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顿,犀利起来:“世间多是薄情郎,可被苛责的却总是无辜的女子,金铃姐何曾想过,是那个男人的错?”
金铃苦笑了一声:“妹妹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这样话的人,原先我也曾这么和娘亲说过,可娘亲说,这就是女子的宿命。”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温婉贤良,却没有爱与自由,这就是古代女子的真实写照,而且,还要流着眼泪给夫君纳妾。
金铃站起身子,给陈辰行了一个大礼,陈辰连忙去拉她,恰巧,陈修竹他们从外面走进来。
谢翰文健步如飞,先拉过陈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又对着金铃发难:“你为何拉扯我妻?”
陈修竹慢了他一步,被他一抢白,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相,他就是一瞬间的狐疑,却被金铃看在眼中,心中一痛,眼泪差点落下。
陈辰拉着谢翰文到的袖子,笑道:“我们没事,金铃姐对我的思想极度崇拜,给我行了个大礼,我正在拉她呢。”
谢翰文这才放松了一些,金铃感觉他身上的气势变了一些,才敢偷偷打量。
剑眉星目,目不斜视,眼神深沉且冷漠,只有在看向陈辰的时候里面才夹杂了些许眼睛主人都没发觉的宠溺和温柔。
再看身边的人,虽然掩盖的很好,可抵不住眼中的羡慕流出,金铃咬紧下唇,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团子,你们怎么来了?”一个两个的都不好惹,陈辰挑了一个软柿子捏。
楚清秋从没有一次听陈辰叫他团子这么高兴,他兴高采烈的跑到陈辰身边,灿烂的笑道:“我们三个没啥聊的,就过来找你们一块儿去山里游玩。”
陈辰看看天色,还早得很,运气好的话还能吃上烤兔子,这雄健的野兔身上的肉都是一丝一丝的,天然的野味呀,陈辰口水快流出来了,连忙道:“那快走吧。”
随即才想起这边还有两个人,便问金铃道:“金铃姐没去过吧?你穿这身不太方便,跟我来换下衣服吧。”
金铃给在场的众人都行了个礼,才跟着陈辰往外走。
楚清秋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就贱兮兮的凑到谢翰文身边:“我就说大妞和我比较好,你看,都只问了我没问你。”
谢翰文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加一个时辰。”
楚清秋立马炸毛:“谢翰文,我劝你善良。”
陈辰听着里头的动静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家男人总能将人噎死,胖团子也是,没事总是去撩拨一下谢翰文,还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越打越蹦跶。
金铃看着她的笑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懵懂道:“是因为你笑的灿烂吗?”
“什么?”陈辰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没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金铃咬了咬下唇,下定了决心似的才道:“是因为你的笑容吗?娘从小就教导我要笑不漏齿,我身边的小姐妹也没像你一样笑过,那么……那么……美好,对,就是美好。”
陈辰不由得失笑:“想笑就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本来就会融化人,你长得也很好看呀,细细白白,是我最羡慕的类型。”
陈辰这具身子虽然现在也变白了,但是,身上脸上的婴儿肥始终褪不去,因为怕营养不良,陈辰也不愿意也不敢减肥,这就导致了谢翰文经常恶趣味的捏她的小肚子。
不就是肚子上有一点肉吗?你们古代人真的很烦。
金铃摇摇头:“笑不漏齿已经融入血肉里面了,我再改也改不过来了,怕是永远也不能像你一样在阳光下自由的笑,自由的哭了。”
陈辰勾着她的肩膀,凑近她耳边道:“什么规矩体统都丢了她,你也可以,只要不在人前出丑,人后何必苛责自己?”
金铃似是被人敲了一下,头脑发蒙,晕乎乎的跟着陈辰进去换完了衣服,才拉了拉身上的棉布衣裳道:“我也可以吗?”
陈辰郑重的点头:“当然可以,他是你的夫君,是你相伴一生的人,你要是在他面前还要伪装,那你这一生要多凄苦啊。”
金铃愣在原地,随即才郑重点头,她好像看到了四五岁时候满院子疯跑的自己,那时候是那么快乐,那么自由。
后来怎么了呢?她记不清了,只记得有无数张脸在身后教导:“要规矩,要体统,不能丢家里的人。”
等他们换好行装,男人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谢翰文还带上了他的大弓,大弓旁边还背了一个小的,陈辰一见就喜欢上了。
“这是给我的?”陈辰惊喜道。
谢翰文点头:“上次你不是想要一把弓箭?我的太重了,专门给你做了个小的,最近才完工,你看看喜不喜欢。”
陈辰爱不释手的摸着,弓体已经打磨的十分光滑,她试了试弓弦的弹性,也十分称心意。
闷骚的男人不动声色给自己做了礼物,这件事也太棒了吧,要不是旁边还有那么多外人在,陈辰都想抱着谢翰文亲一口。
“我很喜欢,你什么时候弄的呀,我都不知道。”陈辰不知不觉的语气就带着一些小女人的娇嗔。
谢翰文将人护在自己身边,警告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男人,才微笑道:“你算账的时候,喜欢就好。”
陈辰有了自己的小小弓箭,兴奋的在谢翰文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在自己爱人面前更是不会收敛。
谢翰文每一句话都会安静的听着,偶尔会给自己的回应和意见,间或摸摸她的头,眼中的温柔都快滴出水来了。
要是让旁人看见可是要惊掉大牙了,尤其是陈家还有张老板,他们眼中的陈辰向来都是沉稳果决,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的。
就连现在,陈修竹就呆呆的看着前边带路的两个人,大牙都要惊掉了。
这才是原本的她吗?原来她在自己面前总归还是有所保留了,陈修竹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被金铃看了个正着。
金铃的性子本也比较活泼,是被压抑了才成了这般模样,她也抓着陈修竹,小声的询问周围的植物。
陈修竹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面前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未施粉黛的小脸红扑扑的,眼中还带了些晶亮的兴奋。
和之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