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夏天,热气腾腾的。
可是倪祖儿却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背来,背脊凉飕飕的。太可恶了,倪祖儿还得看这班女生的脸色不成!
原本想重振“九尾狐”威风的倪祖儿,正欲招兵买马之际,却发现有一种“时不我予”的感觉。
现今的小太妹出道得早,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女生就自立门户,组成帮派了。还有十三四岁,甚至更小的十一二岁都比比皆是。而且个个心比天高,单凭年纪是压不倒她们的。没有一点“本领”怎能让人俯首称臣呢?
小大妹可不是男人,拜倒在倪祖儿的石榴裙下。
单凭姿色过人是不成的,更何况女人是善妒的!
别小看这些小女生,一为男人争风吃醋起来,可是毫不客气的!
“想做我们的大姊头,就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一个名叫珠珠的小太妹,睥睨地说着。
珠珠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乍看之下,还以为珠珠遭人
不!不是的。那是她自己一手剪出来的杰作!坑坑洞洞的,简直是惨不忍睹!
当然是为了赶时髦喽!
光是膝盖弄破两个洞,怎么能吓得住人呢!
十六岁的珠珠,丝毫不把二十岁的倪祖儿放在眼里。
“那好!我同你们赛车--”
倪祖儿对自己的骑术是很有信心的,她显然是胜券在握了。
却见珠珠挑起了眉,仿佛倪祖儿说了什么世纪大笑话。
“拜?!赛车是男生的玩意儿!”
赛车不成,那比吹泡泡糖如何!
这可是倪祖儿的独门绝活儿,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群小太妹更是纵声大笑,神情中均充满了鄙夷不屑。
“别驴了好不好!吹泡泡糖?那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好!那你说吧!要比什么?”
要比打架也成,倪祖儿连在男生面前都敢耍狠了。
“比男人!”
“什么?”
倪祖儿一时没有搞清楚,珠珠所指的是何事?
“比你倪大小姐有过几个男人!”
珠珠重复了一次,倪祖儿这才明白过来。
她只觉得双颊发烫,奇怪,阳光好像愈来愈炙烈天哪,这种事根本就难以启齿,更何况她压根儿就没有“经验”怎么能比嘛!
别看倪祖儿的打扮十分开放、前卫。对于“性”这种事,她的观念可是相当保守的。
也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从未遇见过真能令她倾心,而愿无怨无悔付出的好男人。
她可不是妓女,没有感情却发生关系,实在令她不敢想像!可现在她却不能从实招来,当众宣布她一个男人也未曾有过。
不!这么一来这群黄毛丫头更会瞧不起她了,还当什么”九尾狐主”!只伯要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倪祖儿渐渐恢复镇定,但仍感到阵阵心寒。她害怕了吗?这回是输定了。
真没想到,自己还算落伍了,现今的小女生,竟是如此“表里如一”的开放!
看珠珠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是对自己的辉煌“战果”自信满满。这下子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倪祖儿反过来叫人家一声“大姊”吧?倪祖儿怎么肯让一群小女生骑到头上来!
“怎样?你有过几个啊!”珠珠已经开始在扳手指头了,倪祖儿冷汗直流着。
五个好了!倪祖儿想撒谎。
可又怕五个太少了,珠珠的手指头起码有十个。
“五--十个。”
倪祖儿说完,喘了好大的一口气。
十个够多了吧!至少同珠珠打成了平手。除非珠珠把脚趾头也算了进去,否则倪祖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五十,你少吹牛了--”
不是啦!是十不是五十啦!
都怪倪祖儿方才一时的迟疑,把五改成了十。连着听起来,却成了五十,她想再修正也来不及了!
“我也不过跟过一打的男人而已,你会有五十个!”
珠珠不信,倪祖儿一定是唬她的。
一打不就是十二个了吗?倪祖儿怎能再改口呢?
不成!面子要紧,硬撑到底!
“对!就是五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倪祖儿挺起了胸膛。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硬着头皮也得拼了,否则她就得窝窝囊囊地喊人一声大姐,再不然就回家安安分分地做乖乖女,再也不出大门一步。这等于是两条绝路嘛!
