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市区,仁昌集团大厦五十一楼,张知仁办公室。
清晨的阳光从背后的落地窗外洒了进来,在办公室枯坐了一夜的张知仁,好像并没有感到朝阳的温暖,高大的身子佝偻着,甚至还在簌簌抖。
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份报纸和一份件。他的双手颤抖着,五指弯曲得有如鸡爪,死死地抠住那张报纸,好像要将其碎尸万段一般。
沙沙声响,那张报纸上面已经被他抠出了几个破洞。
报纸上的标题看上去触目惊心,诡异又有些黑色的幽默。一版的大标题赫然是——卧室天花板整体坍塌,局长夫妇惨遭横祸。
副标题则是:元凶疑为豆腐渣工程。
内容看起来有些像愚人节玩笑。说是市警局局长王涛华夫妇于今天凌晨三点左右,被卧室整体坍塌的天花板砸死在睡梦之。
同样在一版,还有一则同样让人匪夷所思的新闻——双双突心肌梗塞,院长夫妇死于美梦。
副标题为:专家出面证实,目前还未现传染性心肌梗塞。
新闻内容同样荒诞不经,市法院院长夫妇于今天凌晨四点左右,同时突心肌梗塞,猝死于梦。法医验尸证明,院长夫妇死于过度劳累。
就是这两则新闻,让张知仁感到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昨晚派去捕杀张洁和秦峰的张大富等人已经全军覆没,亲自从大不列颠赶过来的神州组织的顶尖杀手也死于非命。更加可怕的是,对方于当晚展开了疯狂报复,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女婿刺杀。
张知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原因很简单,昨晚他要杀的两个目标之一,那个叫秦峰的少年,此时正在他的办公室。
张知仁不知道秦峰是怎样进到这办公室来的。他在办公室里等张大富的消息枯等了整夜,到阳光照进这办公室的时候,张大富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这如鬼魅一般出现的少年。
办公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身后的落地窗除了两个一尺见方的通风口外,再没有能够让人钻进来的空隙。而这少年明显不是从门窗里进来的。唯一可以进来的途径,那就是他这间办公室里面,靠在他这间办公厅左边的休息室了。
休息室有一扇大窗户,可以打开。但是那扇窗户临街,而大厦临街的一面全是光滑的落地玻璃,没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地方。而在这层楼房以上,连天台在内还有八层。想从天台上下来难度也非常之大。
难道这少年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不成?
少年给了他两样东西,一是今天的晨报,二是一份财产、股份转让协议。少年自己报出的身份,和晨报上的新闻让张知仁的精神被彻底击溃。
秦峰坐在张知仁办公桌对面的沙上,穿着一身今早新买的地摊货,手上戴着一双白手套,捧着一份报纸,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出轻笑。
秦峰的脸上还贴着十几张创口贴,额头上绑着一块消炎纱布,遮住了他大半额头。昨晚他受的伤其实并不轻,但是夜里坐在天外殒玉上打坐整夜之后,不但伤势好了大半,功力也完全恢复,还略有精进。只是现在身上、脸上的伤口仍未完全愈合罢了。
秦峰自然知道市警局局长夫妇的死因。天花板整个坍塌是真的,只不过那可不关建筑商的事,操纵天花板塌下来的,是拥有操纵重力能力的宋慧智。
法院院长夫妇死于心肌梗塞不假,但那是欧阳静人为造成的。风神欧阳静除了操纵真空刃和暴走状态下制造炸弹的能力外,还拥有控制人体的能力。凭着她高明的医术,制造出心肌梗塞死亡的假象,实在是轻而易举。
南晨星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宋慧智、欧阳静消除现场痕迹。从三百多年前就开始干捕快,一直到现在的警局反黑组组长,南晨星无论是侦察还是反侦察能力,那绝对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张董,”秦峰轻轻放下了报纸,笑看着张知仁“这份转让协议是我请专人做的,没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您只要签个字,协议就可以生效了。”
摆在张知仁面前的那份协议是秦峰请南晨星帮忙做出来的。南晨星的能量大的有些出乎秦峰意料,这样一份没有丝毫法律漏洞的协议,她居然在一个小时之内,连夜找a市法律界某个知名人士搞定了。
这份协议也可看作是遗嘱,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明在张知仁死后,他的私人财产全部自动转到张洁名下。而由张知仁掌握的,仁昌集团的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也全部转移到张洁名下。
本来像这种类似遗嘱的协议,必须在有公证人的见证下签定才算生效。但是不要紧,张知仁马上就会死了,只要他一死,找个律师作公证人还不简单么?所有的一切收尾工作,南晨星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张知仁签字了。
通过这次事件,秦峰对南晨星的认知又更深了一分。
她的潜在力量秦峰完全摸不清楚。从她逛街一次就要花掉五六十万的手笔,以及这次处理吞并张家产业的手段和人脉来看,这个活了很多年的美女警官不仅有钱,而且不为秦峰所知的潜势力还相当强大。
男人最大的成就就是征服已经征服了世界的美女,恬不知耻的秦峰已经把南晨星当作他的目标之一了。虽然两个人年龄上不大般配,但不是有这么一句老话么?身高不是差距,年龄不是问题一切为了美女,粉身碎骨何惧?
