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的桃花确是美不甚收,比起别处,那儿的桃花直到夏初才凋零。花固然美,终有凋谢之时。
小住了几天,游遍了附近山水之后,我们一行人又去了与点琅城完全相反的一个城。那儿也有空灵脱俗的山水,住了两天,却无心欣赏,索性下了决定离开。却不想次日一早竟觉得头允,迷糊睁不开眼。耳边隐约传来他人唤我之声,还伴着许多交谈声,我听得不真切,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那声音却忽远忽近,听得越发不真切。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我昏昏沉沉的入了梦,入梦前在心底叹气或许,真的该去沧州看看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到醒来之时四周已经点上了灯,入眼的上官轩梧的倦容。他一手紧握着我的手,正靠着床边休息。
我从床上坐起,额头上的热毛巾也因此而滑落。上官轩梧睁开眼,见我已经醒来,一扫先前的倦色,惊喜道:“醒了?”
我点头,他松开我的手,朝门外喊道:“琉璃,让人去请大夫的同时去准备些清粥,夫人醒了。”
门外安静一片,我动动身极欲下床,上官轩梧转身见到这情况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扶住我,轻骂道:“才刚醒来就急着下床,你不知道自己多让人担心吗?”
上官轩梧不让我下床,他在床边坐下,逼着我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他的脸上少了平时温和的笑,一派担忧之色。我也知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病给大伙添了不少麻烦,只好乖乖地听了他的话坐好。
“你昏睡了三天。”上官轩梧叹了口气:“大夫说醒了就没什么大碍。可三天下来就是不见醒”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这才知道自个儿已经睡了三天,心里有些愧疚。忽又想起什么:“小风寒怎么会让我昏睡上三天?”
“大夫说你太累了,身体有些虚弱。固而染上风寒才会昏睡三天。”上官轩梧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好在烧也退了,等等再让大夫确诊一次。”
我应了是,琉璃也熬好了粥端了进来,一副欢天喜地地模样。她端着粥走了过来。立于上官轩梧边上,笑道:“夫人您可醒了。”
上官轩梧端起那碗粥,细心的吹凉后送到我面前“这几天你都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我将粥咽下,道:“你一直在这儿陪着我?”
“爷一直守着夫人,都三天三夜不曾好好歇息过了。”琉璃在一旁小声嘀咕。
上官轩梧面色如常地喂我喝完粥后,我轻声道:“你也该累了,先回屋去好好歇一歇。这儿有琉璃照顾我就行了。”
“等大夫来看过后再说吧。”上官轩梧有他的坚持。我也不再说什么。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琉璃收了碗,才退下。侍卫便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给我把了脉之后,又开了药方。道:“夫人的风寒已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多加休息,记得要按时吃药”
接了药方。派了侍卫跟着大夫一起去拿药,上官轩梧为我掇好被子,我道:“我有些累,想再歇一会儿,你也该回房去休息了。”
他无异议,道:“你好好歇息,若不舒服记得让琉璃过来通知我。”
见我点头,他起身,唤来琉璃,又交代了几句后才放心离开。琉璃合上门,上前问道:“夫人要歇了吗?”
“都歇了三天了,哪还睡得着。”我轻笑。那不过是找了借口赶上官轩梧去歇息罢了。
“正好,厨房那儿地药差不多也该煎好了,夫人可喝了再歇息。”琉璃给我倒了茶端过来,道:“夫人您这病来得急,可真是吓到我们了。”
我接了茶,沉默不语。琉璃见我不想多说话,也自安静下来。片刻后,侍卫端着药过来敲了房门,琉璃开门接过药后又关上了门。
她端着药走向我,我边喝边抬头:“琉璃,你坐过来。”
琉璃虽不懂我在想些什么,乖乖的坐了过来。我喝完药,将碗放在一边,朝琉璃笑道:“忽然有些想念你和琳琅都在身边的日子。”
琉璃睨了我的手一眼,敛眉,恭声道:“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奴婢听着呢。我也不拐弯抹角,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不是皇上的人吗?”
“奴婢是。”琉璃也不绕弯子“娘娘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既然是他的人,又怎么会偏心向上官轩梧呢?”我有些头疼。身边的人都各为其主,若真理会起来,怕也理不清吧!
“宰相大人确实是在您身边陪了三天三夜,奴婢从不说假话。”琉璃抬眼,换上恭敬的面孔。
“皇上让你跟着我出来,不单单只是让你陪着我吧?”我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不曾离开过殷翟皓地眼。上官轩梧处事向来谨慎,此番竟同意让她跟着,必是和殷翟皓达成某些协定了。
我原来还一直想不通,为何我被人带出宫后却没有人察觉在皇宫内的那个我,是别人假冒的。后来才想明白,如若没有殷翟皓,事情又怎会进行地如此顺利?是他,放手让我离开的吧?
放手让我走,却又派了人跟在身边看着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上官轩梧,他又想如何?
“夫人累了吧?”琉璃不着痕迹地抽回她地手“大夫交代过,您必须好好歇息。夜色已晚,奴婢就不打扰了。”
她起身欲走,我忽然开口叫住她:“琉璃。”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她转身问我。
“他们过得可好?”我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问出口了。她与皇宫必然还有自己的联系通道,那么皇宫里我所想知道地她应该都知道。
“安宁公主很好,倒是越发的安静起来。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吧!”琉璃轻扫视我一眼“皇上很忙,太医说他该好好歇息,可是他不予理会。其他,都如常。”
她说完便走,走到门口,手都已经扶上了门栓,忽然又回过头来,露出平常的笑,道:“奴婢以为,娘娘不会问。”
我看着她,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思索了一小会在琉璃出门前说道:“这屋内的空气有些不畅,开窗吧!”
“夫人您染了风寒,不宜吹风-
“无碍,等会儿再关上便可。”我坚决道。
琉璃走过去,开了窗,望着窗外的夜色,道:“似乎又开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