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后,高继也不便立即就告辞,但又担心克莱克斯顿大法师继续追究之前的事,于是抢先找了个话题问道:“克莱克斯顿大法师,我看您这儿有好几个学徒,您老现在还在指导学徒吗?”
“他们几个都是进阶无望,留在这里给我老头子帮忙的,你没看见他们的年纪都比你大吗。现在哪有那么多学徒让我指导。”说到这个问题,大法师阁下就一肚子牢騒“只有火、土属性的学生才有可能成为炼金学徒,这就先去了一半。剩下这一半里又有七、八成的人都只适合成为元素法师学徒,搞不好还有几个会成为自然法师学徒,最后炼金学徒能剩几个?要不是炼金学徒进阶魔法师的比例远高于其它两系,恐怕现在已经没有炼金法师了。”
“整个公会三百零七位法师,哦,现在加上你就是三百零八位了。三百零八位法师,其中炼金法师只有三十五人,比例只有一成多一点,这么点人够干什么?”大法师看来怨气颇深“现在就连不能进阶的学徒都宝贵得要死,想让他们继续留在公会工作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最近几十年,外面那些国家一直在招揽这些进阶无望的学徒,除了诱人的职位,有些国家甚至还提供爵位。虽然是勋爵这种没有领地,也不能世袭的平民贵族,但对很多学徒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毕竟公会不可能让学徒像法师一样获得贵族待遇,结果公会辛苦十几二十年,等于是帮各国培养人才了。”
没想到魔法师公会居然也面临人才流失的问题,高继颇为感叹。炼金法师制作的魔法道具对法师们至关重要,而且公会的收入很大部分也要靠他们,可是这个世界还处于该死的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虽然魔法师公会富可敌国,能够提供极高的待遇,但人家一个贵族爵位就轻松地把人吸引过去了。
“那公会就没有什么应对之策?”高继很关切地问道。公会遇到麻烦,显然也不符合高继的利益,所以他也想关心一下。
大法师叹气道:“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愿意留下的都是立志献身于炼金事业的学徒,但这样的人总是少数;有些无法进阶元素法师的学徒还可以转行,但他们当中的优秀者本身在外面也很受欢迎,所以愿意转行且能成才的也很少;另外,这些年公会一直大力招收贫民子弟中有天赋的小孩,给他们提供奖学金,甚至把他们的家人招收到商会中工作,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必须为公会服务。可是这样的小孩不多,各国也在暗中阻挠,所以成效不大。”
“为什么只招有天赋的小孩?”高继虽然是腐败官僚,但并不蠢,马上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但大法师阁下显然认为这小子实在太蠢“没有天赋的招来做什么?搞慈善救助吗?”
“没有天赋的小孩的确不可能成为学徒,但是您老人家真的需要学徒吗?”高继问道:“我不懂炼金法术,但我想您在制作魔法道具时,应该不需要学徒用魔法帮忙吧?”
“那是自然,否则不就成了学徒在制作道具了吗。我一般偶尔才会有一些琐碎的基础工作可能会需要他们使用魔法。”大法师回答道。
高继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不就结了,您需要的其实只是有炼金知识的助手,而不是学徒。学徒需要天赋,助手只需要聪明好学就可以了。”
“好像有些道理,”大法师眼前一亮,然后又摇摇头道:“可是有些知识必须要有一定的魔法基础才学得会。而且有很多不太困难的工作,学徒就可以单独完成,但你说的那种助手就不行了。”
“我又没说要让这些人完全取代学徒。他们至少可以把不需要高深知识的那部份工作解决掉吧?这样也可以让学徒们腾出手来干一些更有意义的工作,岂不是更能发挥作用了吗?”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哪能行呢。
大法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小子,你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也不看看咱是什么人,高继洋洋得意。好歹咱也是硕士,虽然是秘书代考的在职硕士,那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呀!
没等他得意完,大法师就准备送客了“好了,我老人家要去小憩一会儿,顺便想想你这个主意是否可行,你小子可以回去了。”
这不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吗?高继暗自腹诽,起身告辞。
“等一下,”大法师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
高继停步,回头问道:“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你小子一个人能在荒岛上搞出一艘龟船来,力气应该不小吧?”大法师阁下的问题十分奇怪。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高继还是回答道:“还可以吧,相信不比那些码头搬运工人差多少。您有什么比较重的东西要找人搬吗?”
大法师白了他一眼“没有,你可以走了。”
怀着满肚皮的疑惑地回到自己的小楼,丞相正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高继回来,顿时瞪圆了眼珠迷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半天不见,他就又长出一只眼睛来。高继也没空管它,匆匆进入冥想室,准备吸收戒指里积蓄的魔法元素。
进入定境,然后开始用精神力引导戒指中的魔法元素。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高继几乎是稍一动念,源源不绝的魔法元素就从戒指中向高继涌来,稍后便将他几乎完全淹没了。如果此时高继睁开眼,就会看到原本蛰伏在他丹田内的幻兽龙龟已离体而出,正飘浮在他胸前全力吸收着周围的魔法元素。渐渐地,在浓密的魔法元素和幻兽的双重吸引下,附近的魔法元素开始向小楼处聚集,最后竟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浓如实质的魔法元素紧紧包裹着高继,不断地冲刷着他的全身内外。幻兽龙龟已飘浮到了高继头顶,身体膨胀到房间大小,不停地吸收着四周的魔法元素,原本虚幻不清的身体竟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最后简直是维妙维肖了。
魔法元素的异动,立即引起了法师们的注意,三位大魔法师和一些年纪较大的法师更是大惊失色,难道有人进阶大魔法师?可是为什么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倘若不是,那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引发元素潮汐?法师们迅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朝着魔法元素流动的方向追寻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魔法元素涌入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了下来,表明这次冥想已经达到了极限,应该结束了。高继慢慢睁开眼,立即被飘在自己头顶的幻兽吓了一跳,顾不上多想,赶紧把它收回体内。四下一打量,发现冥想室没有人进来过,这才放下了心,然后终于醒悟到幻兽与以往的不同之处。仔细再一感觉,发觉自己体内的魔力猛增了一大截,而且现在似乎对元素的感觉极为清晰。以前虽然体内的魔兽一直在吸收魔法元素,但除了冥想时,高继并没有明显的感觉,但此刻他却清晰地感觉到身边隐约的元素流动。
轻轻的几声敲门声,让发怔的高继清醒了过来。打开门,主席阁下满面笑容地看着他,没等高继反应过来,主席阁下就开口问道:“好小子,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是怎么做到的?”
“加里蒂大法师,您怎么过来了?我刚才在这里冥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高继谨慎地反问道,心想难道是因为刚才幻兽的原因,让主席阁下感觉到了什么?
“当然是元素潮汐啊!你刚才是怎么引发元素潮汐的?”一向给高继以稳重印象的主席阁下此时显得非常激动。
“元素潮汐,那是什么东西?”高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主席阁下的样子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高继的回答让主席阁下一愣,然后恍然道:“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元素潮汐这种现象,怪我没说清楚。”说完,又笑道:“你难道打算让我老头子一直陪你站在这里?”
“啊?啊,抱歉,抱歉。加里蒂大师,请客厅里坐。”高继终于反应过来,急忙陪同主席阁下向楼下的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