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昏倒后的经过,燕叔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正宗的‘三婴护体阵’,你遇到的就是三婴中的一个婴孩儿,法名绿婴”
“燕叔,您有话就说,不必藏着掖着,你侄子我好歹也是个弱冠的汉子,啥事儿都能撑得住”
“而是什么,您倒是说呀”我急得又是咬牙又是跺脚。
“而是三个**的产物”燕叔探了口气低着头说。“我听一个师伯说过,当年啊,是茅山派的掌门乱了人伦,搞大了自己嫂子的肚子,生下一个婴儿,也许是老天的意愿,这孩子生下来没活过半个月就死了,叔嫂两人挺痛心,找先生选了块儿风水地,买了副小棺材就把那婴儿埋了,谁知那先生不是旁人,竟是一个养鬼为生的黑心法师。养鬼我以前和你说过,就是南洋降头师搞的花样,将死去的小孩坟前偷偷种上藤子,用藤条把小孩儿的魂魄给勾出来。勾出之后,降头师要连夜将藤子割下,回家用小刀把藤子刻出小人儿的形状,再放到尸油瓶子里头喂着。成功了,孩子在坟里的尸体就会慢慢消融,不留一点儿痕迹,要是败了,降头师的功力自损,孩子变成僵尸。
按理说,那个南洋法师的功力还算不薄,虽然还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飞头,但养个小鬼还是手到擒来,不过他这回轻敌了,他忽略个事儿:坟里的婴儿是**所生,带着一大股子怨气,法师一不留神反而让那股怨气给反噬了,这小鬼儿一当道可了不得,法师家附近全让怨气给罩住了,一时间孽障丛生,一年以后,周围的村子里又生出了两个**的小婴孩儿来,这仨小孩儿凑到了一块儿法力就更高强了,后来逐渐引起了那头邪兽的注意,收来给茅水派教主布阵用了。
布阵的时候,小孩儿通常都是守在岔路口上,等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从背后冒出来跟你说话,你要是知道咋回事,捂着嘴跟他摇手,那你就算是躲过去了,不过你要是和他说的话超过三句,你就算是捂进了阵里头了。如果没有解阵的方法就会
“就会怎么着?”
“就会和那婴孩儿一样,满脸浑身地溃烂,脸上起泡冒白脓,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中了这阵的人,肚脐眼儿首先变色儿,绿得刺眼”
听了燕叔一席话,我赶紧掀开自己的短褂,就想瞅瞅肚脐眼儿,这时燕叔说道:“大侄子,你不必看了,你昨天昏迷的时候我俩就看过了,确实是绿了”
闻听刺眼,我脑袋嗡了一声,就觉得天晕地转,差点儿没被过气去。燕叔和梦蓉连忙上前,又掐人中又敲后背的,总算是把我给唤醒了,燕叔皱着眉头说道:“孩子呀,我之前把这探墓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就几条毒虫,几股毒气就算了,哪想到连茅水密教都掺和进来,反倒把你给坑了”
“老叔,那您说知焉哥这病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啊”梦蓉急得都快哭了。
“解药倒是有,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生还的力量是无限的,闻听自己还有救,我眼睛里射出一道绿光。
“就是你也造出三个这样的婴儿来,这样你就没事儿了”燕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儿。
“造出三个?您是说,我也要**三次,生三个这样的孽种才行?”
“对,除非有下阵人为你解卦,否则你只能用这个方法才能把自己给解脱出来”
“让我**,还不如把我杀了算了”我紧咬牙根儿,恨恨地说。
“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即使性命没了也不会做出这等孽事来,不过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你能为名节而保住操守,却未必扛得过身体的煎熬”
“燕叔,您放心,只要我刘知焉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吴三桂这小子太他娘的狠了,老子是决定了,不仅要挖他的坟,还要扒了这丫挺的皮,抽了这丫挺的筋,掰下这狗贼的骨头喂狗”
“行了,知焉,你还是想想如何养伤吧,你现在之所以还能这么欢实,还是托了梦蓉的金蚕所赐,是她帮你逼了一个多时辰的毒”
“谢谢梦蓉妹妹”我朝梦蓉一抱拳,梦蓉羞的满脸通红,头饰随着风叮铃铃地乱响。
“那咱下一步该咋办呢?”我继续转过来问燕叔。
“事到如今,这墓是必须得往里探了。今天上午我在山顶细细探查了一番,居高临下,视野特殊的清楚,我拿着风水图志比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探出了陵墓的大致方位,不过他墓的周围总共嵌了数十道别阵,要破阵而入委实不是一件易事。知焉,我要知道这里面掺了茅水派的毒阵,说死我也不让你进来了,可现在你中了毒阵,我又离不了它,总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解药可拿”
“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走”我一听到‘解药’二字,身上顿时又有了使不完的劲儿。
“慢着,知焉”燕叔打断了我的话“这回咱可不能再冒懵1地乱闯了,你和梦蓉先留在山上,底下的情况我再去探探,哑巴亏已经吃了一次,这回咱得小心点儿了不是?”
“嗯行,不过燕叔,您可别糊弄我,自己进了墓去”
“哎呀,你小子,你瞧,我都把梦蓉留在你身边了,你还不放心,离了她我能进墓么?你也不好好想想”
“对了,燕叔,您要再碰上那个绿毛婴孩儿,您一定得把他给我抓来,我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把他的烂肉喂黄鼠狼,剩下的骨头垫茅坑”
“行啦,知焉哥,一会咱还得吃饭呢”梦蓉捂着嘴笑道。
“好了,那我就下去了。梦蓉啊,我走之后你照顾好你知焉哥,你有金蚕,我放心,要有个啥应付不了的急事儿,你就把金蚕放出来找我,让蚂蚁写个‘一’字儿我就回来,哈哈哈”
燕叔说完,三个人全都大笑起来。记忆里,我好久没这么畅快的笑了,以前我身体健康的时候,总想着如何发财,如何回京城娶个三妻四妾,整天被凡尘扰得不得安宁,言无好言,笑无善笑,得了一寸还想要一尺。可这一回,什么都没了,甚至爹娘给我的身子都搭进去了,奇怪的是,我现在反而能放得开去大笑,去感受身旁所有美的东西。造化啊,你可真是弄人不浅、毁人不倦。
注:1冒懵,北方土话,指没有准备地,冒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