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麦仲肥第二天醒来，感觉恶心，头晕。昨晚伺候几位大人的卫兵甲给麦大人端了盆洗脸水进来。
    麦大人一边洗脸一边问卫兵甲说“昨晚他们一直喝到什么时候？”卫兵甲说“几位大人一直喝到晚上子夜时分，我们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才进去把大人们送回个处。
    麦大人犹豫的问“本大人昨天最后好像是睡在个温暖的洞里，那是什么地方？”
    卫兵甲忍着笑说“大人，您躺在席将军和萧都尉俩人腿上睡着了。”麦大人有点不好意地问“那席将军和萧都尉没感觉到吗？”
    “他们俩已经头顶着头爬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过不知道谁的酒碗扣在大人脸上。”卫兵甲已经有些憋不住了。
    “昨天晚上的事，你和他们说一下，不能外传，这是军事秘密。”麦大人严肃地说
    “是，军事秘密，不能外传。”卫兵甲急忙挺身站直大声说。
    “恩，你下去吧。”麦大人感觉头晕，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无力地说。
    安排人送走两名使者，麦大人骑马来到工厂区工地。一下马就看到席君买和萧都尉正在阴凉地里喝茶。每隔一丈站着一个手扶刀把的唐军监督着奴隶们盖房。厂区已经初具规模，最先盖好的是工艺品厂，就在彩石矿附近，如今石匠们及其家人都已经来到斛薛城定居。他们带着在本地招的徒弟已经开工了，厂院里丁丁当当的凿石声在人声鼎沸的工地也能清晰可闻。
    麦仲肥来到两人身边也席地坐下，萧都尉给倒了碗茶。麦仲肥一饮而尽，摸了把嘴后说“还有多长时间能完工？”
    席君买道“最多十天就好了。盖完这里后那些回鹘奴隶怎么处置？总不能白养活吧？”
    “我也没想好呢，这里没什么矿藏，彩石矿的彩石储量也不是很大，我也不想一下就采完了，随用随采就行。”麦仲肥道
    “要不让他们去修路去？现在的土路，不下雨还好，一下雨，就成烂泥地了。”萧都尉插嘴道
    “那也要有修路的材料啊。从长安往来运水泥太远而且成本太高了，军事工程还好说，象我们这样的民事工程，恐怕陛下不会批准吧。”麦仲肥犹豫地说。
    “不行就等这里的工程完工后把他们拉到小荒山去采石头，把路面修成石板路也不错。”席君买沉思着说。
    “好主意，可惜这里没有石炭也缺少木材，要不也能让他们烧石灰的。”麦仲肥受到启发。
    “谁说这里没石炭啊？”后面传来个声音。
    三人回头看是涅德鲁拄着他那个怪异牛角杖走来，也和其他三人一样盘膝坐在了地上，接过萧都尉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口后说“原来的小荒山并不荒，也是郁郁葱葱的。三十年前就在小荒山附近，发生了奇怪的事情。那里的地面突然冒起了烟，小荒山附近变的十分炎热，而且引起了草原大火，把那周围所有的草木焚烧一空。到了晚上老远看着那里的山石和土地都象是在燃烧一样通红。这样一直烧了五年后，那火才熄灭了。人们传说那里被恶魔诅咒了，直到十年前才回复过来。但小荒山就再也不长草了。那时候我还年轻，那里恢复后自己跑到那里去看，在烧裂的地缝里发现有石炭烧过后的灰烬。”
    “煤层自燃？”麦仲肥在前世的电视的科教频道见过，煤层自燃俗称地下火，煤层在各种自然环境和人类活动影响下，通过一定时间的热量聚积和氧气供给的作用，最终沿着煤层展布的三维空间“静悄悄”地燃烧扩展。但这一“静悄悄”的灾害的破坏力丝毫不逊色于其同类，地下煤火不仅烧失大量煤炭资源，破坏地表、地下水土资源，同时还排放出各种有害气体。
    接着刚兴奋起来的心情又冰冷了。就问涅德鲁道“烧了五年，那里还有石炭吗？别都是煤灰了吧。”
    涅德鲁说“我也不知道，但那地裂缝的灰烬层离地面不是太深。可以让他们去边缘附近挖挖看，也许能有些剩余的呢。”
    “老涅说的有道理，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去挖挖看，没准还真有呢。”席君买道。
    “成，就这么决定了。对了，老涅你来找我有事？”麦仲肥这才想起涅德鲁跑这里来肯定是找自己的。
    “是这样的，长安来人了，说是太子宫人，带了太子亲笔信来，要面见大人。”涅德鲁带着奇怪的表情说
    “好，那我们走了。席大哥，这里要加快进度，早点完工后去小荒山附近看看。”麦仲肥和涅德鲁一起离开了。
    路上涅德鲁问麦仲肥“大人我本不该多嘴，但大人这样私下接待储君私人，恐怕不妥吧？”
    麦仲肥一楞才想起这样做确实不妥。如果传到太宗皇帝耳里，难免会有什么猜忌产生。略一思索后说“去把徐子陵和寇仲亦叫来，让他们和我一起见客。”
    涅德鲁一脸疑惑地问“带他们见客？不知大人有何深意？”
    “不用多问了，你去办吧。”
    麦仲肥带着徐子陵和寇仲亦来到大厅里，一看来人认识，正是纥干承基拱手道“纥干大人光临我这小地方真令本天师蓬荜生辉啊。”
    “见过大人”纥干承基也还礼道。接着看了徐子陵和寇仲亦一眼说“这两位是？”
    “哦，是我的扈从，纥干大人请坐！”麦仲肥淡然的说
    “这个，太子殿下，这个”纥干承基吞吞吐吐地说，而且一直在看徐子陵和寇仲亦。
    “这里没有外人，纥干大人有事但讲无妨。”麦仲肥依然淡然的说
    纥干承基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麦仲肥道“太子殿下命我给二天师带一封信来，并说恐怕没时间来参观斛薛城了。”
    麦仲肥接过信来，抖开信纸看。前面都是一些客气话，以及说自己不能来的原因等等，最后一段写着：老师，最近青雀频繁出入父皇身边，学习古代贤王那样延宾客写书。引进著作郎萧德言、秘书郎顾胤、记室参军蒋亚卿、功曹参军谢偃等人一起撰写括地志，而且每月所用费用沈超弟子。父皇甚爱之，欲将青雀入居武德殿，幸被魏征所阻。弟子实感心忧，望老师能解弟子之忧烦，为盼。
    麦仲肥看完书信大感头疼。本不欲掺杂在皇储之争的泥潭。但人家已经派人送信来了，你不想掺和也不能了。
    拿起笔来刷刷点点给太子写了封回信，告诉他正人先正己，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陛下和众大臣。多和娘娘谈谈等一些话写了。封了信，又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只比给太宗皇帝略小的麒麟镇纸一并交于纥干承基道“纥干大人将此信与此物交与太子殿下，我也不留你了，你速赶回太子殿下那里。就说贫道已经知道此事了。”
    纥干承基接过东西后告辞走了。麦仲肥默然了半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从这时候开始，他也难免要卷进政治风暴的旋窝里，自己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语，早点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