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措默默的看着他,良久才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若是将军愿意,我自有办法助您抱得美人归。”
秦旌是直肠子不假,可他也是忠心,他挑眉:“你来游说我,恐怕是打错算盘了。”
“将军不必妄下定论,让我来为您引荐一个人。”
秦旌皱眉,他不知道陈珈措要搞什么把戏。
这时候,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带兜帽的年轻人,他摘掉兜帽,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旌。
秦旌忽而抽出腰间佩刀抵在那人喉间,咬牙道:“五殿下,藩王私自回京可是死罪。你说我要是捉了你回去,是否能加官进爵啊?”
姜翎轻笑一声,他并不害怕,依旧很优雅。
“秦将军跟着皇兄,加官进爵是早晚的事,何必心急呢?”
秦旌听到他提到太子,握刀的手抖了一下。
姜翎拨开面前的白刃,看向秦旌:“姜冕这样不顾惜将军你的心意,将军倒不如跟着本王做出一番事业来。”
秦旌不吃他这一套,冷笑:“待我押你进宫,看你还敢如此狂悖否!”
“将军,若是来日本王登基,”姜翎上前一步按住了秦旌的手腕,抬眼望他,“就把废太子送给你,如何?”
秦旌闻言一愣,他握刀的手渐渐垂下,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姜翎笑呵呵地说:“到时,不仅废太子任由将军处置,就连那贺恂要杀要剐也是将军您说了算。”
姜翎开出的条件不是金银财宝高官实权,偏偏是他秦旌可望不可及之人。
这样的条件让他如何不心动呢?
秦旌内心分外挣扎,他不想背叛太子殿下,可他也不想一生都是太子的臣下。
他思索半晌,最终道:“你万不可伤了太子。”
姜翎哼笑一声,爽快答应了下来。
过了中秋节,姜冕就被封为钦差,隔日出发徐州彻查倒卖私盐之事。
徐州刺史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姓杨单名一个恩字。
他听闻太子殿下要来,早早地就候在了城门口,亲自率领徐州军民夹道欢迎。
姜冕刚到城门就被眼前这盛大的架势给吓了一跳,他眯起眼睛,自人群之中找到了杨恩。
杨恩上前来,亲自为太子殿下牵马,礼数不可谓不周全。
姜冕安然不动地坐在马上低头望去,他问:“你就是徐州的刺史。”
杨恩笑:“正是微臣。”
姜冕抬起头,放眼往城里望去,他说:“听说你正直清廉,爱民如子,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
杨恩还在笑:“殿下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罢了。”
太子殿下收敛了笑意,看了贺恂一眼,“杨刺史这样的清官治下的徐州城里怎么会出现倒卖私盐的荒唐事呢。”
贺恂打量着城门口人头攒动的盛景,不动声色道:“殿下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杨恩没说话,却在心里觉得这个太子不怎么好对付。
杨恩也算是讨好太子,他特地找了一处舒适广阔的大宅子给太子一行人住,生怕太子殿下住的不舒服再找他的茬。
姜冕对于这和东宫差不多大小的宅子并没说什么,他欣然接受了杨恩的好意,带着贺伴读美美住了进去。
太子殿下来徐州城的第一天什么也没有做,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了一整天,睡醒了就拉着贺恂吃饭喝茶,让人看得摸不着头脑。
到了第二日,杨恩又派人来请太子去刺史府赴宴。
姜冕整了整衣服,不紧不慢道:“本宫今日想去街上走走,刺史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贺恂取来披风为姜冕披上,他看着传信人离去的背影,不由道:“殿下想怎么查?”
“这个杨恩不显山不露水,徐州城更是铁桶一般,咱们恐怕要在徐州带一阵子了。”
贺恂笑笑:“在徐州城待多久也不要紧,臣只要在殿下身边就足够了。”
两人作平常打扮,结伴出了门。
徐州城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又是交通中枢,商业十分发达。
姜冕见到这里与京城不同的景象,也隐隐有些好奇。
集市上热闹非凡,卖菜的老妪、吹糖人的中年男人、坐在街角编筐的篾匠还有街头红火的杂耍班子……
姜冕看了一会,道:“百姓们穿得干净,脸色也红润,看起来倒不像是苦于暴政的样子。”
贺恂沉眸,他说:“杨恩虽然圆滑些,却也可能是个好官。”
“既是好官,为何会放任倒卖私盐的事情不管?”太子殿下轻叹一声,霎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闲逛了一会,很快就到了正午,便寻了一家最近的酒馆吃饭。
贺恂仔仔细细地擦过碗筷,为姜冕倒上一杯茶:“殿下口渴了吧,只是不知道这茶好不好。”
姜冕不甚在意,端起来喝了。
贺恂心疼太子殿下,说:“下次出来应该带些好茶来。”
太子殿下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哪里这么娇贵。”
两人说了半天话依旧不见小二上菜,难免有些等不及了。
太子殿下回眸,却发现他们身后那一桌已经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他们似乎比我们来得晚吧,”太子殿下皱起了眉,“这家店这么不会做生意么?”