一群小太妹交头接耳了起来,对着倪祖儿指指点点。
“哇塞!五十个也!又不是“卖”的,这么多!”
“搞不好她真的是--”
“说不定哦!看她一脸狐狸精相!”
一字一句,倪祖儿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气死她了,竟把她说成了狐媚风骚的女人!
“如何?我够资格当你们老大了吧!
倪祖儿压着怒气,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她得先坐稳宝座才行!五十个男人是稳操胜算了。
“我才不信,除非你验明正身!”
珠珠不服输,定要倪祖儿提出证明来。
怎么证明?倪祖儿是“完壁之身”别说是“五十”了,就连一个也没有着落啊!
“叫她描述一下经过情形好了!”
“对对对,尤其是精彩部分”
“他一次要多久--”
倪祖儿从未如此难堪过。
谁说女人麻烦来着,岂止麻烦,根本就是难缠,岂止难缠,根本就是心理变态!倪祖儿心里嘀咕着。
这下该怎么办呢?
倪祖儿答不出来,她不禁苦笑地想着,这简直像是学生时代面对那些不知所云的考题一般,根本无从作答!
“个中滋味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是也。”
倪祖儿的这句搪塞之词,还是无法得到认同。
“叫她当街去勾引一个男人给我们看--”
珠珠一听,立刻附议。
“怎么样?如果你能马下施展一下本领,我们就服了你!”珠珠想用激将法,她看准了倪祖儿只是虚张声势。
“而且男人由我们来选,兔得你造假!”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倪祖儿的心七上八下的。
珠珠和一群小太妹,张大着双眼。
她们的目光搜寻着每一个过往的男人。开车的、骑车的、走路的,街上所有的男性同胞们无一幸免。
看了老半天,还是没有挑中。
她们存心刁难倪祖儿,一定要找到一个看来最“正经”的男人不可。最好是那种穿戴整整齐齐,大热天依旧是西装笔挺、鞋子擦得光可鉴人的男人。
放眼望去,如此端正的男人,还真是遍寻不着。
若是选中那些脑满肠肥、色胆包天,或是贼眉贼眼、如饥似渴的男人,那这场测试的难度不就太低了吗?不行,可下能便宜了倪祖儿!
“珠姊,你看--”
珠珠的目光飘了过去嗯,果然是正经八百,准是个“现代柳下惠”!
“就是他了!你的猎物--”
珠珠的手指向一个从豪华轿车内走下来的男人,等倪祖儿上前去露一手。
天啊!倪祖儿心想,这下可完蛋了。
怎么会有这种中规中矩、目不斜视的男人,打哪冒出来的?
看起来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同他搭讪,保证他对你“晓以大义”别再为“金钱”出卖“自尊”更何况还要“证明”她的“能力”倪祖儿一点把握也没有。
“快上去啊!你不是很‘行’的吗?”
珠珠等一伙人窃笑了起来。
不能让她们看扁了!否则她就得将“大姐”的宝座拱手让人了。倪祖儿非去不可,可是双脚仿佛有干斤重般的,举步维艰。
换个人成不成,倪祖儿再看了那男人一眼。
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在这种大热天里,还能包得这么密不透气,穿得这么正正齐齐的!
当然,倪祖儿自己是凉快得多了,身上衣服所用的布料是少之又少,能省则省。
“怕了吧!我就知道她是‘膨风’的。”
倪祖儿不想让别人看笑话,那就得--走--
一、二、三、起步走--
倪祖儿艰难地向前跨出了一步,她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地猛跳着。
万一男人拒绝了她怎么办?她可下不了台啊!
但他若是应允了她,露出色迷迷的笑容那她更是完蛋!
这场闹剧,到底该怎么收拾?
倪祖儿得妩媚一点才行,举止投足之间该添些风韵才成,否则男人铁定不易上钩。
倪祖儿离男人越来越近了,看请了男人的面容
多么令她绝望的一张脸!
