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长来到了他身边,虽然不知道这失忆是真是假,但凭着傅和御可以为了这还不知道是不是林延之的夏长,来反抗傅老夫人这一点来说,夏长目前还是很值得他利用的。
林承颜手里的茶刚喝得见底,那头夏长便穿好了衣服,一脸窘迫的站在了浴室门口。
起初林承颜还怕衣服不合适,但现在一看,只觉得合适得不得了。
发觉林承颜在看自己,夏长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捏着那长出一截的衣角,朝他鞠了个躬。
夏长跑出来时,衬衫的领口是立着的,林承颜虽然看出了点痕迹但也不确定那些是挠的还是吻上去的。
但现在夏长换成了圆领的体恤,那脖颈上紫红色吻痕就直接漏了出来,靠近喉结的地方还有个明晃晃宣誓着主权的牙印。
难怪夏长站在浴室门口半天不过来。
想到这,林承颜垂下眼眸,转身将备用的拖鞋拿出来将包裹在上面的塑料撕开,揉成球一把扔在了垃圾桶里。
“地上凉。”林承颜半蹲在夏长面前,把本就胆战心惊的夏长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过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刚穿上一只拖鞋,脚腕就被林承颜瞬间握在手里。
“疼吗?”林承颜的指尖摩挲着夏长脚腕上青紫色的印记,暗自猜量着照这形状应该是铁圈。
林承颜握得很小心,那副谨慎的模样就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对上林承颜询问的目光,夏长红着耳朵摇摇头,随后又点头。
林承颜看他懵懵的,想极力解释但又因为腼腆害羞有些手足无措,忍不住站起来揉了揉他湿漉漉的脑袋,“摸的时候不觉得痛,但跑的时候还是有点痛对吗?”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夏长用力的点头,随后想到脖子上的痕迹,赶忙捂住,脸上露出几丝难为情。
“没事的。”林承颜轻轻掰开他的手,“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
夏长抿抿嘴,两只穿好的拖鞋鞋尖相抵,即不应下,也不反驳。
“吹风机在卧室里,你进去吹吧,我给你做点……夜宵。”林承颜勾起唇瓣,无奈的耸耸肩,“天太晚了,都不能称为下午饭了。”
林承颜说着便给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这是你的私密空间,我进去有些不大好,要不你拿出来给我吧。]
林承颜读懂了他的手语,随即浅浅一笑道:“没事,而且你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在那。”
这话一出,夏长顿时惊慌得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才好。
看着他白皙面颊上渐渐染上的薄红,林承颜抿了抿朱唇,有些好奇秦汇把人关起来时,夏长是什么表情,压着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不,不用了……谢谢。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能借我一下手机吗?我去我朋友那借住。]夏长打手语的时候打错了好几个地方,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但也真的是被吓坏了。
听见他说要去别人那借住,林承颜扬起的唇角瞬间落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夏长说,“你不是因为朋友那不适合住才过来的吗?”
傅和御能查到夏长的交际圈,秦汇自然也不例外。
夏长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也知道去朋友那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这才选择来找他。
而他现在居然说要借他的手机打给朋友然后去朋友那住。
林承颜当然不相信夏长费心跑出来后,还会选择自投罗网,所以他口中的去找朋友,是要去找傅和御吗?
[没,没有。]夏长发觉林承颜的目光有些吓人,于是小心翼翼的比划着,[我还没去过他那。]
[因为觉得有些麻烦,所以我想要不还是……]夏长斟酌着字词比划,但还没等他说完,手就被林承颜一把抓住。
那力度之大,疼得夏长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眼泪也不自觉的溢出了眼眶。
“你什么时候和傅和御成为朋友的?”林承颜攥紧他的手。
夏长被他捏得骨头啪啪的响,他想甩开林承颜紧握着的手,但奈何后者的力气实在是太大。
这边林承颜还在逼问,忽然之间看见夏长垂着的面颊上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啪嗒一下掉落在地,林承颜喉结微滚,捏着他的下巴抬起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
不出意外,夏长哭了。
迎面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薄薄的眼皮哭得绯糜,林承颜抬他的下巴时,还有一串泪珠从他狭长的眼尾掉下去。
那种无法言喻脆弱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夏长对上他目光的瞬间便移开了,虽然看样子有些生气,但配着那脸上未干的泪渍,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傲娇。
林承颜看着他的侧脸沉默了许久,这才伸出指腹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对不起。”
夏长一言不发,也没拍开他的手。
但林承颜知道他还在生气。
林承颜当惯了垂钓者,头一遭变成了池塘里的鱼任由他人垂钓,成为若有若无的备胎,心里自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与此同时夏长又太好,好到他舍不得放弃。
但在傅和御和秦汇之间,他所拥有的权利和金钱地位又不如两人,唯一比他们好些的就只是这具完整的身体。
只是在金钱的光晕下,身体完不完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秦汇断掉的手都能安上机械臂,能和正常人一样写字切菜敲键盘,而他这唯一的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他的这些全是夏长本该拥有的,他只不过是鸠占鹊巢了提前占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