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去,离谷罗城越来越远,虽说是游遍名川,上官轩梧却绕过了离谷罗比较近的景点,我自然也明白他的意图。他想离谷罗远点,让我不会再把那个地方记在心上吧?
几天后我们到达大渝中部的烟水城,这城虽不若谷罗那般繁华,却是南北货运的主要通道之一,来往的商旅很多,街道也很热闹。
找了地方安顿好后,我想出去逛逛,上官轩梧有些小事耽搁了,让侍卫跟着我们出来,他随后就到。一行人便出了客栈朝最热闹的街道走去,四周的热闹景色让琉璃兴奋的四处乱跑。我缓慢的走着,四个侍卫中有三个跟在我身后,另一个在我的示意下紧紧跟着琉璃。
在皇宫里呆了那么多年,我对于外边的世界已然陌生一片,走在路上却也没多大的好奇心。倒是琉璃,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一般,从出了谷罗城开始一路玩得开心无比。有时看着琉璃会想起安宁。若她见到外边这些希奇东西,也会开心吧?
“夫人,快过来看啊,这东西好漂亮。”琉璃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我朝前望去,她正在一个摊子前朝我招手。
走到她身边后,顺着她指着的东西露出微笑。那摊贩正在用草编织小动物,他面前的摊子上挂了许多早已编织好的小动物,琉璃掏了钱买下两个,一个凤凰,一个不知是什么鸟。琉璃将凤凰递给我,笑道;“这个正适合夫人。”
我笑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草编凤凰不说话。草编的凤凰终究不是真的,或许琉璃手上的草编鸟才是适合我地。
低头看琉璃拆了鸟儿琢磨着怎么编制的认真模样,微微一笑。一瞬间有些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却又抓不住。
又逛了一会儿后,琉璃眼尖看到前方有家茶楼。转向我笑眯眯地问:“夫人,您累了吗?要不我们找家茶楼休息一下吧!”
我好笑的睨了她一眼。道:“是有些累了,前边那家茶楼看起来不错,进去休息一会儿也无妨。”
琉璃高兴地朝茶楼跑去,我们忙跟了上去。进了茶楼,小二热情的将我们迎了进去。在二楼为我们找了张视野很好的桌子,并上了好茶。
侍卫站在边上不敢与我同桌而坐,反倒是琉璃大方的坐了下来。四个侍卫站在身后,难免引人注意,四周的人都好奇地偷偷窥视我们这边,我朝他们说道:“都坐下吧,我们这是在外面,不必拘。你们这么站着,不是存心让我连喝茶的兴致都没了吗?”
那四个侍卫面面相觑。只好听我的话坐了下来。虽坐下,却显得很拘礼。我兀自喝自己的茶,不去理会这些。这些侍卫被训练了那么久。尊卑之分又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得过来?
琉璃一直专注的拆着手上的草编鸟,这一路上她对这东西越来越好奇。连休息时间都不忘记摆弄一番。我的视线胶凝在她的手上。脑海中不自觉浮出了一个影响:一个小小的女娃坐在小木凳上拆着手上地草编动物,跟前还蹲着一个更小的小男娃。忽然那女娃抬头笑出脸上的小酒窝,叫道:姐姐,我会编了
手中地茶杯瞬间掉落在地,茶水洒了一桌。琉璃被吓了一跳,忙叫来店小二将茶水擦干后又给我们上了新茶。
“娘娘,您怎么了?”琉璃关心道。
“没什么。”我微微一笑,不多说什么。
琉璃见我如此,也不多说。
我望着杯中浅绿色的茶水,思绪却回到了许多年前。我,竟想了起一些早已被自己遗忘地事
那些早已经在我记忆中模糊了地爹娘和弟弟妹妹。
很多年不曾想起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好好活着?
茶杯掉落在桌子上再次发出闷想,我在手中的茶杯再次滑落之时伸手想抓住茶杯,却被滚烫地茶水给烫着。
琉璃和那些侍卫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吓到,琉璃丢掉手中鸟儿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袖子查看我是否被烫伤。
我手碗上的皮肤被茶水烫红了一片,有些刺痛。琉璃担忧道:“夫人,我们马上去看大夫,不,去把大夫给请过来”
“琉璃,”我打断她的话,道:“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都红了一大片了。这要是让皇要是让爷知道了,该多心疼。”琉璃一个“皇”字到了喉咙口,却吞下了后面的字。
我抽回手,站起身准备去看大夫让她和那些侍卫安心点,却看到了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美丽少*妇。她正满脸j惊愕的看着我,张嘴欲语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我看向她,觉得她很是面善,却又想不起自己何时在何地见过她,正思索的当下便听见琉璃开口问道:“这位夫人,有事吗?”
那夫人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身边的侍卫一急,迅速拔剑指向她。她吓得脸色苍白,却仍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也不知怎的,我觉得她没什么恶意,朝身边的侍卫说道:“把剑收起来吧。”
侍卫们迟疑了一下,照我的话收起了剑。那夫人见他们收起剑,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缓和了几分,她将视线移向我的手腕,一只手正巧抓到了我方才被烫伤的地方,有些疼,我却没有叫出口,想看她究竟想干些什么。
只见她掀起了我的袖口,露出了我手碗上的那个弯月形胎记。她死盯着我手上的胎记看,眼里噙满了泪水,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让人怜惜。姐姐。”她缓缓叫出口。
琉璃和侍卫们一脸迷糊,我则愣在当场。
姐姐。她叫我姐姐。
我一震,仔细打量起她的脸。仔细一看,她的眉心有一到细小的疤,若不仔细看不出来。很熟悉的感觉蔓延开来眼前这个女子,或许正是我的家人。
“苑离姐姐。”她又叫了一次。
有泪开始在我的眼里蔓延。
“二丫头”我脱口唤道。
很多年了,她的名字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唯一能想起的便是从前对她的称呼。她抱住我,放声哭了起来。我的手抬了抬,终于还是回抱了她。
这个哭得像小娃娃的美丽少*妇,是我的亲妹妹。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