男人不但穿着打扮端端正正,甚至连五官也像是雕刻出来似的,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地分布在他那方形的脸上。
虽不算是十分俊帅的美男子,却绝对是正派人物的长相。倪祖儿心中暗暗叫苦。老天保佑她,可干万要“遇人不淑”!只希望这个男人能是个“衣冠禽兽”是个披着羊皮的大野狼
但若真是如此,那她又该怎么应付?电影“控诉”的情节浮现在她眼前,她吓得几乎却步了。
不行!后面那群小丫头正在虎视眈眈,等着看好戏呢!
硬着头皮,见机行事吧!
倪祖儿终于走到男人的眼前。
男人看见了倪祖儿,先是一楞,然后是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他在看什么?倪祖儿赶忙卖弄起身段,展现她的身材。那男人仿佛浑然未觉,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脸。
倪祖儿没有忘记,她生得花容月貌。
但凡正常的男人,面对美丽的女孩,都会觉得难以抗拒。
“先生,满意吗?”
倪祖儿知道,身后有许多双眼睛在紧盯着她看,因此不得不勉强地开了口。
男人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拜?!别对我说教,倪祖儿不爱这一套。
男人没有回答,一迳沉思着。
唉,顾不了那么多了!
倪祖儿只好主动的把手伸进男人的臂弯里,好叫那一群小太妹们心服口服才成。可光是这样还不行
“进了宾馆才算数--”
珠珠的话言犹在耳,倪祖儿暗骂了几声。
“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终于开口了,嗯,还好,倪祖儿以为他这么古板的人,已经被她给吓得丧失说话能力了。男人的语调沉稳,不疾不缓的。
“宾宾馆啊!”咦,怎么语音有点颤抖
但她仍然挽着那男人的手。把心一横,说什么也不能放开!
街的那一头就有家“爱之河”宾馆,她至少必须把男人带进去才算数。同时她还得和他在里头消磨一段时间,否则珠珠她们不会甘拜下风的。
男人任由倪祖儿拉着走。
倪祖儿好不得意,胜利地扬起头来朝珠珠她们眨了眨眼。她一时也忘了担心下一步的危机,乐观地梦想着自己保住了尊严和“狐主”的地位。这个看来一本正经的男人也不过是个“假道学”罢了,她倪祖儿一出马就制得他服服贴贴的!
珠珠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他的小喽你且彩且谎你饷囱?囊桓瞿腥嗽趺椿崾锹虼嚎停罂从铱础5峡聪驴础10峥词?吹模你几檬歉龆宰杞峙?刹患俅巧?娜瞬哦浴t踔?媚悄咦娑?环汛祷抑你褪值角芾矗?媸橇钏?谴笫***桓龈龆际羌刃蛊?稚**br />
早知道这个看似正经八百的男人,这么轻易就被迷住了,不如留着自己来追!珠珠心中懊恼极了,她的“男友”们全都是獐头鼠目之辈,竟让倪祖儿称心如意了去!
珠珠才不肯承认倪祖儿的魅力高人一等,她们是在寻她开心。拜她当大姊,哄哄她罢了,可不算数的!
于是在倪祖儿同男人走入宾馆后,对她们而言,事情就算落幕了。
一群人原本就是在看戏,谁同倪祖儿当真来着!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她们全都不是“君子”啊!
入宾馆的倪祖儿,心想这回可以成立一个“十三大妹”了,比以前的“九尾狐”声势还浩大。
不过,倪祖儿并未被胜利冲昏了头。
一踏入房间里,她立刻放开了男人的手,全身戒备了起来。哼!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竟敢痴心妄想吃天鹅肉!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倪祖儿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坐那边--”
倪祖儿的口气恢复了原状,不再假献?勤。
男人似乎已有心里准备,乖乖的坐到房间一角。
二十分钟好了,二十分钟够久了吧?
倪祖儿没有多大的把握。
“喂!四方的!你们男人呃,你“一次”通常要多久?”
四方就是四四方方的“简称”
“我姓林--”
“我才不想知道你姓什么啦!”
倪祖儿老实不客气,不耐地把手一挥。
“到底多久嘛!二十分钟够不够?”
“你不是阻街女郎吗?这种事你何必问我?”
