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云洞中,杜宇,毛可宁,罗峰鸣三人,围着石桌而坐,正自相谈。
“原来如此,那汪涵她现在就是正跟着那位九子鬼母前辈了?”
毛可宁听着杜宇说起他这三四个月中所遇之事,听完了逃出幽冥噬魂二宗手段,又失陷真言寺,却再巧遇九子鬼母,经历这些事情,不由也是心生感叹,暗道其经历史奇。
杜宇点了点头,苦笑道:“那位鬼母前辈脾气十分乖张,早先便曾有收汪涵为徒的想法,只是我与她俱不同意,不过,在出千岩洞之前,她为了谋求心月谷那几样重宝,终究是传了汪涵半卷九子母鬼王经,后来再回海外仙岛时,便以此为理由,偏要将汪涵留下,送于她调教一些时日,我见她对汪涵似有几分真心喜爱,便也未曾拦截!更何况。虽然于千岩洞中,多有胁迫。可后诸多幽冥奇物,连同那段心月谷的扶桑技,都被她尽数相赠,我却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好再行他事,只得让汪涵暂且跟着她些时日!”
毛可宁静默片刻,叹了口气。道:“话虽是如此,可那位鬼母前辈心思难测,而且听着你的说法,再看看她诸方求宝,却多半是她着手去渡三灾呢,恰好我才才在师兄这里的了消息,那同为鬼修的阴篱子为渡天劫,曾想借一个凡人之魂,行那李代桃僵,瞒天过海之术,结果虽然是自食恶果,可总也显出鬼修们的一条渡劫手段若是鬼母看上汪涵,也是为了行那般之事,这却,”
杜宇闻言不由一惊,连忙问道:“阴篱子?瞒天过海的渡劫之法?这又是什么事?”
毛可宁看了一眼罗师兄,见他点了集头,便自也将那李峰之事尽数说了,
杜宇听完此言,不由脸上阴睛不定,显得有些不好看,又思量了半晌。才又忽展颜笑道:
“无妨无妨,那鬼母虽然三灾在即。要可这些时日下来,我却也听她说了一些事情,略一猜测,却也知道,她多半早先在被封三十年中修练一门功法,为的是求证上层天仙功果,只是不知为何,事到临头之时。却被碧流观来人打扰,坏了她一身功行!只是,那功法虽破,她心气却还一般高,多方谋求之下,我虽不敢十分肯定,却也有**分把握。知道她心里装着一年半后那星辰殿开启之事,想着要从那殿中再的了好处,再渡三灾若她无此心思,凭她功行与手上法宝,求个中流仙位,应当轻而易举,不需如此多事!而若她有这心思,那至少也是星辰殿开启,两三年之后的事,到时候,若真是这般,我自有计较!”
罗峰鸣在一旁闻言也不由笑了笑,道:“你既然有这般心思,那倒正好!呵呵,对了,我先前听师弟说起你时,只说你与他法力一般,如今一见,才知这小子是往自家脸上帖金呢,且看你如今法力气度,放眼我们苍山剑派,我们这一辈中。也不过有三五人在境界上先一步罢了,却是让我自愧不如,更别提胜过我这个师弟不知多少了!”
毛可宁轻哼一声,道:“我可没往脸上帖金,四个月前,他原是法力与我一般,只不过这些时日不见,他又得了机缘罢了若是那时他便有这般法力,说不得当场我们二人合力便能斩杀了那辛尘子,哪里还会生出这些事端!”
罗峰鸣摇了摇头,笑着对杜宇说道:“我这师弟倒是个肉烂嘴不烂的,且不说他!先前我听说,杜道友你欲在苍山安置洞府?”
杜宇点头道:“我也是散修出身,虽然得了道法传承,却向来居无定所,是以修行诸事多有不便。是以先前蒙毛可宁相邀,便自厚颜欲于苍山中寻个托庇之所!”
罗峰鸣起身笑道:“承蒙道友不弃,欲于苍山开府,何言什么托庇不托庇早年掌门便常有言。苍山广大,早年承先人之泽,我剑派自取了五峰戈为洞天,九峰开了道场,已然多占许多!苍山派向来人丁不兴,其实只守着那五峰洞天,已是极好,哪里还用得着那许多虚头!只是连我这弄云峰藏云洞在内的九处道场,虽然平日里只有一二位门人相守,本当撤销才好,可这终究是先辈所留,真若封闭不用,却也未免有些不妥,这才俱占了下来!”
毛可宁在旁也起身笑道:“不错,师父常常说,如今苍山虽然广大,却并无多少道友定居,只被我苍山剑派一派占尽,看着那苍山诸景上都是上佳洞府之地,却凭白空置千年。他老人家也心中惭愧之极,这等景象,看在他人眼里,岂不是我苍山并占不这许多,却偏偏又不让开府,这蛮横之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是以若真有那品行俱佳的道友欲在苍山开府,我派也是欢喜之极,若要寻处洞府,不要说剩下的那九处峰头,便是眼下这云弄峰之类,只要同道真是需要,开口欲求。也并无不许之事!”
