却实实在在是梁辰的精心设计了。
另外那个警员还想再扑,却已经被其他几个实在看不过去的警员给拉住了,这不混蛋么,拿警局当成什么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给戴着铐子的人行刑,还两个三个的往上扑,这又不是黑帮堂口大会审!
“这是怎么回事?”此刻,外面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喝声,随后,派出所所长和指导员全都赶到了,看到这种情景登时大吃一惊。所长一张威严的国字脸,个子不高,极其墩实。而指导员则是一个斯斯文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颇有几分书卷气。
“唐所,白指导员,你们可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陈所带回来几个人,说是打架斗殴,门口那两个受伤的和现在屋里的这个就是,再然后,陈所说这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暴力抗法,要抓他们,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最开始给梁辰使眼色的那个警察向唐所和白指导员解释道。
“胡扯,门口那两个人分明就是189线路上的惯犯小偷,当我不知道么?而刚才我们已经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见义勇为抓小偷,却反被抓回了警局,陈大力,你干的好事!”唐所眼里喷火地向着已经被搀了起来的陈大力怒吼道。
陈大力和小张还有另外一个警员站在一旁,嘴里淌着血沫子,虽然面对陈所和指导员有些惶恐,但犹自不甘心地狠盯着梁辰,而唐所和白指导员都有些尴尬,那两个受伤的小偷已经被重新抓了进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警局外吵嚷成一片,都快赶上菜市场了,紧接着,一大票记者开始蜂涌往里挤,居然直接挤到刑讯室来,左右瞅了一圈儿,登时便看见了被挤在中间的梁辰,此刻,梁辰手上的小毛拷还没拿下来,而两个受了伤的小偷正站在他旁边。
“谁是梁辰?”人群中一个记者喊道。
“我是!”梁辰当即举起了手,瞬间,戴着小毛铐的手被一片闪光灯闪亮,定格在胶卷与存储卡上。
“各位,各位,先别拍照,你们这是干什么?谁通知你们来的?”这个时候,白指导员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了,这里面也就是他从市局下来,有过与媒体打交道的经验。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登时无数话筒都递到了他面前,“请问,您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我们刚才接到了有人提供新闻线索,说189公交线路上有人见义勇为抓小偷却被警员故意诬陷为打架斗殴抓回长平路派出所,能不能说一下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请问这位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吧?为什么要将他这么定性?”
“请问为什么给他戴这么小的毛铐?就算是打架斗殴,也不允许对嫌疑人进行刑讯,这不是违反警训吗?”
“请问这件事情幕后倒底是什么情况?听说现在警界内部有个别败类纵容包庇扒手,与扒手一起分赃,有没有这样的事情?跟这件事情本身有没有关系?”
一时间,记者们的提问一个接着一个,密集覆盖轰炸,并且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毕竟,现在警界在社会上的口碑一直不算太好,虽然是个体影响主流,但民间舆论场原本就是个别问题的放大器,只要你出了问题,管你是个别不个别,媒体和老百姓的眼睛可盯着呢,嘴也黑着呢,你打铁不求自身硬,就别怪炭火先烧砍了你本身。
白指导员当时就被记者包围了,面对着记者的狂轰滥炸,焦头烂额。这些记者可不是吃素的,他深深地知道现在大众媒体的厉害之处,一个应对不好,恐怕下场会极其惨烈。
不过他脑子倒也好使,灵机一动之下,一把便将旁边正发着愣怔的陈所拖了过来,“各位记者,我是这里的指导员,但今天这件具体并不是我们经手,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不算太了解情况。这是我们副所长陈大力,是他亲手办的这个案子,具体怎么个过程,你们可以直接问他。”
白指导员精明似鬼,一下便把陈大力拉过来做挡箭牌了。
而旁边的唐所已经急得额上的汗都下来了,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不仅仅是陈大力,自己这个所长就算查不出什么事情,也要被扣个御下不严、监管不力的帽子,直接削职爱哪去哪去了。
左右惶然无措,突然间便看到梁辰正悠然地站在一旁看好戏,脑子转了转,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趁人不注意将梁辰拖到了角落里,“小兄弟,来来来,我给你解开铐子。”他去腰上掏钥匙。
“为什么解开?陈所长可是好不容易给我戴上的。”梁辰似笑非笑地道,将手腕挪到了一旁。
“小兄弟,你别折腾老哥哥我了,这帮记者是你叫来的吧?你可真本事,这可是一帮活祖宗,要是应对不好,我们整个所都要跟着遭殃啊。陈大力这个王八蛋,这次可害惨我们了。”唐所急得满头汗,同时恶狠狠地盯了远处的陈所一眼,眼里说不出的怒意与痛恨。
“呵……唐所,您倒底想说什么?”梁辰好整以暇地问道,不过对这个唐所倒是有了些好感,感觉他并不像是和陈大力一丘之貉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