“喂,你弄清楚,你真当我是‘那种’女人啊!告诉你,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哦!不像有些故作清高的假正经,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倪祖儿猛站了起来,双手愤怒地叉在腰际,劈头训了他一顿。
好凶悍的女孩子呀!林立中看呆了。
这一幕活脱脱是个古代侠女怒斥采花大盗嘛!
她是倪祖儿吗?
轮廓分明是她,如果洗去那头怪异的发色,一张素净的脸庞,该是倪祖儿没错。只是她为何做如此打扮?
她是在糟蹋自己吗?
林立中不由得想起了秦雨红,她也曾为了拒婚而施出一招形象尽失的“丑女计”可惜没有成功。
似曾相识的招术,林立中迷惑了。
她要他跟她一起上宾馆,换作别的女人他一定不肯。但她若是倪祖儿就不一样“她”正是他南下的“任务”
“不准用那种眼神盯着我!”
倪祖儿低吼了起来,她不想太大声。说不定珠珠她们正躲在门外窃听呢!这招瞒天过海若被识破,她倪祖儿行走“江湖”多时的名声就岌岌可危了。
殊不知她们早已作鸟兽散了。
这个造型大胆、作风豪迈的年轻女孩儿,会是相片中那文静端庄、神情忧郁的绝代佳人?林立中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不是倪祖儿?一样清丽的容貌,截然不同的气质!
“听好!我倪祖儿虽然是个小太妹,可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今天要不是同人较劲比个输赢,我这辈子还没踏进过这种鬼地方!”她要林立中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
倪祖儿!她果真是倪祖儿。
林立中早已看出倪祖儿“勾引”他是“别有用心”的,所以他没有“拒绝”她。她的举止太惹人注目了。
她当然不是阻街女郎!
林立中不是没见过捞女,可她没有半点风尘味。
她有的只是一脸强烈的吸引力和野性美,好似一匹脱了缰的野马。
“我叫林立中--”
“我说了,你是谁我不感兴趣。你也别对我感兴趣。看不出来,虽然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可骨子里却是个大色狼!”
大色狼!真是太冤枉他了,林立中当然不是!
他想作一些解释,可倪祖儿压根儿没打算让他说话。
“到底要多久嘛!好啦!算你三十分钟好了。”
林立中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他必须执行任务。
“倪小姐--”
“唉,别那么俗气行不行,我可听不惯这种文诌诌的称呼哦!这样吧,本姑娘特准你可以叫我一声祖儿姊,要不然尊称我为‘狐王’也成!”
“狐王?”林立中脸上仿佛打了七、八个大问号。
“对!九尾狐帮的帮主。”
倪祖儿没有告诉他其实“九尾狐”已解散了。这种不光彩的事,何必说得那么详细!
“你真的是小太妹?”
“没错,也就是所谓的‘不良少女’,不过我已经二十岁了,说是少女呢,好像不太合格,你别老盯着我看成不成--”
倪祖儿发现林立中目不转睛地直望着她。
虽然她早已习惯旁人对她的美貌行注目礼,可这回不知怎地,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祖儿”这个姊字还真难喊出口。
“唉,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说得一清二楚!房间钱我会自己付,三十分钟一到你就可以走了。让你同我这个大美人同处一室,没有收你半文钱,真是太便宜你了。”倪祖儿故作轻松地说。
她是装出来的吗?
装作是个小太妹吓吓他们,好让楚大祥死了心不再认她。
她是否早已看出了他的来意,早知道林立中的身份?
不可能的,林立中的行动相当保密。
“令尊想见你一面--”他必须找出答案来。
倪祖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令尊”?“令尊”不就是她那位狠心抛妻弃女的爸爸吗?
“你说什么--你过来一点,把话说清楚呀!”
“我是说楚大祥先生想见你--”林立中向前走了去。
原来这个男人是楚大祥的爪牙!
“你有胆再说一次--”
倪祖儿想起了她发下的重誓,谁要是再提起这件事,她就要“一脚踩死他”不论他是何方神圣!
