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随着我屏息聚气一股脑将真气推出,半空之中忽然爆了一股春雷乍响的闷声,随后我耳边狂风大作,眼睛被浓重的灰尘吹得没法睁开,我只好捂住眼睛,待灰尘散去之后再向前探视。
“好强的内力”一个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仰脸一看:原来老把头早已然跃至房上,正居高临下与我讲话。见我一副惊诧的神情,老把头又说:“方才若不是老夫逃得快恐怕也要被你击伤,你却看看四周都被你毁成何般模样?”
闻听此言之后,我才想起向四周环顾:只见我脚底的方砖已然被真气蚀出一个浅浅的圆坑,而以我脚为轴的三四丈范围内均受到真气的冲撞破坏不要说方才那一排花盆被击得粉身碎骨了,就连支撑花盆的青砖厚墙都险些被真气逼得倒塌掉。
老把头脚尖儿点地,纵身飘身落在地面上,只见他脸上挂着一副难以描述的表情,也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他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孙婿内力之强倒是老夫不曾预料到的,只是这内息对真气的引导和调控却绝非是一日练成的。你瞧你方才运功放气,其内力虽丰,但真气却架不住向四面八方逸散,这样一折损的话,那威力就被大大地削减了”
“老前辈,这可如何是好呢?”
“内息之练,乃出细微,此中的难度就如同农夫刺绣:你若想将之操控熟练、烂熟于心,你就必须要勤于行动,经常自省,将诸种感受化为经验才行。那参王有百年修为,虽中了虎神的计策导致功力大失,但他毕竟有深厚的实战经验。你若想凭着深厚的内功去‘以力降他实惠’,却要小心被他‘以巧弄倒千金’”
“哦那晚辈自应当勤勉练习才是”我答道。
“先别着忙,待老夫将虎咆拳的前八招教予你之后再练不迟”老把头言罢,定身站定了一个马步,将双掌抬至胸前就打起了一套虎拳:只见他身形陡转,脚下步法扑朔迷离,忽而像苍鹰掠翼,忽而像猛虎下山,身体在一旋一转之间掌上却不住向外释放道道真气。到了最后,也不知是因为是他速度太快还是真气环绕,在晨光的沐浴之中,他的身形左右竟笼罩着一层彩光。彩光之中不住向外喷涌道道气剑,每每放出,不管是击在砖墙还是撞上屋瓦全都是将之削掉薄薄的一层,不消片刻之后,再看后院的土房和院墙,却都是被削得七零八落。
老把头收招定势之后,又将双掌合十将真气由丹田释于全身,不仅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反而那脸上的血色却更丰盈了。我见此不禁拍手称道:“果然厉害”
老把头笑道:“这算什么!这只是四式中的第一式,三十二招里的前八招,待你打开另几个穴道之后,自有更厉害的招数教你,况且老夫只是演习,只能打个盆盆罐罐什么的,你若掌握去了却是地动山摇的效果”老把头讲罢便开始向我教授招式,整整一上午,爷俩人都沉浸在武学之中,不知不觉地天色就接近中午了,草草吃过午餐之后,老把头告诉我说:“下午你就自己在后院练习,这几天你的内力会有大大的耗损,老夫去给你弄些补品回来”我欣然答应之后便独自在后院练习起来。
经过一下午不断地控气、导气,我的内息依旧不能镇住丹田中的道道真气:一上午学习的虎咆拳招式虽然跟没错,但是攻击时真气的走向非常发散,这就导致每次虎咆拳的攻击面积虽大,却难以对其中的一点构成致命打击。这让我越练越火,越练越急,心中不禁对自己的愚钝非常恼怒,一股急火攻心,我自觉得外边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说来也怪,我身子倒地之后并没有像其他次那样,在几个时辰之后才缓缓苏醒。这次我的知觉非常清醒,甚至比平常时还要清晰几分,我弯腰起身只觉得身子轻得和一根羽毛似的,周围的秋风一刮竟然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
我兀自发笑,笑眼前太过荒唐,我按自己人中,按自己大腿,想自己从这大梦之中苏醒过来,可也不知怎么,人中和大腿传回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疼痛和真实。我的身子随风向东飘着,愈飘愈高,最后竟飞上一道云雾缭绕的山岭。
我抬眼望去,只见这山岭被罩在一片雪白浓郁的白云里面,白云以下是郁郁葱葱的草木,秋风乍起之时,草木也跟着起起落落,自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感觉。在云端的尽头,有一片浑灰的黑影在向外闪着点点的红光。我一见此景心中甚是好奇,却还没想动,那身子便像有人推似地向黑影处飞,我心中隐隐有些紧张,也不知那片黑影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待我飞到那黑影近处时,我眼前终于愈加清晰起来:原来在这云中露出的乃是一座通天塔的一小部分,此塔高耸入云,直插云霄,那形状自是如毛笔一般竖直。我飞身向前,又用手去触那宝塔,只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爽滋味
