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一趟,不仅临近边界的州县都换上了可靠的人马,就连修葺多处城墙的人力劳役也得以扩充。这对于盛苑而言,可算得是收获满满了。
不过对于府城的那些望族人家而言,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大哥,我这一族得用的护卫家丁本就不多,可她一个府尹经过竟然征收了五成!”小贾氏家主贾稔跑到大贾氏家主贾秧面前抱怨。
贾秧尚未说话,一个女郎的嗤笑声从门外冒了出来。
面色不悦的贾稔刚要呵斥,却发现笑话他的是贾秧的独女贾裳。
顿时,怒斥的话在舌尖儿上滚了一圈儿,而后稳稳落回到了肚子里。
外面的人都说堂兄早已厌弃这个女儿,他却不大信。
即使换做是他,就算是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唯一的骨血不理不睬。
想着自家儿子过继给了堂兄继承这一族的产业,贾稔无视了贾裳的一切挑衅和嘲弄。
“大侄女儿,你今儿有闲情看你父亲了?”贾稔一脸慈爱的开着玩笑。
和表情严肃的贾秧相比,他反倒像是贾裳的亲爹。
可惜,贾裳不买他账。
“还不是侄女儿听闻府尊大人借调了您府上不少的家丁护卫,微辞很是纳闷儿,所以过来瞧瞧。”
贾裳的戏谑直言,听到贾稔耳中,竟让他的表情差点儿龟裂。
到大贾氏的府里看小贾氏的笑话?!
亏她说得出来!
贾裳才不管贾稔高不高兴,她现在只管自己愉悦。
“堂叔,不是侄女儿说您,您说人家府尊例行公事出巡视察,您们这些名门望族怎么好派人擅自缀在后面跟着?还好像生怕别人不晓得,派出那乌泱泱的人马!这知道的是你们想要打听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尊大人率军攻打奴尔罕呢!”
贾裳奚落的很开心:“这下好了吧,不仅当初跟着的人马被抽调当了劳役,人家盛府尹还以此为敲门砖,把你们各家护卫家丁调走不少吧?阿爹,你这府上也没少往城墙边儿上送人吧?”
说到最后,她乐呵呵的盯着亲爹瞧,一说话就是能把他爹气冒烟的调调儿。
有贾秧对照着,贾稔刚刚的不满缓缓的降了下去。
“守安城八姓十二家本就是为了安定府城存在的,现在府尹给大家守护府城的机会,这是朝廷给予的荣耀,是吾等为府城贡献力量的机会,这可是好事儿!两贾氏唯有感激。
不要说是府尊大人只抽调走了一半人手,就是全掉走了,那也在所不惜!”
“此话当真?”贾裳闻言,好像看笑话似的。
贾秧垂眸哼了一声,旁边儿的贾稔见状,眼珠儿一转,一改之前的心疼,反而笑着点头说是:“府城说到底,还是八姓十二家的府城!俗话说得好,铁打的八姓、流水的府尹,咱们给自己修筑城墙,何来郁郁可言?”
他说的义正辞严,好像之前跟贾秧抱怨、说小话的人不是他似地,这样的演技,贾裳都要收起些许轻视了。
“既然这样,那爹爹、堂叔,就再抽调一半的人手过去吧!”
贾稔闻言瞪圆了眼睛:“……”
他懂了,这丫头不是特意看他笑话来的,分明是冲着拿他这个叔叔当垫脚石来的!
想到这儿,他猛地看向一直不语的堂兄。
见堂兄气得胡须都哆嗦,贾稔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堂兄和这丫头谋算好了。
想到这儿,贾稔有了主意,当即怒喝言:“我说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快就从府衙出来了,府尹好像只是关你一关,就礼遇有加的把你送出了府衙,原来你早已投靠她了!”
“府城百姓配合官府安排,这是本分啊!堂叔何必刻薄侄女儿呢!”
贾裳见贾稔还想狡辩,登时抚掌笑言:“要我说,堂叔也不要争这口舌之利了,毕竟人家内卫在外面冻着等您拿主意呢,您要是不乐意,那侄女儿我请人家进来劝说?”
听到“内卫”二字,贾秧贾稔面色登时一变。
简单的事儿让内卫掺合进来,那肯定就变得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