“楚大祥先生想--”
林立中很“听话”的又说了一次。
倪祖儿毫不留情地对准了林立中--的鞋子,狠狠地踩了一脚。算了!踩死人犯法的,更何况真要把人“踩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踩痛他就行了。
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鞋,可怜兮兮地被倪祖儿的红鞋给踩得动弹不得。
哼,痛死你,她的鞋仍“强吻”着他的鞋。
可林立中没喊痛,他是个不会喊痛的人。
倪祖儿如此行径,他心中更是疑惑,她究竟是怎么了?
“你这个大色狼,想不到还是个骗子!说!你到底是谁?不从实招来别怪本姑娘手下不留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立中曾不只一次的遭秦雨红“攻击”过。看来这一回他也别想幸免于难了。怎么这两位迷人的女孩都如此泼辣呢?
“我是林立中。”
“你说了有八十遍了,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要你说清楚,你同楚大祥是什么关系?你收了他多少钱?好啊,收了他的钱来跟踪我,还想占我便宜对不对?你们俩谁也别想得逞,听清楚了吗?别--想!”
倪祖儿再补上一脚,两脚都踩在林立中的鞋上。
可她气过头了,忘了这么做是会重心不稳的。
由于她双脚皆未着地,一时无法平衡,眼看就要仰脸摔个四脚朝天!
林立中立即伸出手想要扶住倪祖儿,不料两人却一起倒向床铺。
倪祖儿无暇顾及背后是否会受伤,她担心的是前面。
为了抓住倪祖儿,林立中也跟着倒了下来。
手脚灵活的倪祖儿,立即伸出手掌一挡!
好险!差点就被他正中红心地亲了下去!
“你这个大色狼,还不快点起来!”
林立中的唇吻上了倪祖儿的手心。他立刻站起身来。他绝不是故意的、真的。
“倪小姐,对不起,我道歉。”
看他一脸惊慌,似乎颇有诚意。好吧,暂且放他一马。
倪祖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心。嗯,很好,她的初吻还在。
“我是楚先生公司中的一员,奉命来请祖儿小姐回去见他一面。令尊近日身体欠安。深恐不久人世,对你十分挂念。”
“天哪,用白话文好吗?噜哩噜嗦的。就是说要我跟你去见他嘛!”
“哈!你神智不清啦?要我去见他?‘别、作、梦、了’!”
“你--”
“怎么,难不成你能把我架着去台北?”倪祖儿连珠炮似的咄咄逼人。
真是天壤之别,相片中的倪祖儿是如此的楚楚可怜,柔顺可人。
眼前的“小霸王”横眉竖眼地,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
相片仍在口袋中,林立中真想拿出比对一下。
“回去告诉他,没有他我日子一样过得很好,以前是,以后也是!谁要同他‘父女相认’了,这么多年来,他有没有关心过我、关心过我妈妈?我们根本不稀罕他,叫他省省吧!我不会承认是他女儿的!还有你,这种私事你也插手,管闲事也管得太多了吧!”倪祖儿忿忿地说。
她一身“清凉”的装扮,又扯着大嗓门滔滔不绝的说着,哪里还有半分淑女的模样?
林立中实在忍不住,把相片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倪祖儿一把抢了过来。
倪祖儿一看是自己装模作样假扮淑女的“玉照”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不会吧!他信以为真了吗?
“你以为我是--”
倪祖儿指了指相片,她这下子可全明白了。
天哪!老妈这一招还真奏效了。
“林大少爷,请你看清楚:我倪祖儿不是什么名门淑女,更不是什么大家国秀,我可是个十足的坏女孩哟!”
林立中不知道究竟何者才是倪祖儿的真实面目。
相片中的愁眉不展,又是为哪桩?
“我不开心是因为我根本不想照这种相片,全是我妈妈的主意。她怕楚大祥知道我只是个小太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林立中想,这是倪祖儿的推托之词,只为了不想见楚大祥而作戏给他看的!
“你不信--”
林立中无法置信,她真是个“太妹”
“好吧!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去我新成立的帮派‘十三太妹’!”正好同她们“炫”一下。
如今一声“大姊头”可是跑不掉的了。
“再借你的手臂用一下,我们得很‘恩爱’的走出去,不过你可别吃我豆腐,我不只会踩人哦!”可当倪祖儿与林立中走出“爱之河”宾馆时,她一张原本准备摆出微笑、接受欢呼的脸,登时尴尬地僵住了--
人呢?全散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说好了在外头等她的--
竟然被摆了一道!够难堪的了。倪祖儿这才明白她被人戏弄了。
“可恶!意敢耍我!”
