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门派掌门听得此话,脸色虽没有变化,心里却变得不高兴起来:对啊,大家的宗门地位都差不多,凭什么你魏奉铉就这么大的架子?简直欺人太甚!
陶勋不动声色地道:“这样也好,你前边带路吧。”说毕转身向十二门派的人说道:“学生略通阵法之道,对护山大阵尤为爱好,颇有心得,不如就以雪阳门的外谷护山大阵为例与诸位交流交流如何?”
“如此甚好,求之不得。”众人一听说又有阵法之道可以讲解,无不轰然叫好,郁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前面带路的知客堂主一个趔趄几乎从空中掉地上去,外谷毕竟属山门内,被人将护山大阵的虚实看破可是要命的事。但一派山门何等重要,护山大阵要是随便就能看破的那还了得?他对本门的护山仙阵颇有信心,自忖陶勋再厉害也不可能随便几眼看穿虚实。
哪知道在领着众人飞进外谷的路上,陶勋连猜带蒙再加上与各门派的人讨论分析,居然真的点出雪阳门外谷护山大阵的几个关键点位。这一下将这位知客堂主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向内谷发去了紧急信息,自己则想尽办法同众人聊天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可惜陶勋根本不上他的当,全当他不存在,兴致所至竟然用沙盘摆出雪阳山及雪阳门外谷的地形地势模型,就着模型和众人一起分析、推测外谷护山大阵的布局、虚实、禁制分布以及破解之道。
其实护山仙阵威力巨大,在仙阵之中普通人的神识受到巨大限制,根本不能随心所欲地到处扫描,然而陶勋是个例外,他的神识强大无比能够削弱仙阵禁制之力的干扰,故而能指点出外谷护山仙阵的节点位置和阵型设置。
护山仙阵纵有千变万化终循一定之规,在场的有十余位门派掌门人,他们都是掌握门派护山仙阵奥妙的人,对仙阵的了解远非常人可比,得陶勋指点,大家一起讨论分析将外谷护山仙阵的秘密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揭示出来。
雪阳门的知客堂主初时还能强作镇定,到后来浑身大汗淋漓几乎语不成句,众门派的人看到他这个情景越发确定自己的分析有切中要害之处。
外谷这么一闹,内谷的人再也坐不住,没过多久,雪阳门的魏大掌门匆匆飞到外谷迎客堂。
各派掌门恼其倨傲,言辞中甚多讥讽。魏奉铉却是个人物,对众人的话浑不在意,态度谦和、言语恳切,使人如沐春风,三言两语就将众人的怨气消解掉。
魏奉铉听到众人介绍到陶勋时露出震惊、喜悦之色,那种表情好似完全发自内心丝毫没有造作的模样,真诚得无以复加。
他主动上前与陶勋见礼:“哎呀,您就是孤云山陶真人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奉铉早欲往孤云山拜会足下,恨不得脱身,引为憾事,常与门下弟子言道真人乃修仙界古今第一人,若平生不得见真人纵修成大道亦足终生之憾矣。”
“呵呵,魏掌门过誉,将在下捧为古今第一人,恐怕不单十三大门派的高手会寻你的晦气,便是许多飞升的老前辈也会从天界下来找你理论呢。”陶勋毫不客气地将话给挡了回去。
“陶真人太客气了。”魏奉铉仿佛没听出话中的嘲讽之意,诚恳地道:“早就听说真人造访北地,奉铉原欲率门下弟子亲往拜访,孰料舍弟练功时忽然走火入魔了,我与门人方寸顿失,只顾着抢救他,却怠慢了真人,实在罪过,罪过。”
“令弟走火入魔了?鄙人粗通医术,自荐于足下替令弟看伤如何?”陶勋主动地问道。
魏奉铉露出悲苦的表情摇头叹道:“唉,修仙之辈逆天而行,一生坎坷、劫难无数,若舍弟捱得过这道坎自然会有大造化,若捱不过去就算以外力将他救活,只恐躲了这劫还有那劫,终非了局。真人的好意,奉铉心领了。”
“魏掌门之心学生深有同感。”陶勋也微摇着头道:“家岳年前忽遭凶徒毒手中了牵魂引之毒,每月备受煎熬,我虽有一身本事却对此毒无可奈何,心中每时每刻莫不有刻骨之痛。听闻大荒北山的成吾之山有仙药能解毒,故而不远万里到北地来碰碰运气。”
陶勋说到此,话锋一转:“前些天在回春谷探望老友,承蒙北地的修仙界同道盛情来会,遂交流所学、印证大道,盘桓近月余,耽误了不少时间,今天已经打算要离开本地继续往北寻觅仙山。可是因为有事未了,又不得不与众位道友前来拜访贵山门。”
“哦?真人有事请尽管吩咐,不论办得到办不到奉铉都尽心而为。”
“铁剑谷顾横岭一家与七派起衅,据闻贵门几个弟子也参与其中,学生此来是想请掌门将他们几个唤出来与顾家三口和七派的当事人当面对质。因顾家之祸事由学生沾了些因果,故不得不出头,请掌门行个方便。”
“唉呀,真人说的这件事,奉铉已经听七派的道友说过,可是真不凑巧,他们几个都不在宗门,而且一时也联系不上呀。”
“既然他们都不在,学生便不敢再打扰掌门救治令弟了,告辞。”陶勋二话不说,立即要走。
魏奉铉本准备好的一番言辞此时竟然用不上,以陶勋的名气和手段似这样干脆地走了天知道会不会暗中使出什么手段来,所以他赶紧道:“真人且慢,他们几个虽未在山门,但是他们曾指天赌咒向我揭发,他们的言行都是受到本门不肖弟子金露槔的唆使。”
“但不知金露槔可在否?”
“在,前些天我便下令将他囚禁,原想亲自押送到七派处置,结果因为舍弟之事耽搁了。既然诸位道友亲自登门问罪,我这便令人将他押来对质。”魏奉铉很爽快地答应交人,并安排弟子去将人解来。
过了一会前去解人的弟子慌里慌张地来回报:“掌门,不好了,金露槔师兄服毒自尽了。”
魏奉铉震惊地站起身,怒斥道:“什么?怎么会这样?今天谁值守?我一再交待你们要看好他,你们都做什么去了?”
陶勋好整以暇地道:“中毒了么?真不巧啊。这样吧,不论金露槔是死是活都请掌门将他将与学生,若还能救活自然要救活他对质,若是死了也将他带到七派驻地与顾横岭一家见面,勉强也好将事情做个了结。掌门意下如何?”
魏奉铉很是犹豫,毕竟金露槔是雪阳门的弟子,就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将人带走很扫门子,何况自古死者为大,金露槔就算有罪死了也便一了百了,不应该再受追究。
十二门派的人已经看出来陶勋今天之行势在必得,乐得卖个人情给他,遂一齐解劝雪阳门交人,双方你来我往讨论半天魏奉铉才勉为其难地松口答应下来。
陶勋见对方已经答应,便笑着问魏奉铉:“讨论大半天,不知道贵门为金露槔施救没有,不然只恐他现在已经凉透了。”
魏奉铉总算露出微微不悦的表情:“本门弟子本门自然要全力施救,真人毋须过虑。”
过了一会儿,雪阳门将金露槔送来,此人全身发乌、目光散乱、七孔流血、气息已绝,眼见得离死透只差多喘口气了。
“看来贵门疗毒之术有独到之处呀。”陶勋小小地讽刺了一句。
他手指一点放出一颗小指大小的真珠落到金露槔胸口,就见真珠发出洁白的光芒没进其体内,白光没入之处黑色纷纷避让。
“神乎其技呀!”诸门的人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