杜宇见这二人俱是如此说道。不由也是松了口气,也起身谢道:“尊掌门胸怀坦荡,真让小子佩服!如此
毛可宁见状笑了笑,拿出天风飞剑,往前一引,便道:
“早先便与你说过,玉观峰上无尘大师洞府还在那里,你若有意,不若就先往那里瞧瞧去,若是不成。咱们再往其他处寻!”
杜宇含笑点了点头,与一旁罗峰鸣告罪之后,便自跟着毛可宁御剑
去。
玉观峰。
一白一清两道剑光落下,剑光敛去。便自晏出两个青年,正是来寻洞府的杜宇与毛可宁。
毛可宁停了剑光,却是只落在了半山腰,随即便自笑道:
“其实那无尘大师的洞府究竟于何处,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是在这山峰之阳,靠近山顶却未至之处。在一个先天隐蔽,后天又施了禁法的去处,咱们到这,却也只能再去细嘿嘿,罗师兄倒是知道我的底细,却又不知你的底细,虽然听我说过你佛法奇异,却还不敢尽信。这才未曾言明让你去寻那处洞府,免得到时寻之不到,又添了几分尴尬!”
杜宇闻言不由摇了摇头,却是连说也懒得再说他,只是运起“赤火灵瞳。”四处来寻那洞府所在。
毛可宁见杜宇不理他,嘿嘿一笑,也不着恼,自顾往下说道:
“不过,一分辛苦一分收获,苍山上适合作洞府的地方虽多,可真正上佳的自然被我们苍山剑派占尽了,稍次一等的,也有门中其他分出的弟子与朋友盘聚,现在,除了几处隐蔽洞府,便都是那些还未曾布置。需费上三五十年苦功才能正经当事的地方!我想,你现在倒底形势单薄,只有汪涵一个弟子,真要布置起安身立命的地方,怕也没那个功夫,还是从前人传承中寻求最好一那些前人洞府,既然能存留这些时间,自然是因为前主人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修士,留下洞府中玄妙无穷。你若能得了其中一座,不说其中传承如何,单只要得了几样法宝,却也是就此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杜宇正自运起赤火灵瞳,安心寻找那处洞府,忽听毛可宁如此言语。不由心头一热,便自笑道:
“好好好,我知道毛大少都是为了我好,不过那处洞府既然三百年来都无人探破,你却也不要太报希望。毕竟,我这路禅光来历奇特,虽然品相颇高,却也不是什么万金油,若是放出禅光,那洞府外禁制却不应声,那却也是无法可想!”
“嘿嘿,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力!”说到此处,毛可宁不由轻笑一声,小声道:
“不过,即便你真破开那洞府,却也还要小心后事,毕竟,说起这事。你倒是有个前车之鉴一还记得那次御七修剑而来的田涛吗,嘿嘿。七修门里的杜师伯,便是如此发杜师伯本是七修真人传人,只是当世不得仙道,只好轮转一世。再为杜师伯这一世,而到了这一世。毕竟七修真人早已飞升,又无一应同门师兄弟可依,是以虽然还有那口七修剑,却还是几经磨难,多有心怀不诡者,想谋求那七修宝剑!其中故事,到不必细说,只走到了后来,杜师伯得一位昆仑派前辈之助,也在苍山中寻了处洞府,作为七修门立派之本,虽然从此诸事平静。一身道行突飞猛进,又得了道侣徒弟,可后来不知从哪里,突然出了位李破山,自称是杜师伯所占那处洞府主人的弟子转世,非要抢回洞中诸宝,却是平白生了许多事端!”
杜宇听了此言,不由脸上一僵,放缓了手上动作,气道:“既然如此。那这样
“莫急莫急”毛可宁见杜宇被吓住了,便自笑道:“若是这洞府也与杜师伯的一样,那我又岂会邀请你来当这冤大头那位无尘大师来历清楚,在我苍山剑派中也有记录。他本是旁门出身,早年经历稀奇。历经诸多不幸,几番生死之险。这才有缘得了那道统,从此入了佛门!只因早年经历,这位大师便份外注重天性根骨,早年虽有几次收徒之举,可后来却都因为行事不当。或被逐出师门,或被另送他人门下,直到最后坐化,却是也未曾真有个正经传人,这才存了心思,想着在之后将道统留下,封了那处洞府!只是这些年来,那洞府近于我苍山剑派。便自少有根骨天性极佳的弟子前去。也无一个正经的佛门大师好意思去开启,这才拖到如今!”
杜宇听了这话,才自又松了口气。笑道:“既然这样,倒也勉强能让我放下心来不瞒你说,我早先在扶桑虽逢几难,却也着实得了些好处,只需再静修些时日,功行便可渐足,而且另一样得来的法宝,又能使我突破至下一境界,到时若无洞府相护,我心中却也着实难安,若是得了洞府却又偏生起了其他事端,那则更是令人心悸难受”
毛可宁瞪了杜宇一眼,道:“说起这个,我还没说你呢,四个月前不是还和我一个水平的吗,怎么这些时日不见,你竟功力精进至厮,比起我那位罗师兄也不见得差了?”
