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霜叹的结论是从何得来的,因为无论马加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个穿着顺拐拖鞋,身板如同冷风中小草一般单薄的年轻人究竟在哪方面能让霜叹认为是对手。
可是偏偏,马加就从霜叹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那一份紧张的压迫感。
如同电视剧之中常常见到的那种场景一般,霜叹和弗拉基米尔两人隔着场地相望,中间空无一物,两人锐利而霸气的眼神谨慎地在正中间接触到一起,然后瞬间爆出猛烈炸射的电火弧
“喂喂,霜叹,人家这边正在为你补完场景增加气势啦,怎么突然扭头就走啊”完全沉浸于脑内补完的马加刚刚构思到那种夕阳之下两人的身影直冲向前然后相撞在一起迸出巨大的气流这样的场景,却发现霜叹根本连最初对视的环节都过滤掉了,直接扭头朝着另一边走过去。
“救人,然后办事,肚子饿了。”霜叹的回答倒是很符合她自从和马加在一起咳咳,准确地说是为了马加肚子里的孩子咳咳,总之,虽然在马加的耳濡目染下霜叹的风格已经彻底转变,不过龙根性里面的暴虐和高傲可是一时半会改不掉的,也因此,霜叹如今人前人后都是这种寡言少语的模样,只有对马加才会偶尔露出这样那样的表情。
不过,暴虐归暴虐,霜叹的办事效率还真是总之,从刚刚贝拉的“解决方式”马加用脚趾头就能想出来,接下来的救人行动会是什么样子了。
或者,从马加如今的发型就可以想象的出,霜叹刚刚又掀起了怎么样的一场大风暴?
“哈哈,这下子你的头发就和人家一样了的说!”才刚刚经历了一场争斗,疲惫不堪的伊莎看到马加如今夹杂着树叶,沙土,以及被气流震断后卷来插在头发上的一大堆小树枝以及一只无辜无比的小鸟后,终于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来。不过,她自己的头发其实也没比马加的好哪去,除了少一只用来应景龙套的小鸟外,基本上造型是和马加基本一致的鸟巢造型。
至于水立方这里要找水倒是没有啦,不过那些东倒西歪地挂在树枝上的倒霉侍者们倒是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什么叫纵深立体感。
当然,马加如今可没有闲功夫去理顺自己的头发或者对付那只如今窝在自己头发里满意地吱吱叫着的小鸟,因为在霜叹的这一番本是好心的救人行动下,女仆长和总管家原本势均力敌的战斗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虽然突如其来的一阵狂暴气流将总管家刚刚发射出的一大把纸牌都卷的不知踪影,但是女仆长的飞刀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三把呈品字形飞射过去的飞刀只是稍稍偏离了自己的目标,最后有一把落空,倒是有两把钉在了总管家的两条胳膊上。
这样看来女仆长其实应该已经是胜利了,不过很显然,这样想的人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习惯。
穿着女仆裙的女仆长被这阵狂暴的风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随后,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让她放下了原本应该紧接着丢出去的两把来源不明的飞刀,转而拼命压住被上升气流卷起的裙摆以防止走*光。
当纷乱的气流停止时,带着伤的总管家保持着用纸牌抵住女仆长下巴的姿势好一会儿了。
“我还是输了。”女仆长的脸上没有因为意外而输掉这场重要战斗的沮丧,只是稍微有些失落,相对而言,总管家的脸上颜色却不是很好,即便赢了这场有着赌约在先的比试,他的心情仍然沉浸在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撼当中。
先是弗拉基米尔的突然出现和要挟,打乱了他全盘的布局,最后不得不同意这场和女仆长战斗以决定日后学园第一话事人身份,随后,原本以为被黑雾团困住,这个时候也许已经黑化掉的“女仆长的棋子”少女霜叹却完好无损地来到了这边,而自己所谓“安插在女仆之中的眼线”艾因看上去却和这些个突然到来试图搅乱局面的女孩子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最重要的是,自己手中除了最后的底牌以外,已经再无牌可用了。
而这最后的底牌,可是要留着对付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闯进来,试图在最关键的时候要挟自己和女仆长确切地说,是要挟两人之中得胜的那一个,迫使他做出和赤月联邦议会合作,做出开放圣罗兰学园决定的那些无耻的联邦议员们。
总管家也曾经有过自己的主人,那名最后一掷千金豪赌却输的一败涂地的主人在签下给予他自由身份的协议前曾经说过:“一名真正的赌徒,不到拼命的时候,是永远都不会掀开那最后一张底牌的,因为,这张牌有两条边,一条边用来逼对方死,而另一条边,则会要了自己的命。”
随后,那个输得一无所有的家伙很干脆地用一张纸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给总管家的只有这一句话,和一手地道的纸牌绝技。
“如今,这一把就只有赌上全部才有机会了!”总管家没有理会手臂上仍然汩汩流血的两个贯穿伤,抬起头看着那个带头朝自己走过来的,灰头土脸的胖子。
“噗”顺着总管家的眼光,马加在看到这个刚刚威严无比的胖子的第一眼,就差点一口老血喷将出来。
刚刚还在想总管家的纸牌被那边正在解玛利亚身上绳索的霜叹吹到哪里去了,结果答案原来都在这个倒霉的胖子身上。
原本以为自己被一个人砸得狼狈不堪已经是很凄惨很掉价了,可是如今强撑笑颜走向总管家的胖子才知道,什么叫没有最掉价,只有更掉价。
脏兮兮的头顶上如今被划出了十数道血痕,这些血痕的中间还突兀地立着一枚高傲的红桃k,纸牌上的国王骄傲而高贵的眼神和刚刚胖子刚出场时如出一辙,不过任谁如今跟个公鸡似的顶着个冠子,也不会再做出那种白痴一样的装逼行为了吧?更何况那些被纸牌划破的地方还疼的很。
当然,和头顶相比,身上被纸牌划得和如今赤月联邦上层青年之中最新流行的破洞装乞丐服差不多的那一身名贵的西装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只不过可怜了那家为胖子做西装的专门店胖子已经拖欠了他们这家品牌分店近百张白条子了。至于为什么会拖欠这么多,或者说胖子为什么对衣服的需求量如此之大这就牵扯到了联邦如今的议会政体,和如今的内容暂时无关,暂且不提。
总之,抽抽着脸的胖子虽然勉强用肉皮堆出一幅和善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对这个乱丢废纸的总管家恨得咬牙切齿。
“尊敬的管家,既然赢得了这场战斗,看起来今后不久我就要称呼你为‘圣罗兰学园的校长大人’了。”先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丢过去,随后,头顶上的疼痛让胖子克制住了平素在议会里就号称第一能扯的嘴皮子,直接进入正题“那么,请问管家你对我们刚刚的提议有什么建议么?”
这句话说的其实很油滑,直接问“有什么建议”而不是问“是否同意”等于直接将对方的立场摆在已经同意的前提下,这种虽然看上去十分礼貌却阴狠无比的语言圈套,见过世面的总管家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如果是换了那边的小女仆过来,恐怕如今已经把学园整个卖掉了还不自知吧”轻轻压住已经流血减缓的伤口,总管家看了看旁边木然以旁观者姿态站着,一声不吭的女仆长,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总之,至少也要让我把这件事完成,之后学园无论怎么处理,交给谁,就都和我无关,我也没有对不起什么人的地方了。”
(无辜是谁给可怜的俺砸砖头有意见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