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半天才反应过来,嚷道:“好快的火,好厉害的火性,好强的火力,肯定是太离元火无疑,若是用它来炼器,恐怕一晚上至少能做出几十件。”
丁柔则埋怨他:“可惜了一百斤水金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陶勋尴尬地道:“不能全怪我,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丁柔嗔怪道:“不就是你将一百斤水金石全镀到山洞内壁上去了嘛。”
“夫人错怪我了。我发动太元元火以后,怕出意外,就用天册炼器篇上的一种方法将神识附在火焰里面,当火焰烧化全部水金石的一瞬间,我的脑中出现了无数的影像,全部是阴阳二元基质的组成结构图影。太极生两仪,两仪化万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影像就是水金石的两仪组成结构。因为太惊讶,我才忘记发动下一步的炼器仙诀。”
孙思正惊得跳起来:“难怪说太离元火能转化一切物质,老爷只要知道了任何一种物质的两仪组成结构,岂非便可借助太太元元火之力用炼器之法将任何一种物质转化为需要的物质。哈哈,这样看来,金庐真人穷毕生之心力研究出来的炼金之术在老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了,以后咱们想要多少金银便有多少?”
丁柔亦失声道:“这样说来,你只要知道了金精的两仪组成结构,就是用普通石头也能炼出来。”
“理论上是这样,需要结合天册里的一些手法才能做到,但是刚才那一下颇耗力气,我的功力是否足够就不得而知了,我可以试试。”
三人兴趣大增,接下来取用山洞里的石头做实验。
陶勋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投进元火团中,这一次他事先使用天册时的玄笼法术,防止被烧化的东西气化飞走。石头气化后被玄笼包住,这一次果然没有被瞬间汽化掉。
陶勋感觉到太元元火过于厉害,金庐真人的炼器法不能照搬,想了一会儿,他倒转太元元火咒,将气化的物质重新收为了一团,在这一过程中辅以文火慢慢除掉其中的杂质,变回的东西缩小到一半。
接下来重新发动太元元火,但是将火力降低了许多,一点一点地烧化它,将自己想到的可能用得上的仙诀印咒逐一试验,一边剔除一些混杂的物质,一边将精纯的阴阳二元基质按水金石的组成结构组合起来,最后以凝器诀将之定型。
经过十几次试验,经历十数次失败,他们终于成功地将一块重三百斤的石头炼化成十两重的水金石。
丁柔抱着陶勋又蹦又跳,孙思正则不停地自言自语:“发财了,发大财了。”
有了这个成功的先例,陶勋在两人的怂恿之下,用炼出来的水金石做试验,提炼金精。这个过程耗费的时候相对长很多,而且耗费的仙力十分巨大,约摸一刻钟后一块七钱重的金精被炼制出来。
此时,陶勋消耗了大部分仙力,如果炼化剩余的水金石,只怕连回县衙的力气也不够,这时候最多能炼几件容易的东西。想到袁、欧两人练正玄道经以后也需要趁手的兵器,他决定为他们各炼一柄以金精为母体的宝剑。
一柄宝剑最少两斤重,两柄四斤,炼出来的金精只有七钱,还需补进去四斤材料,陶勋实在不想浪费力气用石头炼材料了,丁柔建议他索性用金属中品质最好的金银作材料。
从宝盒金库取出六百两白银和两百两黄金出来,这两样金属偏软,不能直接制为剑身,陶勋以文武火将它们化为气态,再与气态的金精混合,去芜存精,如此反复三十六次,再按金庐真人的炼器印法将混合气团凝成两把宝剑,在凝炼的过程中,分别在剑身内部布置一个可以吸取和反弹仙剑之力的小仙阵、一个可以避毒的小仙阵,其中一柄内部刻画一道镇邪斩鬼的“赤帝降魔神咒”另一把刻画一道“玄帝降妖神咒”临到最后分别加刻上一道“无量镇魂咒”最后一步运仙力打出印诀注入剑身启动所有的仙阵和仙咒。
这样两柄剑身微呈金色的宝剑就炼制好了,陶勋在两柄剑剑身分别刻上剑名“金魂”和“金魄”随手还做出剑柄、剑鞘。
丁柔接过宝剑检验后评价道:“这两柄剑按仙器的标准,品质接近下品下等仙剑,普通的仙剑绝难击坏它们;按驱邪斩魔的灵器标准,它们属上品下等;按凡间的兵器标准,它们除了彼此之外,能斩断任何剑器,是顶级宝器。”
孙思正也开玩笑说:“这两柄宝剑花费了我们六百两银子和两百两黄金,如果放到凡间出售,绝对可以卖出百倍的价钱,真是物超所值。老爷日后万一不做官了,建议你专门做炼剑的买卖,绝对是财源滚滚呀。”
“呵呵,这两柄宝剑由于剑体材质不纯,不能以道力驱驭,只能作为凡间的宝剑使用。不过如果袁叔和野明练正玄道经成功,还是可以凭修改过的内功御剑在九丈之内飞行自如,无人可挡。”
宁园内,邓宏景坐在书房里,窗户半开,婢女小心地站在外面侍候,她们的老爷其实并不象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慈祥,呆在他的身边即便流火的七月也会从心底油然生出寒意,当他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的时候整个宅院也笼罩着沉沉的阴暗。
邓宏景面前书案上摆了三份文件,他已经看过了几遍。
第一份是三个月前从京里传来的邸抄,记载吏部发文:翰林院编修陶勋授秋垣县知县,限八月廿日到任。算到今日,这个新知县到任刚好半个月。
第二份文件一个月前送到,是他的同年京中翰林院冯鄂给他的回信,信中评价陶勋道:此子丰神才俊,不尚虚谈。外恬静,与物无竞;内谦恭,言有准的。不妄毁誉,谨言慎行;温良讷行,君子以方。晓人际,善睦同僚;不结党,公忠好义;勤王事,鞠躬尽瘁。
“好个‘温良讷行,君子以方’啊,冯老弟真是读书太多呆了脑袋。”最近几天每次看到这一句邓宏景不免愤愤:“他人还没到,家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了县狱内,上任没几天行风雷手段更换掉牢头禁卒,控制住县狱,连李冬平也被他找到把柄揪住不放。‘君子可欺之以方’,冯老弟真误我矣。”他也有点后悔,当初应当更严格地管束安插在县衙的亲信收敛习气,否则怎么也不会被冯鄂的信所误。
一边想着,一边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一尝,已经凉了,他唤道:“茶是谁送来的?”
一个婢女战战兢兢地进来:“回老爷,是奴婢两刻钟前送进来的,刚才想进来换热茶,见老爷在看信,怕打扰您,所以”
邓宏景扬手将茶杯砸过去,婢女不敢闪避,被泼了满头脸的水,额头亦被砸破淌出血来。
“今天不许换衣服,不许碰伤口,让你长点记性。马上给我换杯茶来。滚吧。”邓宏景面无表情地将婢女骂出去,目光收回来落在第三封信上。
这是他的长子邓体仁过完年后写的信,信中说:靖宁候新近向皇帝推荐的天虚真人因为进献的丹药灵验无比而极得圣宠,天虚真人夜观天象望气之时发现,二月乙卯秋垣县境内青气亘天,主出异药可为仙丹之佐。因此真人将会派六个徒弟过来查勘寻访,请父亲给予大力协助。靖宁候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十分希望能炼成丹药固宠,但是他觉得此事能否成功尚未可知,故不可宣扬,必须保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