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蕤道:“呆会儿你驭使火诀以我的双角为介放火,有多大火力使就多大火力,十成火力的太离元火能烧化一切,高速对撞之下火力还会放大千、万倍形成一片火云挡在我们前面。在火云的高温高压作用下,我们的正前方将产生一股巨大的斥力,陨石带里再多的飞石、再快的速度迎面撞来不是被斥力推开,便是被火云瞬间烧化,这是我们冲过去的唯一机会。”
“驭使火云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唯一所虑者是当火云初生的一瞬间,反冲的压力会骤涨无数倍,我们一定要撑住。其实我们需要支撑火云的时间不会很长,十余万里只眨两下眼睛的工夫就可飞过去,能撑过就必定能成功。”
陶勋一咬牙:“晚辈愿与前辈一同闯过去。”
“那好,再有十息工夫就要撞进陨石带了,将你的太离元火发动到最大吧,就现在!”
陶勋毫不迟疑地将全部仙力集中起来,发动火诀打入己蕤两角间的光团。
近乎黑色的火光轰地一下蹿出身前七里远,他们的猛地停下来,这是由于发出去的火力太猛产生的反向斥力生太大的缘故。
停下来的这一瞬间纠缠不休的凶神、恶煞居然一个个都不敢靠近,它们已经察觉到仙火性质的变化。
“嘿嘿,没料到你的火力这样猛,我计算错误。不过无妨,你把握住,我们眨眼之后就撞进陨石带了。”
陶勋现在没再使用飞遁术,完全依附于己蕤背上,在它重新飞遁的时候他的感官灵觉同时张到最大,周围的景象从一条线迅速变成无数缓慢移动的实景。
在正前方,无数闪耀着火光的陨石已经伸手可触。
“嘭!”一人一兽同迎面而来的陨石撞在一起。
撞击的位置放出比太阳还要强烈万倍的光芒,强烈的光芒加上剧烈的高温瞬间穿透了几乎没有尽头的愕陨峡,照进歧乱漕里面很深一段距离,光芒和高温所过之处,无数怪异的物品和生灵都在从无尽黑暗与寒冷中突然出现的强光和灼热中战栗、分解、化成飞灰,峡中神、煞消失泰半,漕里河流崩塌数千。
这样的后果,显然远远超出了己蕤的预计。
陶勋在缓慢的景象中看到太离元火云同陨石相撞时瞬间产生的高温与强光,接着就看到无形的力量波动似垮塌的山岳般压过来,尚未真正接触到便令他心中剧痛,几乎便要张口吐血。
“不好!要完了。”陶勋第一个念头便是绝望,此刻无论是想收手还是想逃跑都已经来不及,所以能做的唯有收获绝望。
“还没死就要坚持到最后!”陶勋第二个念头冒出来。
如何救自己?这时他在辟离洞体悟的成果便体现出来:他的念头一出现,脑中快速地运转起来,迄今为止通过各种方式得到的触及天地本源法则的体悟瞬间与他对自己体内本源力量的体悟融会了一小部分。他这时反倒愕然发觉,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体悟之间居然有融会贯通的地方。
对撞产生的高温、高压已经令他和己蕤快要完全失去向前的力道,身体马上就要完全停顿,接下去的结果必定是被撞得飞退,然后被高温和高压所吞没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所幸陶勋眼中的景象已经无限接近于停止,而他的头脑中的思考却丝毫没有变慢,反而好象还要加快许多倍,一连串无比复杂的推演计算快速地完成,他心头闪过一道亮光:有办法了,对付眼前的情况足够了!
己蕤这时正生出后悔,蓦觉体表周围出现既暖且凉的感觉,然后前方的高温和巨力造成的无法抵挡的压力消失殆尽,身体周围被一层亮得无法睁眼的光芒笼罩,它很明确地感到,已经丧失的速度瞬间恢复如初,但它看到周围的强光却似乎是永恒不变的。
“轰!”愕陨峡的另一头,强光、火焰、碎石、汽化的物质一齐冲出,挟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然而当它们冲出峡谷十丈的时候,象是撞到一块无形的墙壁上面,所有的光、焰、石都呈一个平面圆形散开,唯有己蕤驮着陶勋穿透这道无形墙壁飞出来。
“我们成功了!”己蕤刚要同陶勋庆祝,感到背上如被烈火灼烧般剧痛,以它天界仙兽之体也吃不住这般疼痛,下意识地一颠,背上之人被他甩出去。
“糟了!”己蕤赶紧回过头,己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陨石带大冲撞的生死一刻,陶勋最后关头悟出一点东西,居然突破仙诀的限制,意念所至体内神秘的本源力量爆发出来,保护住他和己蕤。
既暖且凉的力量在他们身周形成力罩,碰撞产生的高温、高压对里面没有半丝的影响,他就象一个隔着琉璃罩观看外面景色的人,那是种异常奇妙的感觉。
可惜这个力罩只坚持了很短的时间,他的感官也不复先前那种时间几乎完全停止的状况,所以只两个眨眼的时间他们已经成功地穿过愕陨峡。
但是,陶勋此刻惊诧地看到了这样一幕:己蕤驮着自己的身体冲到外面,然后自己的身体由内往外蹿起深紫色的火苗,穿在身上的衣服居然丝毫不受影响,而自己的**显然正在火中慢慢萎缩。
他还看到,己蕤被火苗烫着后将自己的肉身颠下来,回过头看到了燃烧然的身体,然后看到了自己。
没错,己蕤看到了被阻在峡内的自己,并且隔着老远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可惜他听不见,更不可能看不出它说的是什么,只是很奇怪,它的眼睛里流淌出来的是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陶勋迅速地回过神,为什么自己的元神与**分离了并且没有任何联系,为什么自己的肉身被不知名的大火所焚烧?
陶勋身后的空间渐渐出现一个亮点,亮点缓缓扩大,变成为一个漩涡状的黑洞。他下意识地回转过身看向它,黑洞中影象闪现,画面一幅幅地交替变幻,他认出来是自己的记忆,那些场景从他三岁那天出现在陶骥面前的一刻开始。
之前的记忆都到哪里去了?陶勋很想知道,意念一动,黑洞里的幻像开始起变化,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其中。
“是什么人,再清楚些就好了。”他这样想着。
黑洞里的幻像果然清楚些了,眉目隐秘可见,是个妇人。
“这是谁,何不再清楚一些?”
果然黑洞幻像更见清楚,一位慈祥的妇人出现在他眼前。陶勋觉得有一点熟悉,但他肯定这是一张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脸。
既然从来没有见过,怎会有熟悉感?难道是前世的亲人?还是今世的亲人?这样一个念头钻出来立即不可遏止,他仔细凝视着纪像中的面孔,这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母亲很有些相似之处吗?
“不错,她的确就是你的母亲。”就在陶勋渐渐激动的时候,地藏老人出现在他身边。
“您来了。”陶勋很期待:地藏老人是来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吗?
地藏老人满是感慨地说道:“你从小就离开母亲,但是血肉亲情、母子天性始终埋藏在你心底的最深处。你可知道,一个人的心中不但埋藏着自己一生最深刻的记忆,而且埋藏着来自血脉的远古记忆。或许你能唤起前者,可是却唤不起后者,唯有机缘巧合之下才有机会触及。就象现在,你因为使用到我传你的仙诀的体悟和你对体内本源力量的体悟,所以才能激发出找到失落的记忆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