正在我继续享受宝塔的浸润之时,我的身子忽然变得很沉,在空中一个摇曳之后便再也悬停不住,如一个铅块般地大头朝下坠了下去,昏迷之中,我又觉得后身奇痒无比,便忍不住便伸手去拍。待我那一掌落下之后,只听见后身一个凄厉的女声传来,一下将我彻底惊醒。
我急忙睁眼起身向前观看:只见我正赤着膀子穿着短裤躺在一个布置火红的小屋之内,这房屋的摆设略显有些简朴却又布置得极具匠心,看着似一个女人的闺房。厅堂的中央,摆着一张小桌,无论房屋摆设和格局都是非常眼熟,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快往转脸向后观看:事实果不其然,在我身后坐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红肚兜子的二姐。
“你你你”我结巴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了?”二姐嫣然一笑,脸上荡漾着无比的得意反声问道。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我却也不知道了,中午的时候爷爷去山中采药,大姐、三妹和四妹到周围拾柴劳作,我本要也随她们而去,却因为思念公子故而偷偷回来看看,没想到却发现你在后院累得晕倒了。于是我忙将公子您搀扶到我的屋内歇息,是方才我以为公子中暑了,便把公子的长衫脱去要拿温水给你擦身,哪知道刚擦了一半儿,公子竟然不由分说狠狠打了我一个嘴巴”二姐说完,将脖子扭到一旁给我观看,我凝神一视,在她的脖子和脸的中间果然有一道微红的血痕。
那二姐说完却摆了个惹人怜爱的姿势出来,我搭眼一看瞬间被迷得心酥不已。在从前我就说过:这个四女子虽然各个都是美若天仙,但其中就顶数这二姐最为俏丽。若在往日,如能在闺房之中有幸亲见,我自是一副脸红心跳的怂相看几眼便作罢。可今天再见二姐摆出如此的姿态出来,丹田之中竟然升起一道无名的欲火,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想赶快扑倒将她彻底按住。
而二姐此刻竟然不顾我的感受向我抛了几个媚眼儿出来。此举一出,我浑身顿时就如同烈火焚身一般,脸上、腿上、胳臂全都是涨的青筋暴起。我越看两眼越是冒火,用着自己最后一丝定力紧咬牙站在原地,肚腹之中却如野牛呼吸般地频频深喘着粗气。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我左耳中响起道:“刘知焉啊刘知焉,俗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她本来就是你的娘子,你又何必这样在意早一天还是晚一天?与其这样强憋着,还不如将错就错好了”正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又响彻在右耳当中:“刘知焉你可要记得,你系出于名门,自小熟读孔孟教化,此番老把头是为了给你解穴才牺牲了四个孙女,你却不要做这些禽兽之事,否则便会遭至天谴啊”此话刚落,左耳的声音又在说了:“你不要听他胡说,他自是诳你呢,现在能制服参王他们的只有你一个,你若真的做了,谁又敢对你怎样?”右耳闻听又说:“你却千万不要犯错啊,人家给的的才是给的,你倘若就这样过去那就是抢”
两耳边越说越乱,不消一会儿却吵得不可开交了。这时左耳说得忿忿,干脆也不怂恿,直接怒喊我道:“快去,快去,快去!”右耳也不示弱却与他对峙喊道:“莫去,莫去,莫去”两边声音愈吵愈烈,直把我脑子搅得如一滩浆糊,我站定许久,时而善念闪现,时而恶意徒生,将我憋闷得如同火山爆炸。最后,趁着脑中最后一丝良知来临,我赶紧稳了稳了心神奋力纵身一跃,终于强迫自己跳出二姐的小屋。
一到外面,秋风迎面袭来,我自感得身上脸上温度骤降,心里头不禁有难得的爽朗之感,浑身上下甭提有多舒服了。随着体温骤降,我丹田中的真气终于趋于平稳,不再像以往像野马驹一般地桀骜不逊。趁着这股劲头,我赶紧跑回后院去重复测验了一下内息,令人惊奇的是:此前运功那种散乱气息已然踪迹不见了,我却也能够聚积内力指哪打哪了。
这时我眼前黑影一闪,从房上落下一个人。我自以为是参王来袭忙擎掌对待,却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老把头。只见他抚须微笑,不住赞叹道:“不愧是虎神的命苗,老夫真是没有看走眼了。孙婿,你这第一关算是过了,老夫已然在青屋之中给你备下燕窝参汤,你赶快回屋去滋补滋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