杜宇哈哈一笑,趁势将一身大须弥禅光胀”罩住了半个玉观峰,笑道!“我的本事,你却怀没亚咄一化三当日在幽冥界中,我与汪涵同处九子归元阵中,不要说我现在功力如何,便是汪涵,也是趁此炼成元神,一身法力精进,不比你稍差,嘿嘿,若是你再不用功,过些时日,我把汪涵领来,两下相见,却是她比你还要强些,且看你到时怎么好意思再喊她一声师侄女”
毛可宁闻言脸上一苦,无奈道:“这种事情,怎么是我想精进便能精进的,像鬼母的那种手段,本就有诸多不妥,而且费力极大,相比之下,见效却如今无论哪门哪派,也并无拿这种手段当饭吃的!还是得让诸人各靠自家修行,缓缓精进道行法力,如我这般,集在这般岁数里有这般修为,已然是极为不易了!”
杜宇大须弥禅光展开,将整个山峰都映得一片辉煌,而在毛可宁戈出的那片可能区域中,更是隐隐有诸多佛门符印纷飞,显然正自运转手段,找寻那洞府所在,而此时听了毛可宁之言,他又不由笑道二
“你这说法可是不妥,你是不知道。当日我在心月谷外,曾见了一位女修士,看她肉身气质,不过是二十岁出头,比你我小了不少,可论起修为,却中高明之极,似是已然到了元神纯阳,着手准备祭炼元婴的地步!我看人家也不是得了拜么奇遇,只是与你一般出身大户门派,怎么便比你强了这许多!”
毛可宁闻言一愣,不信道:
“杜宇,不是你眼花了吧,二十岁出头,便有元神纯阳的修为?哼。即便她是从娘胎里便开是修行,,咦?要按着这么说,若真是这般奇异,莫非她是转世重修之人?”
毛可宁说到后来,正自喃喃低语,心中盘算,却忽听杜宇一声轻叱。一身禅光流转不定,却将辉煌之色皆尽收起,只留下一片十丈金光流转不休,其中隐现诸多佛陀禅唱龙象之色,几现吃力之色的化散开来。隐隐约约托出一片同样佛光封门的门户。
“好,好个洞府!”
杜宇脸上汗水隐现,手上连掐几个法诀,将那大须弥禅光推至颠峰。无边佛光倏然尽现尽收,再睁眼望时,却是又自一片风平浪静,不见其他之事。
“咦?怎么了,那洞府可曾找出?”毛可宁见此异状,也不再想那心月谷之事,连忙问道。
杜宇收敛气息,略一运功,才自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洞府禁法来历我倒是知道,也能感应出那洞府所在,只是我这禅光终究不是与他全然一路,是以虽然还有其他奇异感应,却也无法只凭感应便将其打开!”
毛可宁脸色一凝,想了想,才又道:“呵呵,这倒是好事,这洞府我们这些人若无硬性手段,都是连感应也无,而你却能凭法力感应其在。可见是个有缘的,既然如此,到不如一股作气,将破开其洞府!”
杜宇摇头道:“你这是说什么浑话呢,只不过以佛门法力感应出门户罢了,怎么就算得上有缘无缘了,若是要以法力硬破而入,这哪里轮的到我,你说这话,不是寒碜我了吗!”
杜宇法力一出,只能感应佛光。却无法凭此行使诸多温和手段,将佛光加以变化,然后自然开启洞府,这般境况,虽然比平常外道修士好了些,却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并无什么有缘无缘的说法,这时毛可宁这般说话,杜宇自然知道,这是他自己想担上这名,宁肯在事后受些罚,也要助杜宇得此洞府。
不过,这样一来,即便是毛可宁的师门前辈们碍着面子不好再出手赶他走,却也多半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即便能得到洞府,可若是再想如先前一般,存上几分托庇之意,却是颇不可能了。
毛可宁听了杜宇这话,又见他脸色如平常,略一细想,却也知道这般作法并不稳妥,便也略过不提。只笑道:“杜宇,这洞府不应,咱们便去试试其他洞府也好,这苍山中,如这般洞府的,虽然不多,却也着实还有五六处,今天正好趁机带你一同游了!嗯,若是那些地方都不应,那倒也正好,正好你可以去师父早年许与我的那处道场,那处道场也是在苍山之中,其中灵气之盛,放眼苍山,也是数得着的,只是先前一直封存,而我又只在五峰洞天里混。并不正经在那开封,你若在那陪我修行,却也是一桩好事!”
杜宇闻言笑了笑,道:“如今这处洞府正好,又何必再寻他处!”
毛可宁闻言一愣,却又听杜宇接着说道:
“方才虽未叫开洞府,却也让我知道了这里根脚这洞府中禁法是小须弥禅光一脉,只是根基不纯,后来又多出许多变化罢了一而我如今大须弥禅光修成六七分火候。下一步正要炼那小须弥禅光!也不需太多时日,只在三月之内,我那大小须弥禅光一成,再叫开这洞府,便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