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在林子里迷路的,哦对,我在唐家堡这一带,大概距离那里有个十公里左右,你们不是有直升机吗,派过来一搜就行。”杨蓉知道老家杭州那边的公共安全专家局配有直升机,想来蜀中也算是经济发达城市,应该也不差。
“抱歉,我看您应该是在医院迷路了吧,可以问问周围穿白大褂的人。”女警员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同时气鼓鼓地哼了句:“有病!”
“啊,喂,喂?”杨蓉被弄得有些发懵,连忙再次拨打,可无奈这次直接听到听筒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涉嫌无故骚扰公安匪警电话而被拉进黑名单里了。
“杨蓉,你就是个笨蛋!”女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松软的草地并没有带来什么疼痛,但悲伤的情绪却让她的脸色看上去异常的苍白。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除了等待别人找到自己之外貌似没有其他的方法了。于是杨蓉准备先找点什么果子充饥,好使身体能够坚持更久,直到自己找到回去的路或者有人发现迷途的自己。
话分两头,祁云岚自打和唐晗霜分别后沿着小溪一路朝上游寻找,并且双眼始终仔细扫视地面,希望可以找到杨蓉留下的脚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株树下,男子发现了一些类似脚印的痕迹。
“这一带人迹罕至,这痕迹挺新,想必就是小姨留下的。”有了线索,祁云岚马上运足气力,沿着足迹一路飞驰。
“杨蓉,杨蓉阿姨!”祁云岚边跑边喊,虽说他没有唐晗霜那般内里发声的技巧,但凭借着修炼多时的唐门内功和强壮体魄,声音还是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
“靠,足迹怎么没了!”跑着跑着,祁云岚诧异地发现面前忽然一片平整,一路上深深浅浅的足印到了此处突然戛然而止。“该不会是阿姨她遇到什么不测了吧。”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祁云岚顿觉背后发凉“这可是深山老林啊,有什么大型野兽出没也是有可能的,他一个弱女子,该不会”接下来的事祁云岚不敢想象了,真要是发生惨剧,那他这辈子都会惶惶不安。
“杨蓉阿姨!你在哪?回答我!”
男子用尽全力大声呼喊,希望可以让女人听到,他歇斯底里的状态和以往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啊,阿岚,是他来了。”正在书上摘果子的杨蓉大喜过望,长时间的等候终于换来了结果,自己得救了。
“阿岚,我在这儿!在树上!”杨蓉的声音传来,一贯敛声屏气的她即便是提高声量,音色依然不会觉得刺耳。
“啊?树上!”祁云岚立马抬头,果然,层层枝叶之上,一个清秀端庄的美丽女人正在摘着挂在枝头的野果。“呼,阿姨,你可吓死我了,快下来。”
“好,我马上下来。”杨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摘完果子慢慢往下滑落之时“嘎吱”一声,枝条断裂,女人从三米多高的树上直直地跌落下来。
“啊!”“嘭!”杨蓉一声惨叫,祁云岚双目圆睁,龇牙咧嘴,表情看上去极其痛苦。
“咦?怎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女人心中纳闷,自己摔下来的地方说高不高,但也绝对不低啊,居然没有多少疼痛感,真好。
“唔呃。要,要断了。”身下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阿岚!呀,你不要紧吧,哪伤着了?快跟阿姨说!”杨蓉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一摔刚好摔在了人家男孩的怀里,一百斤的体重加上下落的力道,硬扛下来绝对会受伤的。
男孩脸色发青,双眼充血,嘴角抽搐,显然状态极差,杨蓉连忙从对方身上移开,让男孩身体靠着树干,保证四肢的舒展,自己则坐在男孩面前,认真地查看着对方的伤情。
“阿姨,我没事,歇歇就好。”祁云岚费劲地吐出几个字,神情萎顿不堪。杨蓉注意到男孩的左手一直按在右臂之上,而右臂却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
“阿岚,你的胳膊怎么了?”女人提出疑问。
“一点擦伤,不碍事。”男孩目光有些闪躲。
“拿开,给我看看。”女人强行拉开男孩的左手,霎时,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出现在眼前,鲜血几乎浸透了男孩的半截袖子,女人知道布料底下的伤势必然更为严重,但她万不敢再对这条手臂有任何动作了。
“阿岚!你,你的胳膊呜哇,呜呜呜”女人泣不成声,她感到心脏一阵阵抽动般的剧痛,她怕血,特别怕,丈夫儿子出事的那天也是这样暗红的血,染湿了她的衣服的双手,那景象是她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永恒梦魇。
“阿姨,我没事的,一点小伤。”祁云岚心里明白,胳膊上的皮外伤不会影响什么,最多将来添两道疤,但女人如此猛烈地痛哭却让他束手无策,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己把人家给怎么样了呢。
“还说没事,都伤成什么样了。”女人涕泗横流,充足的水量把她清秀的面容都弄花了,不过她毫不在意,只是一味地轻轻朝着男孩的伤口吹气,并且掏出随身携带的餐巾纸,小心翼翼地帮助男孩擦拭着手臂上的鲜血。
“谢谢你,阿姨。”祁云岚任由对方护理着自己并不严重的伤势,同时真诚地道一声感谢。
“好孩子,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小姨心里难过,你可千万别再说什么谢谢了,我承受不起。”女人温柔地回应着祁云岚的感激,言辞里是深深的自责和满满的愧疚。
有人说工作时的女人是最美丽的,可在祁云岚眼里,照顾他人时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就像现在的杨蓉,浑身上下散发出善良和温柔的光辉,让他为之倾慕、为之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