张知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明白现在真是大势已去。消除仇恨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将有可能对自己产生仇恨的人从精神到**全部消灭。在这一点上,他明白秦峰比自己做得要更好更绝。
有钱又怎么样?势力大又怎么样?生命都已经在别人的手掌之,钱和势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后悔啊!恨啊!为什么要去惹秦峰?为什么要惹这个煞星?张家的子女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现在连张家的产业都将被他控制!
“不,我绝不能签字,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你如愿以偿!”张知仁心狂吼着,牙齿咬得咯嘣作响,面孔无比狰狞。
好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秦峰微微一笑,道:“张董,您不签字我也不强迫您。这年头,找个模仿笔迹的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您要是不合作的话,我会非常的不高兴。想必您已经猜了出来,当您签完字后,我一定会杀了您。但是我有必要提醒您,我可以让您毫无痛苦地在瞬间死去,也可以让您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眼不能视,鼻不能嗅,一动不动地尝遍人身上所有可能出现的痛苦之后,慢慢儿地断气。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让您试到七天之后。”
“哼,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张知仁吼道。
“看来您对我还不大相信。那没办法了”说着,秦峰忽然眼神一变,修罗魔瞳陡然运起,将目光投进了张知仁死灰色的瞳仁之。
张知仁与秦峰的目光一触,身子顿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灵魂好像被吸进了那一双魔瞳之,他感到自己来到了千里冰封,万里血飘的荒漠之。
脚下踩着深可及膝的血水,血浆粘稠有如熔岩,上面飘着无数骷髅枯骨。
口鼻充斥着令他闻之欲呕的恶臭,那恶臭像是要从他每一个毛孔钻进来,扎进他的身体内部,折磨着他所有的神经。
他拼命地堵住自己的鼻子,他甚至控制自己不去呼吸,但是没有用,那恶臭简直无孔不入!
忽然,他又感到一股奇痒从脚底下生起,那阵痒犹如自灵魂深处,瞬间扩散到他全身。
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神经,痒得他嘶声怪叫,恨不得把全身的皮肉都扒下。到后来,那痒开始掺杂阵阵说不清来处的剧痛。那痛感就像是无数针尖在扎着他最敏感的痛觉神经末梢,又像是无数把刀子在割他的心脏,剜他的脑浆,搅他的灵魂,快要死了却总死不掉,只是一直让他清楚地感觉到。
他痛,他怪吼,他的嗓子喊哑了,他的灵魂在颤抖。他想晕过去,但是神智却无比清醒。他甚至想马上死掉,但是生命力却像蟑螂一样顽强。这比死更可怕,死可以解脱,而他在无边的痛苦却不能解脱。
像冰在冻,像火在烧,像吃下了上百只世界上最辣的辣椒,像嚼碎了天下间最麻的花椒,像伤口上被抹了盐,像筋骨被生生抽掉无边的痛苦折磨着他,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峰冷冷地看着口吐白沫,眼睛翻白,身子不住地颤抖,喉咙出阵阵咯咯脆响的张知仁。刚才他是用修罗魔瞳,将一道从精神上折磨人的精神力投入张知仁意识,在精神上给张知仁制造出了正遭受无尽折磨的幻境。
精神上的折磨比**上的更加可怕,张知仁虽然当过兵,又经商多年,精神无比坚韧。但是这一日一夜来,他连受打击,精神已濒临崩溃,自然抵挡不住秦峰修罗魔瞳的精神力量。
不多时,张知仁在剧烈颤抖,大小便失禁,办公室顿时充斥着阵阵恶臭。
在这个时候,秦峰投入张知仁意识的那道精神力也到了失效时间。张知仁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一脸恶笑的秦峰之后,猛地抓起签字笔,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和签章。
边签字,他还边嘶声吼道:“让我死!让我去死!”
秦峰见张知仁完成了程序,收过那份协议,微笑道:“如您所愿。”手指一弹,一道指劲没入张知仁胸口。
这一次,秦峰弹出的惊寂指劲,并没有在张知仁心口上开出一个血洞,而是自他胸口潜了进去,潜行到心脉处,震断了他的心脉。
张知仁无力地软倒在老板椅上,四肢摊开,头望着天花板,满是白沫嘴角缓缓渗出一缕血丝。
他现在这种死法,即使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法医,借助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最多也只能验出是心脏病突而亡。
配合办公桌上那份被张知仁抠出了几个破洞,报道着那两则充满黑色幽默的新闻,张知仁死得合情合理。
足不点地一般掠进办公厅左边的休息室,秦峰轻轻一跃出了窗户。弹出窗口之后,他左脚脚尖轻轻在打开的窗户上一点,窗口自动合上,而他也借助这一点之力,向上方大鸟一般冲天而起,落到了天台的栏杆上。
跳下栏杆,秦峰将那份协议塞进怀里,脱掉手套,揉成一团,两手轻轻一搓,那双手套便化成了最细微的粉末,飘散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