林立中理所当然的成了出气筒--
“都是你!你不出现就好了!害我像个傻瓜一样让人看尽了笑话。现在我一生的清白全毁了,她们不知会把我说得多难听!说你是我第五十一个男人--”
“五十一!”林立中张大了双眼瞪着倪祖儿。
“没有!一个也没有,全是我编出来唬那些人的--”
“我相信!你果然是在‘骗人’!”
林立中宽心了些,她果然是在“作戏”
“嗯,你能这么想最好。我最恨被人冤枉了。”
说完倪祖儿转身要走。她想回去洗个澡,去去一身的楣气。
“喂!你别一直跟着我成不成,很烦人也!”
倪祖儿停住了脚步,她的摩托车就在前方。
“倪小姐,令尊的健康状况真的愈来愈差--”
“你还不懂吗?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倪祖儿开始发动车子。是一辆马力十足的摩托车。
“你再不走,小心我撞死你--”
“你不会的!”
“别太肯定,我倪祖儿可不是善男信女哦!”不会的。林立中相信她不会的。
就像那日他相信秦雨红不会撞他一样。
但是,秦雨红真的撞上他了。
不过那是个意外,秦雨红错“踩”了煞车。
不会的!她们都是擅于“伪装”的女人。
迎面而来的摩托车,林立中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他有时候在想,如果那一天,他被秦雨红一撞不起,后来的发展又会如何呢?她会因内疚而对他心生爱意吗?
算了吧!林立中。
秦雨红爱的是白奕凡所假扮的戚小扬,自始至终都是,即使“戚小扬”成了白奕凡,她也原谅了他。
他们是有情人已成眷属了。
在他们的故事中,他只是个配角而已
“快闪啊--”
林立中只听到这句话,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你干万别死啊!我可不想坐牢啊!”“是他要自杀的!是他自己要让我撞的!”
“我根本就不认得他是谁!”
“我是冤枉的--”
昏迷中的林立中,这些话全都没听见。
这一次倪祖儿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想把她的青春断送在牢狱之中。可是任凭她说破了嘴,警察仍然不相信她。
“有人亲眼目睹你和他进出宾馆--”
天哪!这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你用摩托车撞他也是事实吧?”
倪祖儿怎会知道?林立中竟然真的不怕死。
他就真挺挺地站在那儿让她撞,一点没打算要闪躲。起初她以为他只是逞逞英雄,到最后关头一定会躲开的。
怎知道,他竟然一动也不动,而且仿佛陷入沉思之中。
倪祖儿大喊闪开时已不不及了,她急忙掉转车头。可是车身还是扫到了林立中,他当场倒地不起。
可这一撞车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吧?
瞧林立中人高马大的,应该不会如此不堪一击才对。她自我安慰地想着。
“不过是扫到摩托车尾端而已嘛--”
倪祖儿重申着,避重就轻想安全过关。
“医生说他后脑勺有旧伤,如今又伤到了同一部位!”
“那你该去抓上次的凶手才对呀!”
倪祖儿立刻向警察陈情,她并非是“元凶”
“小姐!你最好保佑他没事,否则”
倪祖儿一听到这句没有说完的恐吓,心底凉了一大截。
生平不爱掉泪的她,见妈妈来到警察局时,再也忍不住泪水,抱着倪梦涵哭泣了起来。
“祖儿,没事的!有妈妈在。”
外表再柔弱的女人,儿女有难时也会挺身而出的。
“这个讨厌的林立中,我被他害死了--”
“林立中?”倪梦涵对这个姓名有印象。
“这位太太,你该好好管教一下你女儿才是。又是混太妹,又是陪男人上宾馆,又是飙车撞人的!”警察头也不抬地边写笔录边数落着这对母女。
面对这段指控,倪梦涵直觉错的全都是她,不是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